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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欲报前仇彭衙再战
君臣激愤王官雪耻
话说由余归秦之后，秦穆公心中欢喜，便召集文武群臣商议，是再度东进，还是西拓扩土。公孙枝主张，既不可东进也不可西拓，而是要休养生息，以壮国力。而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却认为，昔崤山之败，已近三年，应兴兵伐晋，以雪耻，方能振民心，壮军威也。秦穆公思虑再三，觉得孟明视的所言亦有道理，只是以晋国之强，胜负难卜也。孟明视见秦穆公犹豫不决，便说：“此次伐晋，意在偷袭，岂有不胜之理也。”秦穆公见孟明视等态度坚决，便点头应允，并嘱咐说：“诸位爱卿，如今虽晋文公故去，但晋仍称霸于诸侯，不可轻敌也，定要小心形势矣。”三人点头应命，然后，退出雍宫，前往校军场，点起兵将，率战车千乘，甲士三万，于秦穆公三十五年，前往伐晋。
再说此时的晋国，自从崤山之战后，由于晋襄公放走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中军元帅先轸怒斥晋襄公，后悔无理于晋君，便在与狄作战时，脱胄赴战，而战死。晋襄公本来就对放走秦俘是追悔莫及，而今中军元帅又战死，皆因自己的过错，心情十分郁闷。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晋襄公便命先轸之子先且居将中军，郤芮之子郤缺以军功被拜为卿士。同时，唯恐秦国的“拜赐之师”前来报复，对内是励精图治，对外是增兵设防，同时，还暗遣密探入秦，观察秦国内的动静。当孟明视调兵遣将，准备伐晋之时，已有暗探报知绛都。晋襄公闻报，立即召集文武群臣商议拒秦军之策。不多时，赵衰、栾枝、先且居、郤缺（郤芮之子）、狐射姑、阳处父等陆续到齐。晋襄公说：“诸位爱卿，而今秦‘拜赐之师’将至，当何以破乎？”这时，大夫狐射姑出班说道：“主公勿惊也。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吾晋国称霸诸侯，可谓兵强将勇，秦一西辟之国，有何惧哉！”这时，中军元帅先且居也说道：“狐大夫所言甚是也。臣以为，坐守城池，不如迎而攻之。如今秦军尚未攻入晋国境内，臣愿率领大军迎而攻之，可先挫其锐气也。”晋襄公闻听心中欢喜，遂命先且居为元帅，赵衰、狐射姑副之，点起战车二千乘，甲士五万，以迎击秦军。
这时，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率领秦军来到秦国的边境之城彭衙（今陕西澄城县西北）。而此时，先且居等也率领晋军距彭衙不远。孟明视闻报便率秦军离开彭衙，迎击晋军。于是，两军与彭衙之外安营扎寨，裂开阵势准备大战。先且居见秦军士气正盛，便传令晋军守好营寨，不许出战，以泄秦军锐气。秦军一连三日出营挑战，晋军是闭门不战，孟明视心中焦急万分。这样，经过三天的观察和密探们的报告，先且居对秦军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第四日，先且居便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共同破敌。并对众将说：“本帅已掌握秦军情况，实不足虑也。其战车兵员，皆不如晋，况且气势受挫，今日便可决一胜负矣。不知哪位将军肯打头阵乎？”话音刚落，只见一员大将说道：“末将愿往！”先且居定睛一看，原来是狼磹。先且居微微点头。狼磹又说：“元帅，末将久有报国之心，可是，昔老元帅不以为吾勇，只是凭一时之侥幸而拜将，故而罢黜不用也。今日愿在两军阵前拼死力战，不敢求功名利禄，只求雪昔日不勇之耻也。望元帅允之。”先且居便安慰狼磹说：“将军如此忠勇，本帅知也。不过，秦军此来，声势浩大，亦为雪崤山之耻也。望将军不可轻敌，小心行事矣。”狼磹见先且居果然与其父不同，能如此信任自己，非常感谢，然后，领命而去。
