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同心词 慕朝游 [唐]穿成太宗家的崽 我那么大一条咸鱼呢 人在三国：从传道起家 在古代摆摊卖美食 修仙指南 咸鱼继母日常
谢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内阁的值房之中，本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工作汇报但是现在却是冒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国库没钱，所以宫里面的皇帝和太子就要想开海赚钱，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倘若开海便就绕不过海禁两个字，这个海禁是太祖亲自定下的，就是成祖时期大明朝也只能够派出郑和七下西洋，但是民间则是片帆不准出海。
以前朝廷缺银子的时候，也有人提出过开海，不过这奏疏还没有呈到御前提出开海的人就被同僚骂了个狗血淋头，仿佛这一开海大明朝就要完了似的，至于以前朝中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反对谢迁倒是知道一二的。他是东南三省的人，这东南三省自从太祖提出海禁以来，这走私之风渐盛，慢慢地就形成了一条利益巨大的走私链条。而就算是一向以清廉著称的谢迁在这段时间荣华在东南查办谋逆、走私、通倭的时候，他的族弟都因为走私的事情被抓进过按察使衙门，所以东南何人不走私已经成为了东南人默认的规则。
再岐王没有谋反的时候，东南只要是排得上名号的家族谁人不走私。这也是张伦和马以愚在东南开办南洋贸易公司的时候，引起了一大堆反对，差点命丧其间的真正缘由。谁愿意把手里面的银子给别人啊，哪怕那个人是大明朝的皇太子。而在朝中，东南三省一直都是科举大省，这朝中的官员有近三分之一的家里面或多少都和东南扯上了关系，所以哪怕是当官的在公忠体国，但是在朝廷做事的时候仍旧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家族。所以那个时候朝廷里谁要是说一句开海的时候，那么就是与大明朝的近三分之一的官员为敌。
可是现在东南的局势变了，或者说朝中的朝中的局势变了。岐王这么一谋反东南三省不知道多少家族因为这一个谋反案受到牵连。再加上今日内阁的之中五个阁员也只有他谢迁一个人是东南的人，其他四个人李东阳和杨廷和那就是和太子穿一条裤子的，要是太子想开海怕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马文升和刘健都是世家大族，若是开海怕是他们家族第一时间都会涌到东南分一杯羹。
所以要开海现在的局势怕是最好的，东南三省的官员的现在头上都悬着一把岐王谋逆的利剑，这个时候在朝中的也只能够夹着尾巴做人。一想到这些谢迁的后背全是冷汗，因为他突然发现岐王谋逆很有可能是被太子逼到东南的，要不然岐王的封地是在江西，他谋个反总不会跑到十万八千里去做吧。而宫里真正的意图就是想要开海，不然开海一事告诉谁不好偏偏告诉他谢迁呢？
冷静下来的谢迁这个时候，才知道刚刚在东宫那一番奏对的真正含义。而国库内库则是很有可能皇帝和太子故意花空的，英国公这会儿带着南京京营在东南坐着不走，朝廷对于东南大案的悬而未决这些全部都是等着他谢迁谢阁老那封上奏朝廷开海的奏疏，只由朝廷开海之后东南的事情才会真正地平定下来。
但是这奏疏到底写不写，谢迁的内心挣扎不已。于公于私这封奏疏都应该写，因为只有写了这封奏疏他谢迁的家族才能够得以保全，这大明朝的国库才会充盈。可是对于谢迁他自己的这封却是有很大的风险，先是这封奏疏一呈上去他谢迁将会与朝中的东南官员离心离德在东南仕林的声望也可能会直接降一个档次，其次只要他的奏疏一写着海运铁定会开，到时候东南三省的百姓必然会遭到倭寇更加严厉的祸害，到时候有这个锅会是谁背怕也只有他谢迁自己了。抱着满腹心事的谢迁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而后这位谢迁谢阁老便开始再一次称病了。
年末的北京再一次迎来罕见的大雪，这个冬天对于京官来说还算是勉强能够过去。
“殿下，于乔已经病了快五天了。”
刚处理完部务的朱厚照向着今天当值的刘健询问谢迁的情况，可是得来的确是谢迁称病的消息。
“冬天了刘师傅也要注意身体。马师傅巡视北直的军务做得怎么样呢？”
“马负图应该年前能够回京交旨，到时候殿下问他便是了。”
“不过没有传来像东南那样子的坏消息也不错了，至少说明北直的卫所还是可以一战的。”
“殿下英明。”
“快要过年了，今年的年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哦。”朱厚照叹了一口气，年前地主家没有余粮，就是想给太康，厚炜买点新年礼物都没有办法。
朱厚照的这话一出来，刘健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太子想的是内库没钱，而他刘健则想的是国库没钱。若是今年的雪再大点，东南再出点什么幺蛾子，朝廷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不过谢迁兼着户部的尚书，若是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要找也是找谢迁的麻烦。
至于国库是怎么空的，内阁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年太子爷赚钱的本事众所周知，所以在有内库补贴的情况下大家就使劲儿去花钱。结果没曾想到今年皇家办了两所大学，东南又打了一场平乱的的战争这内库一来二去也就没剩几个银子了。自从上个月拨往南直一代治淮的几百万两之后，大家突然发现国库空了，内库也空了。而今年官员俸禄还没有发，冬月腊月的几场大的祭祀都没有办，东南平叛的将士虽然是由内库拨的粮饷但是这叙功奖赏的钱按照条例得由国库出钱，而这些钱都没有着落。
还不过好在国库还有一点粮食宝钞，所以今年的京官的俸禄总算是对付过去。但是明年又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刘健不由得羡慕起这会儿在涿州教书的徐溥。因为他每年都会领到五万两的薪俸而且还是每年年初发，这对于他们这些当官的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啊，而且工作压力也不大就是教教一堆学子如何做文章出行还享受国公级别的礼制。
不过今年官员上疏致仕的一共有近百名，可是两所大学发放的聘书只有三十二张，副校长一级聘书仅仅只有徐溥和徐贯两个人。为官一生之后能够得到皇家的认可，然后在领着这么多俸禄教导大明朝未来的栋梁之才，这名声一说出去还不得备有面子。所以致仕之后能够得到一张皇家聘书已经成为大明官员的奋斗目标，同样这聘书也成为刘健的奋斗目标，要是到时候他致仕皇帝不给他发聘书，那岂不是面子都要丢到姥姥家了吗？
所以自从皇明经世大学和皇明格物大学开学之后，刘健对于手下的官员的要求却是越发的严格了。可是这眼看着要过年了这突然冒出来这个亏空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不是给他这个首辅上眼药吗？所以最近出来的这么一笔亏空，刘健可是把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