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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史通俗演义 正文 第三十回文赢相助三帅脱难赤斑遣使由余观秦

作者:老边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6-05-16 12:30:4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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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回文赢相助三帅脱难

    赤斑遣使由余观秦

    话说秦、晋崤山大战,虽然晋军死伤不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秦军却是全军覆没,完败。主帅被俘获,其余兵将无一人逃脱,晋军是大获全胜。先轸传令收兵,回到中军大营,命兵士将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押解上来。三人被押解到中军大帐时,看到褒蛮子已被打入囚车。

    这时,只见先轸与晋襄公皆在大帐之上,见三人来到之后,立而不跪。先轸大声喝道:“败军之将,何而不跪,难道不怕死乎?”孟明视却毫不介意地说:“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胜败乃兵家常事也。英雄在世岂能屈膝于尔等鼠辈哉!”先轸见三人确有一些英雄气概,便不再言,传令将其打入囚车押回绛都再作处罚。然后命兵士将褒蛮子押解上来。晋襄公见褒蛮子身宽体魄,凶悍无比,又不认识此人,便问:“此时和人?”梁弘上前说:“此人乃孟明视手下牙将,但却有超人之勇。萊跔将军曾与其对阵战不过二三回合,便败下阵来。其若不是落入陷坑之中,是难以制服矣。”晋襄公听罢,亦有些胆怯说:“既然如此勇猛,若留之不为晋用,必为后患,速杀之。”先轸便以晋襄公之命,将萊跔召入中军大帐说:“将军昨日败于此人,今日可在众人面前斩此头颅也,以泄恨哉。”

    萊跔领命,将褒蛮子押解出大帐,将其绑缚在桩橛之上。可萊跔每想起褒蛮子那勇猛之状,不觉有些惧怕。当萊跔举起刀来,要往下砍时,只听见褒蛮子高声吼叫道:“尔乃一败将也,有何面目杀吾哉!”这一声吼,如同晴空霹雳,震得萊跔肝胆欲裂,两手发抖,不觉将手中之刀掉落在地上。褒蛮子见此,立即挣脱绳索,企图将刀捡起,奋力拼杀。晋众兵将皆惊惧,不知所措。正在危机之时,旁边有一小校,名叫狼磹,见此便抽出自己的腰刀,从背后刺向褒蛮子。褒蛮子毫无戒备,躲闪不及,后背被刺的鲜血涌出,便急转身来。可是,狼磹还没等褒蛮子转过身,便抽出刀来,又是一刀砍去,将其砍到在地。又不等褒蛮子站起身来,又是连砍数刀。褒蛮子倒在血泊之中,很快死去。这只是一瞬间,晋军将士无不惊得瞠目结舌。晋襄公半晌才醒悟过来,立即回到大帐,召狼磹觐见,夸赞说:“如此之勇,何只为一小校乎?寡人命尔接任萊跔之职也。”狼磹叩拜谢恩,站在一旁。晋襄公又传旨,罢去萊跔职务,永不再用。萊跔此时羞愧以极,低头离开了大帐。