狼磹回到自己的营中，便找到了自己的好友鲜伯，将自己为破秦军，欲拼死沙场，以雪不勇之耻辱一事告知。鲜伯听罢深受感动，毫不犹豫地说：“兄为报效国家，戒心如此，小弟岂能不舍命相陪哉！”于是，二人商定，各自点起自己的亲兵共二百余人，在两军阵前拼死一战。当孟明视等再次前来晋军营门挑战时，只见晋军营门大开，数百晋军从营门杀出，直奔秦军大阵，为首的二将正是狼磹、鲜伯。孟明视没想到，晋军虽然人数不多，却如此勇猛，便指挥秦军迎战。狼磹、鲜伯驱战车，直杀入秦军阵中。俗话说“一将拼命，十将难敌”，果真如此。狼磹、鲜伯所率领的数百晋军，皆是拼死之士，很快就将秦军大阵冲杀得大乱。秦军的前阵主将白乙丙见状大怒，崔战车向前，挥戈迎战二将。其他偏将，唯恐白乙丙有失，纷纷向前助战，两军混站在一起。二将虽勇，但毕竟身单力薄，寡不敌众，况且，以白乙丙之勇远在二将之上，又有偏将相助。过不多时，鲜伯渐渐力不能支。白乙丙见此，一戈向鲜伯前胸刺去，鲜伯急忙躲闪，稍慢了一点，戈尖刺进左肋旁的甲胄，鲜血立即涌出。鲜伯大叫一声，忍住疼痛，欲挥戈反刺白乙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白乙丙大吼一声，将其挑下战车，秦军兵士向前将其砍死。狼磹看到好友战死，悲愤异常，挥刀来战白乙丙。此时，狼磹已是多处受伤，仍在力战，数百晋军兵士也所剩无几。
而此时的晋军元帅先且居，见狼磹、鲜伯仅带领数百晋军出营，放心不下，便率领大军出营接应。可是，当到了两军阵前一看，那数百晋军已冲入秦军阵中，秦军阵角大乱，便指挥晋军向秦军冲杀过去。孟明视见晋大军杀来，立即指挥秦军迎战。两军又是一场混战，各自死伤无数，直到傍晚，才各自收兵回营。
先且居回到中军大帐，检点兵马，损失不小，可见对秦军不能小视。这时，一兵士来报说：“元帅，狼磹将军已身负重伤，身不能起也。”先且居闻知，立即前往狼磹营中探望。只见其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狼磹见先且居前来探望，便意欲起身。先且居连忙上前抚慰说：“本帅深知将军之勇，务必养好身体，以利再战也。”狼磹点头，忽然呕血数升而死。先且居见此，非常悲痛，自语道：“狼磹真乃勇将也，只是未能早用之。”
再说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率军退回大营，检点兵马，损失不小，万没有想到晋军竟然仍如此强大。待各自回营之后，孟明视在大帐之中，是坐卧不宁，心中烦闷，思虑再三，仍想不出破敌之策，便命人召集白乙丙、西乞术等商议对策。孟明视对二人说：“以今日之战观之，晋军之强，兵将之广，在吾军之上也。不知二位以为如何？”白乙丙点头说：“将军所言甚是也。今在秦、晋之界，尚难以取胜，若深入腹地，恐重蹈崤山之覆辙矣。”西乞术见孟明视、白乙丙皆有退兵之意，便说：“以晋军之强，一时难以取胜。若相持久战，莫若忍一时，退兵休战。再待时机复仇，亦不晚矣。”孟明视见西乞术言及退兵，便点头说：“将军所言甚是也。此次兴兵伐晋，时机尚不成熟，损兵折将，皆吾之罪也。就依将军之言，立即撤兵，退回彭衙城中，谅晋军亦不敢攻城力战矣。”三人统一了思想，便秘密传令全军，待深夜之后，撤回彭衙城中坚守。
第二日，先且居还没等秦军前来挑战，便率领大军出营，意欲迎战秦军。可是，当来到秦军大营前，只见大营旌旗招展，却不见一兵一卒。先且居正在疑惑，唯恐秦军用疑兵之计。这时，一兵士来报：“元帅，秦军昨日深夜，已悄悄退入彭衙城内。这里已是一座空营也。”先且居闻听大惊，万没有想到，孟明视等能如此知进退。这时，众将闻知皆欲进攻彭衙。先且居却说：“不可。秦军此次兴兵伐晋，本以为吾晋国无备，欲侵边城，以雪耻也，而吾却兴兵迎之，战于秦、晋相交之地。昨日一战，孟明视见无必胜之把握，故而退之。如此知进退者，不可与之力战也。况且，若轻易入秦境征战，取胜难矣，吾亦当退兵也。”众将闻听亦觉有理，皆不再言。然后，先且居传令晋军，修整二日，便撤军而去。
