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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啊，谁都不知道前面什么时候是弯道……
老妖给了我们相当大一笔活动经费，也许是从程莎上缴的钱吧。
他给了我俩一串钥匙、房本儿，告诉我们，这是一套位于一个高档小区里的房子，户主赫然写着程莎的名字。
我有些错愕，老妖漫不经心地说：“你们的军籍不便工作，以后，你们的身份仍然是以前的，而且不能再随便出入此处，我们联络工具只限于发给你们的那部手机，是由军用卫星发送的信号，绝对安全，你们，务必要保存好，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和你们的关系一如从前…….”
“还有，你们的铺子，在集训期间，我已经安插了两个伙计，都是我们的人，但是，他们不知道你俩的具体身份，好自为之。”
…….
拿着老妖给的铺子新地址，开着配给我们的新车，一辆购进三个月的黑色新奥迪A6，在夜色凄迷的北方寒冬里，驶出了大院儿。
……
几天后就是年三十了…….
……
这一年过得太恍惚了，日子变幻莫测，忽上突下，跟坐了一趟过山车似的。
我看着开车的程莎，想开口和他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不了嘴边，搜肠刮肚竟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看了副驾上的我一眼。
“先回旧房子还是直接去新房子？”
他问。
我想了想，还是该回旧房子，老单那边总是要有个交待。
…….
…….
房子的窗户灯火辉煌……..
老单又租给别人了？
不会吧，我隔三岔五和老单电话聊几句，没听他说过房子的事儿。
是老单还是贼？
…….
门打开的时候，里面露出两颗笑容满面，大小各别的脑袋。
齐声道：“二位老板回来啦？”
…….
固然心里疑惑多多，但一年多的训练，我和程莎面中止水，谁也没有冒失地发问。
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矮胖子，端来两杯热茶放在我茶几上。
满脸笑褶子：“二位，早听说您二位要回来，这不多巧哇，我俩今儿个刚打扫完这房子，您二位就回来了。”
没等我和程莎接话，他接着说。
“我是王炳睿，他是……”
“我叫程诚。”
瘦脸子急忙抢答。
看着这两人，有点忍俊不禁。
一个矮冬瓜，只有一米六多点儿吧。脸似大肉饼，五官被挤进肉坑里，小眉小眼的。
另一位，一对精亮的大眼占了脸的一半，上下眼皮松塌塌没一点玻尿酸，被大眼珠子撑到了两边。
一条长脸缺失胶原蛋白，面积没我的一面巴掌大，标准的瘦茄子。这个人身高有近一米八。
两个人站在一处，甚是滑稽，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不知道的以为是一对儿相声演员，自带无尽的喜感。
我想起来了，老单曾说过，他的铺子业务太忙，俩伙计再照顾我的铺子力不从心，说给我再找俩伙计…….
老妖说，他在我们的铺子里安插了两个伙计…….
这两人是提到了老单，老妖精安插进来的人莫不是他们俩，而是另有其人？
…….
老单和我们的铺子业务这一年做得风声水起，里里外外的合作小伙伴越来越多，这些小伙伴成了各地我们的下线，从我们这里拿货。
潘家园小铺面已经阻碍了事业的发展，老单把他的铺子连同我们的一起搬至东三环的明珠大厦了。
我们在二十七号，他的铺子在三十五号，都在二层。
……
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两个伙计，难道老妖近期又安插入两个？
没记得老单提过伙计住在这里…….
…….
“哎呦，哥儿俩辛苦了。”
程莎回来了！
听到那声“哎呦”，心里别提多暧了。
无论我们身份怎么改变，我都希望，我们以真性情相处。
……..
胖瘦伙计把屋子收拾得相当干净，他们临走时把这一年来他们经手的帐务留了下来。
伙计，只有他们俩……
……
我和程莎相对而坐，千言万语化作无语。
还是程莎找了个话头。
“1001，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们不该谈集训的任何事情，怎么程莎一出来就忘记了保密条例了。
违禁话题，我本不想接话岔儿，怎奈这是一年来程莎独自相对，我不忍心拂了他的兴。
“嗯，严厉、做事有一套。”我不咸不淡地接了话。
“连他长啥样儿都不知道…….不瞒你说，我，就喜欢那样儿的爷们儿。”
程莎把两只脚搭在茶几上，手里玩着那串钥匙，心不在焉，悠悠在叹道。
…….
…….
年到了……
年根儿上了，明珠大厦多数铺子已关停，外地人陆陆续续回家了。
离年还有三天，胖瘦伙计收拾行囊回家过年去了。
矮脚虎老家在保定，瘦高螳螂老家在河南安阳。
知道他俩身份不简单，但是我们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
中国最大的节日，也是一年中全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温馨日子来临。
程莎，没有回东北。他在东北的那个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原本，年后，我和他一起去东北一趟的，那里真的有我们一桩生意，老妖给安排的，以免别人对我们一年里的行踪起疑。
我叫程莎到我家一起过年，他起初死活不答应，后来经不住我的热情，点头了。
没想到，这个性别模糊、举止阴柔、毫不介意他人看法的程莎，居然象个头一次来婆家的小媳妇，前一天开始忐忑不安，一个劲儿地问我，要给我父母带点儿什么礼物好。
我说什么都不用带，他不干，哩哩啦啦买了一大堆。
为了让他心安身安，我只好由着他。
…….
……
自我记事起，每年过年，老曹家和我家都在一起度过的。
老曹妈和我妈，亲热地唠着她俩的嗑，灶下灶下地忙，我父亲和曹家伯伯则是坐在桌前对饮，我和老曹兜里装着零食和鞭炮到处跑……..
今年也不例外。
……
老曹比我们提前一周到家。
年三十儿，我家笑声缭绕，喜炮不断。
两位老父亲一起用煤炭块垒起“旺火”
一早把两家的春联贴好了…….
…….
程莎很有眼力劲儿，我妈和曹家婶子非常喜欢他。
而老曹和程莎是第二次见面，仿佛也特别投缘，他俩围棋下得都不错，棋逢对手，这让我有些嫉妒，看来友谊之花艳不艳不在于花期长短。
他俩在一起下棋时，有说有笑，是那么自然。
老曹似乎一扫往日眼底的忧郁，笑容回到了烧伤以前的灿烂。
程莎的脸泛起了恋爱中小女子才有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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