    晋襄公与先轸命晋军修整二日,便押解着无数的秦军俘虏,携带者秦军所抢掠的财物凯旋而归。晋襄公原本想回绛都,可是,由于丧期未满,只好率领晋军仍回曲沃,并欲用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之头颅祭祀太庙。此时,晋文公夫人文赢亦在曲沃守丧,当得知晋军大胜,秦军已是全军覆没,三帅皆被擒获,心中十分不安,特别是对三帅的性命担心,每日是茶饭不思。晋襄公回到曲沃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来到寝宫探望文赢。文赢虽然不是晋襄公的生母,年龄也大不了几岁,但自晋文公即位以来,就立文赢为夫人,乃国母也。况且文赢通情达理,非常贤惠,在晋国上下很受尊重。因而晋襄公尊其为母后,经常前往请安。文赢见晋襄公到来,便向其祝贺说:“崤山之战晋军大胜,此乃社稷之福,可喜可贺也。”晋襄公说:“母后休要夸奖。父丧未终,本不应兴兵也,但秦欺人太甚,不得已而为之矣。”文赢闻听此言便说:“君所言甚是也。秦、晋世代联姻,和睦相处,并无仇怨,从未以刀兵相见。此次秦晋失和,皆因孟明视等勇夫,贪功争利,妄动干戈,致使秦、晋两国变友为敌,必会触秦君之怒也。如今孟明视等被俘当如何处置乎?”晋襄公见文赢如此问,便说:“此等罪魁祸首,寡人欲杀之以祭太庙也。”文赢闻听心中一惊,暗想:“秦、晋失和,必兴刀兵,以使庶民百姓不安也。若再杀三帅以祭太庙,秦、晋仇怨更深,唯有救出三帅,方能缓解秦、晋仇怨也。”想到这里便说:“吾以为秦、晋本无仇怨,此等勇夫亦不配祭祀太庙也。”晋襄公听罢便问:“若依母后之意,当如何?”文赢说:“杀此等勇夫勿须吾等动手,若放其归秦,以秦法之严酷,必杀之。一者,可显示君之宽宏;二者可解秦、晋之怨。”晋襄公听罢,却摇头说:“母后有所不知也。此三人非一般勇夫可比,皆乃将帅之才也。若秦君不杀,必为晋之后患矣。”文赢却说:“吾虽女流之辈,不懂兵书战策,但亦听说过‘兵败者死’之言,天下各国皆有此法。楚城濮之败,子玉被杀,难道秦能容忍战败者乎?昔秦、晋韩原之战,惠公及群臣被俘,秦君以礼相待,以重礼送还,各国诸侯无不钦佩也。如今,若杀三帅,诸侯必以为,君心胸狭小,此乃因小失大矣。”晋襄公听罢,微微点头说:“母后所言有理也。败军之将不足虑也,秦、晋之谊可续矣。”然后传旨,将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从牢房之中提出,将其带到晋襄公面前,将其痛斥一番,放归秦国。

    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见晋襄公竟如此痛快将自己放归秦国,知道必是文赢相救,也顾不得前往拜谢,真好似漏网之鱼,出笼之鸟,积极逃离曲沃,直奔归国之路。

    此时,先轸正在中军大帐吃午饭,忽见一兵士来报说:“秦军三帅已离开曲沃,回归秦国也。”先轸闻听大惊,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说:“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放走要犯乎?”那兵士解释说:“据说是主公亲自放归也。”先轸大怒,立即离开军营直奔曲沃宫而去。晋襄公在文赢宫中吃过午饭,便回到去寝宫休息,忽见先轸怒气冲冲,也不通报,直接闯入寝宫,连忙迎向前去问:“元帅如此之怒,不知出了何事也。”先轸也不回答问话,劈头就问:“秦囚三帅何在?”晋襄公方知是为此事大怒,便胆怯地回答说:“因母后所请,而放之。”先轸闻听更怒,向晋襄公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厉声喝道:“孺子小儿,如此不懂治国之道也。武夫勇士奋战沙场,历尽千辛,方获此胜,擒获三帅,然而却坏在妇人只言片语之上,岂不哀哉!今放虎归山,日后必为晋之大患,将悔之晚矣!”晋襄公听罢才如梦方醒,只好将自己脸上的吐沫擦净,陪着笑脸向先轸拱手施礼说:“元帅息怒,此乃寡人之错。不知当下该如何?”先轸见晋襄公已经认错,也就不好深究文赢之过,便缓和了口气说:“主公知错就好。只是不知秦囚何时逃走也。”晋襄公回答说:“大约有两个时辰也。”先轸点头说:“主公勿忧,秦、晋虽为近邻,但曲沃距之尚远。再者,有黄河相隔,谅尔等断不会飞过黄河也。可速速派兵追之,可将其擒回矣。”晋襄公听罢心中稍安。先轸回到中军大帐,立即命大将阳处父率领兵士二百,追拿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阳处父奉命点起兵士,登上战车,架起自己的追风宝马,驶出曲沃西门,沿着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再说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脱得大难,便急欲逃回秦国,又唯恐晋军来追,皆沿无人行走的小路行进,总算躲过了晋军的追捕。当来到黄河岸边,望着这波涛滚滚的河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前往渡口,又恐被晋军擒获;若是在此等船到来,可不见一只船的踪影,又怕时间已久,必会被晋军发现,将再被擒获。三人不由得仰天长叹说:“此乃天绝吾等也!”可是,三人的话音刚落,忽见芦苇之中荡出一只小船,一渔翁悠闲的摇浆,慢慢的向这边驶来,口中还唱着渔歌:“囚猿离槛兮,**出笼。有人遇我兮,犹得驰腾。”孟明视三人见有船,欣喜万分,便高声呼叫:“老翁,快将船划过来,渡吾等过河,必有厚赏也。”可那老渔翁却不紧不慢地说:“老翁不问钱多少,只渡秦人,不渡晋人。不知尔等是何人也?”三人闻听高兴以极,连忙说:“吾等皆秦人也,快快渡之!”这时,只见那老渔翁说:“如此说来,尔等果然是崤山失事之人哉!”三人听罢羞愧难当,只好说:“吾等正是晋囚也,汝如何知之?请老翁不必见怪矣。”可是令三人完万没有想到事发生了,只见那老翁摘下草帽哈哈大笑说:“骞老先生真乃神算也。吾已在黄河之上恭候三日有余,今日果然到来矣。”三人再仔细观看那位老翁,此乃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枝,真是大救星也。三人高呼:“子桑,快快救吾等!”公孙枝说:“三位将军勿急,此船甚小,渡河困难。可前往下游半里之遥,芦苇之内,已备好大船,吾顺流而下在那里恭候也。”三人闻听便急急前往下游。过不多时,果然见一大船朝岸边驶来,只见船头之上站着一人,正是公孙枝。三人还没等大船驶到岸边,便跳入水中,奔大船而去。公孙枝立即命装扮成渔民的兵士,将三人拉上大船。这时,只见一队晋军已追到岸边,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阳处父。