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将秦军撤回彭衙城后，唯恐晋军前来攻城，便调集兵力，全力守城。数日之后，闻知晋军已经撤回晋国，三人便也安下心来，准备返回雍都。可是，此次兴兵伐晋主要是孟明视之谋，如今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其心情非常烦闷，不由得仰天长叹道：“吾孟明视久负秦君之重托，一败二败，还有何面目见秦君乎？”说罢便拔出佩剑，欲自刎而死。几名偏将连忙上前夺下佩剑，劝慰说：“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何故如此轻生乎？”此时，白乙丙、西乞术闻知，皆来中军大帐劝慰。白乙丙说：“久负秦君者，非将军一人也，将军若死，吾等亦当死矣。日后何人雪耻乎？”西乞术也劝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也。将军知进退，秦军无大损，足以宽慰矣。”孟明视却摇头说：“将军所言甚是。但吾之罪，无颜活于世间，唯有回到雍都，在秦君面前请死也。”然后，将兵符帅印交于白乙丙，命偏将用绳索将自己绑缚起来，前往雍都请罪。
再说秦穆公在雍都，就接到秦军败报，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后，心情非常焦虑。后来又闻报，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率领秦军已来到雍都郊外扎下营寨。秦穆公便亲率文武群臣前往郊外迎接。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等见秦穆公到来无不为之感动，倒身叩拜，痛哭不止。孟明视说：“败军之将，何敢使主公迎于郊外乎？臣请赐死之，以慰三军也。”秦穆公连忙将三人扶起，并亲自将孟明视绑缚的绳索解开说：“将军不必如此也。胜败乃兵家常事，此仇暂且记下，待日后报之，亦不晚也。”然后，拉着孟明视的手一同蹬车，返回雍都后，传旨设酒宴款待出征将士，杀猪宰羊犒赏三军。秦军将士见秦穆公如此宽宏大度，无半点责备之言，无不感激。
此后，秦穆公对孟明视等仍如从前一样，委以重任。孟明视更是努力奋进，重修国政，减轻赋税，散尽家财，用于抚恤秦军阵亡将士，每日操演兵马，准备力量雪耻。不过，对孟明视两败而不加罪，朝中也有些大臣不满，对秦穆公说：“孟明视两次大败，如此重罪，理当诛之，方能明法纪，振军威也。”也有的说：“孟明视如此重罪，获主公赦之，却不知感君恩，久不入宫侍君，恐有异心也。”秦穆公却摇头说：“众位爱卿无虑也。两次兵败，非孟明视一人之过，寡人亦有过之，以秦之力尚不如晋也。当今孟明视全力理政强兵，何有闲暇入宫侍寡人乎？秦国之强，还依孟明视之力矣。”众臣闻听皆不再言。
再说晋国，自从击败秦国的进攻后，便召集宋、陈、郑等国准备进攻卫国。原来卫国久不朝晋，还经常骚扰晋国边境，而今晋击败秦，声威大震，便皆此军威，去惩罚卫国。卫成公姬郑闻报大惊，以前，借秦之力牵制晋，方敢不朝晋。而今秦再败，以自己之力哪里还敢再战，连忙遣使前往晋军大营请和。先且居见卫成公已经投降，也不好再用兵于卫，便准备撤兵。可是，下军佐胥臣却说：“今大军已出，宋、陈、郑等国皆附之，却无功而返，空手而归，岂不惜哉！莫若伐秦。秦新败，必不防也。”先且居亦觉有理，便率领大军进攻秦国，夺取了汪（今陕西澄城县一带）、彭衙二城。秦穆公闻报大惊立刻召集孟明视、公孙枝、白乙丙、西乞术等商议对策。孟明视说：“今晋兵强，又有宋、陈、郑等相助，不可与之力战，可传令各城、要塞，坚守不战。待晋等兵马之粮草殆尽，必自退去也。”公孙枝觉得孟明视所言甚是。秦穆公亦觉得有理，便以此而行。果然，晋虽得汪、彭衙二城，但再欲攻，其他各城坚守不战，皆不能克，只好退兵而去。
