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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那不争气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带着些怨气地接通了电话，是穆察的声音：“子冯，快来警局，罗队把寇恩明带到了警察局，情况很不好！”我道：“明秋，我正……”穆察道：“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停下手里的事，快些过来！”杜小晨几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拉着我的衣角说道：“王先生，既然穆先生有急事，你就赶紧过去吧。”我挂掉电话，对杜小晨道：“记着我说到哪了，我下次再说……就这样……回头见。”我尴尬地闯出门去，回头时，发现她正用温存的眼神目送我。那一刻我感觉幸福极了。
当我来到警察局的审讯室时，门口已经吵成了一片。一个律师样子的人站在门口阻拦要向里闯的罗锋等几个人：“不好意思罗局长，确切地说是罗副局长。我的委托人是在你们没有提审证明的情况下被带到这里来的，我拒绝你们对他进行任何形式的审问，他也将不会回答你们对他提出的任何问题。”
罗锋从西服内口袋取出一张单子，说道：“这就是证明，你最好赶紧给我让开。”那律师看了看，说道：“这是刚才开的，是不符合规程的，我不认为它具有法律效力。”罗锋揪着他的衣领，破口大骂：“丑四眼，你他妈赶紧给我滚！”
我看见穆察倚在一边，走过去道：“明秋，罗队不会是强行把寇恩明押到了这里吧？”穆察显然默认了，说道：“我劝他不要打草惊蛇，可是他当时已经怒不可遏了。”我问道：“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穆察言道：“我们在早高峰的时候沿路访问了很多人，得知孙慧娜每天都会到车站乘坐851路前往文化局。因为她在等车时仍会自顾自地跳舞哼歌，所以没有人不认识他。她下车后，会固定走到文化局西侧门口，那个门是专供来访者出入的地方。她会在那里站一天，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来到文化局的门口，站在那里迎风舞动。”我叹道：“她是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正是如此，她是想为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一切遭遇讨个说法。”穆察说道，“我们承认这个责任不应该全都算在文化局的身上，但是他们也断不该如此冷酷无情。经过我们的明察暗访，寇恩明曾多次叫保安驱逐孙慧娜，并动用私刑，将其带到他的办公室殴打威胁。每次施暴之后，都派人将之带到医院敷药治疗。最后一次是本月8日，寇恩明见多次驱逐无效，亲自动手殴打了她，并进行了强奸。我推断孙慧娜就是在这次之后决定自杀。她当时已经身无分文，连给孩子的抚养费都出不起，这次事件恰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之所以选择在《葛蓓莉亚》的现场自杀，就是为了将调查的矛头引向在场的罪魁祸首寇恩明。”
我一拳打在墙上，怒道：“这样的兽行难道没人举报吗？”穆察道：“殴打事件的亲历者们事后不是被调走，就是给了封口费。而且这些次殴打寇恩明都让监控室关闭了系统，没留下任何证据。我们进去到他的办公室，发现那里边已经重新装修过了。”我道：“可是他施行了强奸，会不会有东西留在孙慧娜的身体里？”穆察失望地摇摇头：“我们让左灵检查过了，寇恩明使用了安全措施。”“该死！”我怒道。
这时，开发区总局局长从外面进来，大声道：“罗锋，快停下来！”罗锋回头见是老迈的上级，放开人，整了整衣衫言道：“卢局长，不好意思。他们……”“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卢局长人很坦诚，但眉宇之间似乎透露着许多无奈，“我刚刚接到市局的电话，上级命令我们赶快放人。”“什么？！”罗锋愣在那里，说道，“我才刚把人带过来，市局就知道了？不行，我没问完他就不能走！”“放肆！”卢局长的声音在颤抖，显然也懂了怒，“明明是你没按规程办事，现在还要错上加错吗？快放人，否则大家都要受你牵连！”
罗锋无奈之下也泄了气，一摆手让律师把人带走了。那寇恩明好似很得意，斜瞥了罗锋一眼，说道：“姓罗的，我记住你了。”说着，他将大拇指伸出来，在勃颈上横着划了一道。罗锋刚要发作，就被几名警员拉住了。待他们走后，卢局长说道：“你呀你，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罗锋言道：“我和明秋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现在抓他正是时候。如果再拖久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就会了。”
卢局长却道：“可你知不知道，市警察局的文喆局长上学时和他是同学。他们一衣带水，你是赢不了的。”我道：“怪不得这个人如此嚣张，糟了，罗队，他们会不会报复你？”穆察说道：“这个是当然的。不单是罗队，我们都已经上黑名单了，所以必须在他们翻盘之前找到证据。”
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拿在手中，发现又是那个姓吴的副校长。
——“吴校长，您有什么事？”
——“王子冯，我刚刚接到上级的消息，说你现在与一名叫穆察的无业人员交往过甚。有没有这件事？”
——“这……属于我的私事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就问你有还是没有？”
——“不好意思，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是隐私。”
——“那好，你等一下……（声音换成了正校长，我一惊，都已是晚上了他们竟然还在单位）王子冯，是我。”
——“校长您好，我不知道您也在……”
——“不是我们针对你，是确实有上级打来电话，要求我们调查这件事。我们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这样吧，你手写一份和穆察交往的报告，明天上班交给我。行，挂吧。”
“明秋，看来连我也上了黑名单。”我有点泄气，哭丧着说道，“你应该动用一下那个白部长了吧？”穆察却断然拒绝，说道：“不！如果我们也动用关系来压制他，那还算什么本事。我们这次要代表庶民扳倒这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