    原来,阳处父奉命追拿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一连两日不见踪影,就来到黄河岸边,严查各个渡口,不准任何人渡河,并在岸边巡查。忽然有一兵士来报说:“发现有一船只驶向东岸。”阳处父不敢怠慢,立即率领晋军追来。可是晚了一步,见到孟明视等三人皆已登上船离开岸边。阳处父立刻心生一计,对着大船高喊:“孟明视将军慢行,吾家主公有厚礼相赠也!”孟明视等听罢不予理睬,催促兵士加速划船。阳处父见其不理睬,便跳下战车,借下自己的追风马后,又高喊:“将军,若不肯接受厚礼,吾家主公嘱咐吾,将此宝马赠与将军也,勿再推辞矣。”阳处父本想,只要将三人骗回到岸边,便将其擒获,就算大功一件。可是,孟明视等好不容易挣脱了樊笼,岂肯回头。只见孟明视站在渐渐远去的大船之上,对着阳处父拱手施礼说:“请将军回禀晋君,多蒙不杀之恩,此礼已厚矣,岂敢再受厚礼乎?即使宝马之赐,亦不敢受也。此次归秦,若蒙吾家主公开恩,不加杀戮,三年之后,末将定亲赴晋,拜谢晋君之恩赐也。”阳处父见大船渐渐远去,亦是无了奈何也,于是回答说:“如此说来,将军慢行也,三年之后,末将若性命还在,愿在晋恭迎将军矣。”说罢率领晋军返回曲沃,将孟明视之言告知于晋襄公和先轸。先轸听罢,怒气冲冲的对晋襄公说:“主公可知,孟明视所言三年之后拜君之赐何意乎?乃兴兵伐晋,以雪耻也。”晋襄公听罢是追悔莫及,不好再言,低头不语。

    再说秦穆公闻报:“崤山之战,秦军全军覆没,无一人逃脱,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将皆被晋军俘获。”不由得大惊失色,每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夜不能寝,身体日渐消瘦,群臣见状,纷纷劝谏,无济于事。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来说,晋襄公误听文赢之言,将三将放归。秦穆公是转忧为喜,立即命人前往河西搭救。公子絷上前说:“主公勿虑也,子桑已经率领兵马前往营救矣。”

    数日之后,秦穆公闻报,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将已近雍都郊外。这时,有几位大夫对秦穆公说:“三人丧师辱国,不可入雍都,罪当杀之,以警三军也。”秦穆公却摇头说:“众卿所言不错。但此次丧师辱国,不在三将也。昔寡人不听骞叔之谏,强行出兵,才招致崤山之败,使三将获罪,实乃寡人之罪也。今三将有幸归来,乃社稷之福也。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岂能杀之乎?”群臣见秦穆公主动承担崤山之败的责任,也就不好再言。