此战，晋虽取二城，秦无大损。不过，朝中大臣也有不同看法，对秦穆公说：“孟明视连连败阵，惧晋甚矣，恐再不敢言战，伐晋之事也。若不杀之，亦当罢之，另择智勇之士，取而代之也。”秦穆公却摇头说：“爱卿所言差矣。知己知彼，知进退，为智；遇强敌，力战不惧，为勇。孟明视亦是智勇之士也。复仇强秦，必此人也。”
晋军撤退之后，孟明视便亲往各地巡查，加强防范，整训兵马，秦国日渐强盛。秦穆公三十六年，孟明视经过一年多的精心治理，秦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一日，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等请秦穆公检阅秦军。秦穆公非常高兴，便来到校军场，只见十余万秦军，各个盔明甲亮，刀枪如林，训练有素，精悍无比。便对群臣说：“如此兵将，足以一战也。”孟明视借此向秦穆公说：“秦军将士怀晋恨，已数年矣，皆愿与晋战，以雪耻也。请主公应允哉。”秦穆公闻听孟明视欲乘此时伐晋，心中便有些犹豫起来说：“晋称霸于诸侯，兵强将勇，与之一战可胜乎？”孟明视唯恐秦穆公下不了决心，解释说：“晋虽称霸于诸侯，数败秦军，必傲之。秦军则以哀兵之情而群情激愤，以雪耻之心而同仇敌忾，即使遇强敌，可以一当十，岂有不胜乎？再者，此次伐晋，若再不能雪耻，臣誓不生还也。”秦穆公听罢亦是激愤，便说：“爱卿所言甚是也。此次伐晋，乃寡人立国之本也，若再不能雪耻，寡人亦无面在秦为君也。寡人必以倾国之兵，亲征之。”孟明视见秦穆公欲亲征，便劝谏说：“主公若亲征，固然壮秦军将士之威。不过，两军阵前，事事难料，恐重蹈韩原大战之危也，还是请主公留在雍都也。”秦穆公却摆手说：“爱卿勿劝，寡人亲征意决，观晋如何胜之。”群臣见秦穆公亲征意决，不好再劝，便纷纷要求随驾征战。秦穆公见君臣上下如此一心，非常高兴，便率领群臣回到雍宫，商议伐晋之事。待将事情议定，便命太卜占卜，择吉日出兵。秦穆公还命人将国库中的布帛钱粮拿出一部分，分给出征将士们的家属，以安三军将士之心。秦军将士深感厚待之恩，个个奋勇，踊跃效力。
待吉日已到，秦穆公命公孙枝、公子絷辅佐世子赢罃守国，自己与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等伐晋。秦军由蒲津关（今陕西大荔县东）而出，来到了蒲津渡口。孟明视早已在这里暗中准备了数百艘渡船，秦军很快就渡过黄河。河东晋军见秦军突然渡过黄河杀来，哪里抵挡得了，很快被杀的大败而逃。当秦军渡过黄河之后，孟明视便命令兵士，将渡船全部烧掉。秦穆公不解其意，便问：“将军，焚船何意乎？”孟明视解释说：“兵法云：‘兵以气制胜，置死地而后生也。’焚船以示：此次出师，有进无退。进，则生；退，则死也。此乃置死地而后生之理矣。今以倾国之力，若败之，国亡，何以归乎？若胜之，何愁无船乎？”秦穆公听罢点头赞同说：“将军所言甚是也。若此战再败，寡人亦不生还矣。”待烧罢渡船，孟明视重整三军，言明此战之决心，然后，自己亲自为先锋，杀入晋国境内。
秦军一路所向披靡，连夺数城，消息很快传到绛都。晋襄公闻报大惊，连忙召集文武群臣商议退敌之策。晋襄公说：“寡人闻知，‘秦拜赐之师’又来也。今秦穆公以倾国之兵，亲征伐晋，已破数城，其势不可挡也。寡人也欲起倾国之兵亲征，以破其锐如何？”赵衰见晋襄公欲亲征，与秦军硬拼，连忙阻拦说：“不可。秦数败于晋，愤怒以极，此次起倾国之兵，意欲雪耻。今若亦以倾国之兵，与之拼死一战，胜负难卜也。若重蹈昔日韩原大战惠公之覆辙，悔之晚矣。臣以为，莫若避其锋芒，闭门据守，不与交战，使秦君知，晋非不能战，而礼让之。如此，一则，可保晋国之安；二则，可平息两国之仇怨也。”晋襄公听罢，与秦军拼死一战的想法，有所缓解，但是，若不战，必显得晋国懦弱，有失霸主的威名，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中军帅先且居见晋襄公犹豫不决便说：“主公，赵衰大夫所言甚是也。俗言道：‘困兽不可斗也。’何况强秦乎？秦之强，世人皆知，但晋仍强于秦也，世人亦知矣。