    秦穆公见群臣无言,便传旨,自己身穿素服,亲率领群臣前往雍都郊外迎接三帅。过不多时,只见远处涌来一支人马,为首的一辆战车之上,站着一员大将,此人正是公孙枝,后面的战车之上正是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将。公孙枝见秦穆公亲自迎于郊外,便在远处停住兵马,与三将一同下车,徒步来到秦穆公面前。三将见到秦穆公倒身便拜,满面羞愧,不敢抬头说:“罪臣愧对主公宠信,特来请死也。”秦穆公连忙将三人扶起说:“尔等能脱此难,乃秦社稷之福也。何罪之有,崤山之败乃寡人之过也。”说罢不觉泪下,三人也痛苦不止。群臣见此亦落泪不止。百里奚上前说道:“尔等脱难,一则文赢相救;二则得骞叔妙计也。”这时,三人想起公孙枝之言,孟明视说:“骞老伯真乃神人也,如若不然难以归秦矣。再者,若无公孙将军相救,亦难渡河也。”公孙枝在一旁说:“吾不足道也,皆依计而行之。”秦穆公说:“众位爱卿勿再多言,随寡人回到宫中再议也。”然后群臣蹬车,一同进入雍都,回到宫中。秦穆公传旨,大摆酒宴,为三人压惊接风。三人见秦穆公自己主动承担责任,不加罪自己,非常感动。待酒宴之后,群臣各自散去,百里奚见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都平安归来,心中也安定下来,便对秦穆公说:“老臣已是耄耋之年,体弱多病,口齿不灵,行动不便实不能再理朝政,请另选他人也。”秦穆公却说:“爱卿虽是年迈,可终是国家之栋梁也,若真的离去,寡人不舍矣。”百里奚见秦穆公如此说,便解释说:“老臣虽不理政,可与骞叔**与雍都郊外,主公若真有重大事务,便可召回,岂能不孝犬马之劳乎?还望主公恩准也。”秦穆公闻听此言,心中稍有愧色,论年纪确实太老了,只好应允。对百里奚的赏赐,同骞叔一样。由此,百里奚与骞叔一同在雍都郊外安度晚年。

    第二日早朝,秦穆公升殿,言明百里奚退隐之事,然后任命公孙枝为左庶长,接替百里奚;孟明视为右庶长,接替骞叔。公孙枝与孟明视自此主持秦国政事,重修国政,广聚人才,不断积蓄力量,寻找机会,以雪崤山之耻。由此,国力日渐增强。

    一日,秦穆公正在上朝理事,忽见内史廖入宫报说:“西戎主特使前来求见。”秦穆公便传旨召见。内使廖便奉命将西戎使臣带入大殿之上,拜见秦穆公。待礼毕,秦穆公将来使上下打量一番,只见来使,虽身着西戎人服装,但面貌上却没有西戎人那种粗野的神态,而是透着一种中原人文弱书生所特有的一股秀气。秦穆公看罢,从心里有几分喜欢,便问:“贵使高姓大名乎?”那使臣回答说:“臣乃由余是也。今奉西戎主之命前来拜谒秦君,奉献贡品也。”说罢由余将西戎主的书简呈上,又命从人将贡物献上。秦穆公将书简接过来,略微观看一遍,见也没说什么重大事项,皆是礼仪上的外交辞令;再看这些贡物,也无非是西戎的珍贵的皮毛,及土特产。唯有见到送来的二十匹骏马,秦穆公心中才有一点喜色,便对由余说:“贵使路途辛苦,可暂时退下到馆驿安歇,有事可明日再议也。”当由余退下之后,文武群臣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原来现在的西戎主,名叫赤斑,近十几年来在由余的辅佐下,国势日渐强盛,周围的十几个西戎小国,皆依附于麾下,推其为西戎主,赤斑便自立为王。可是,赤斑并不满足西戎所居的荒僻之地,也想东进,可又惧怕秦国的强大。最近听说秦晋崤山之战,秦军大败,便想借秦国力衰之机,向东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以便进入中原,可是对秦国的内情一点也不知,便召由余商议。由余说:“主公所言甚是,此乃确实是东进的极好时机。不过,以秦之强,虽有崤山之败,而国力不衰,不可轻举妄动也。”赤斑又问:“若以先生之见,当如何?”由余回答说:“若以臣之见,主公可以纳贡为名,遣使赴秦,以观其国势兴衰。若衰之,方可兴兵伐之;若亦兴之,可结好于秦,保西戎之安也。”赤斑听罢点头称是,然后又问:“先生以为何人可为使乎?”由余思虑再三说:“西戎之臣,多不知中原之礼节,恐怕有冒犯之嫌。臣愿亲往之。”赤斑听罢,心中不舍说:“吾等久不与秦通使,又为世仇,先生若往,恐凶多吉少也。”由余却毫不介意地说:“主公勿虑也,臣可见机行事,必万无一失矣。”赤斑见由余态度坚决,便点头应允,为其备好了丰厚的贡物,挑选了二十匹宝马,由由余带领随从前往秦国。