晋礼让于秦，以免使万民涂炭，非失霸主之威，而彰显主公之仁德。臣以为，秦屡败于晋，羞耻以极，急欲雪耻。秦国三帅皆智勇之士，又有秦君为依，以死相拼，必寻一战也。若与之力战，犹如二虎相争，皆难自保也。若胜，将使国力衰竭，无力称霸于诸侯；若败，晋将无以立国也。如此，晋胜或负，皆不利矣。而秦国则不然，秦若胜，可入中原，称霸于天下；若败，亦可退守西辟之地，守国也。如此，秦胜可获大利，败亦无大损矣。故不可与之力战，传谕各城、要塞，准备力量坚守。秦远征，粮草供给困难，在晋难寻一战，以秦君之明，不久就会退去也。”群臣见先且居对形势分析的更为透彻，皆表示赞同。晋襄公听罢思虑良久，才说：“二位爱卿所言甚是，就传谕西部各城、要塞，坚守不战，违令者斩！”然后，又命先且居调集东部各城兵马，分路增援西部各个要害城邑。
秦穆公与孟明视等率领秦军连取晋国数城，士气旺盛。可是，当进攻到晋王官城（今山西闻喜县南），却不见晋军出城迎战，于是，下令攻城。而晋军将士已经接到命令，有所准备，坚守不战。王官城是易守难攻，秦军久攻不下。这一日，秦穆公、孟明视等闻报：“晋襄公已传令所有各城，皆不许出战，等候先且居调集晋军增援。”心中焦虑。这时由余身在秦营，见晋国各城坚守不战，秦军连攻数城皆不能克，而所需粮草，日久难以供应，心中亦是焦虑，便对秦穆公说：“主公，今伐晋日久，难得一战，城坚难攻。若长此下去，兵将锐气必挫，粮草供给亦难也，故晋非久留之地矣。臣以为，晋乃万乘大国，称霸于诸侯，其国力在秦之上也，今以秦之力，不足以灭晋矣。今晋君臣上下皆避秦师而不战，非不能战也，而是恐两败俱伤，使齐、楚等强国有可乘之机，争霸于中原哉。再者，晋屡败秦，知与秦结怨甚深，故而礼让之，使主公雪昔日三败之耻，以解两国仇怨也。晋可礼让于秦，而不能礼让于中原诸国，是因为，一则，秦昔日屡施恩于晋也；二则，有晋相隔，秦不能入中原，晋无争霸于之虑也。因而臣以为，晋非久留之地也。何不乘晋不敢战，秦连破数城之兵威，收崤山将士之遗骸而葬之，以慰在天之灵，安三军将士之心哉！”秦穆公听罢不住点头称是，于是，召集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等商议退兵之策。秦穆公将由余所言述于众将。众将听罢，皆言有理。特别是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岂能不知晋军之厉害。秦虽连取数城，但晋军无大损失也，况且已深入晋地，若晋以倾国之兵力战，胜负亦难卜矣。今已雪耻，乘胜而收兵，无何不可也。于是，三人也表示赞同收兵。秦穆公见君臣上下意见相同，便下令撤兵。王官城的晋军将士苦战数日，已是筋疲力尽，如今见秦军退去，皆松了一口气。
秦穆公、孟明视等率领秦军由茅津（今山西平陆县西南）渡口渡过黄河，来到了三年前的崤山大战之地，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只见当年战死的秦军将士，早已变成累累白骨，其惨烈之状，真是目不忍睹。秦穆公、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等秦军将士见此，无不放声痛哭。过不多时，秦穆公收住眼泪，传令将所有尸骨收起埋葬在一大坑之内。秦穆公亲传麻衣戴孝，以祭祀阵亡将士。顿时，又是哭声大起，特别是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哭得更为悲痛。待祭祀完毕，秦穆公便传令班师，返回秦国雍都，对所有从征将士皆加封赏。又传旨，将蒲津关改名为大庆关，以示此战之胜利。
秦穆公伐晋归来，还没有得到安歇，便有消息传来，西方边境，不断受到西戎人的侵扰，不由得心中大怒，便召集群臣商议征伐西戎之事。
与欲能否征伐西戎，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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