    由余很早就听说,秦穆公是一个知人善任的贤明君主。可是到底如何,并没有亲眼所见,便有意赴秦见识一下。当与秦穆公相见之后,虽寥寥数语,却感到的确非比寻常之君。当回到馆驿岂能休息,便来到雍都街市观察一番。只见秦民安居乐业,买卖兴隆,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西戎人,到处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当晚回到馆驿,久久不能入睡,不由得感叹道:“以秦之强,以秦穆公之贤,西戎东进无望也。”

    第二日,秦穆公将由余请到雍宫设宴款待,由公孙枝、孟明视、公子絷等陪同。几个人在一起,边喝酒边谈及天下之事,中原与西戎等各地的风土人情,山川地理,由余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因此,众人越唠越投机。待酒足饭饱之后,秦穆公借着酒兴,邀由余游览雍都的宫殿。只见那宫殿寺宇、亭台楼阁层层叠叠,连绵不断,宏伟壮观,精美无比;花园苑圃,到处都是,鲜艳美丽。秦穆公骄傲地对由余说:“先生,西戎可有如此之宏伟建筑乎?有如此之美丽花园乎?”由余听罢却摇头叹息说:“秦君所言甚是,西戎皆无也。可是,如此建筑,就是由鬼神修建,也将愁死也,何况人乎?由此可知,秦民之苦难哉!”秦穆公原以为由余会羡慕这些,没想到却如此一说,听罢不觉面颊发热,心中十分不快。其实,秦民在这些建筑上付出的代价,秦穆公本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说出。

    秦国自秦德公迁都到雍城以来,历经秦宣公、秦成公、秦穆公,已有五十多年,雍城的修建几乎没有停止过,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能不说过于的奢华。秦穆公想到这里,心里不觉有些内疚,因此不好再说,无奈又转了一个话题说:“先生,中原诸国皆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治理国家。不知西戎是否也有诗书、礼乐、法度乎?”由余听罢,知道秦穆公想嘲笑西戎的荒僻和落后,以此挽回面子,于是微微一笑回答说:“西戎人久居荒僻之地,从未闻知什么诗书、礼乐、法度也,更不会靠这些来治理国家矣。”秦穆公闻听心中欢喜,心想:“西戎乃荒僻之地,终不如中原诸国。”然后有些傲慢地说:“中原诸国以此来治理国家,还如此混乱,而西戎却闻所未闻,恐诸国之间更加混乱矣。”由余却说:“秦君所言差矣。西戎诸国虽无诗书、礼乐、法度,但诸国之间和谐相处,却无混乱之忧也。而中原诸国自以为有诗书、礼乐、法度为政,其实,此乃正是中原诸国混乱之根源矣。”秦穆公听罢不解其意,便问:“先生,何出此言耶?”由余却反问:“秦君可知,古人所言之大乱、大治乎?”秦穆公点头,却谦虚地说:“寡人只是听说一些,还不能深解其意,愿听先生教之。”由余这时才说:“其实人类初始并无大乱,亦无所谓大治也。自上圣轩辕黄帝作诗书、礼乐、法度,是以身先行,然后用来约束庶民百姓,自以为得到了大治。其实,这仅做到了小治。及传至后世,历代君王日益骄奢淫逸,皆不能以身而行,而是以诗书、礼乐、法度之名,粉饰自身;借诗书、礼乐、法度之威,以督责其下。如此上下交争,庶民百姓不合君王之意,无罪受罚,怨恨四起;君臣之间,争权夺势,相互残杀;君王之间,相互征伐,以扩其土;即使父子、兄弟之间,亦为利所困,而结怨相仇,以至灭宗侵室。故而,天下大乱,皆以此为因也。西戎则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上下一体,无相欺之行迹,无相扰之文法,虽表面不见其治,实乃为致治也。一国之治,犹如人身之治,不知所以治,这才是圣人治国之法,方称其为大治矣。不知秦君以为如何?”秦穆公听罢无言以对,只好说:“先生所言亦有道理,寡人铭记于心也。”于是,秦穆公带领群臣又回到宫中。由余告辞回到馆驿,暗中思量:“自己言语多有冲撞,秦穆公却能耐心听之而自省,果然一明君也。”不由得有几分敬佩。

    秦穆公回到**,心中闷闷不乐,万没有想到,荒僻落后的西戎之地,还有如此人才,不能不感到惊异,对由余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以由余之才,秦急需之,若为秦所用,可以强秦;恨,是因为以由余之才,若为西戎主所用,西戎则强,秦之西境难安也。因此,对由余是杀是留,一时拿不定主意。

    欲知由余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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