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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落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跪在冰凉的地上，凄幽的月光笼罩下，一脸惨白的亲妹妹，下唇紧抿，只希望这回小姐能看在这些日子侍奉的情分上……让清凝能得以留个全身。
归尾、红花、丹皮、附子……
这与她房中做得一模一样，却又略有出入的枕头中，藏着的药材倒是眼熟。
林菀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霜落与地上跪着的清凝。
二姨娘果然为了权位可以不择手段，连自己腹中七个月的骨肉都能牺牲掉，却不晓得自己早已掉入了她的算计中……如果二姨娘尚存一丝理智，不下狠心牺牲自己腹中的胎儿，她的计划根本不会这么顺利。
与其说是清凝背叛了她，倒不如说是她让清凝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人心，本就难测。
见林菀神色淡然，木槿反而摸不着头脑了，犹豫道：“小姐，这是打胎的药材吧？”
林菀微微颔首：“嗯。”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木槿仍是觉得心情复杂，她是该夸小姐料事如神还是心机颇深？
当然，即便是后者，在木槿心里也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好。原先她总担心小姐变得太强大，她会跟不上小姐的步伐，如今却深深晓得，就算小姐再强大，也绝不会抛下她。
木槿怒目圆睁：“清凝，你入宛香楼以来，究竟是小姐亏待了你，还是我亏待了你？”先前二姨娘用同样的计谋谋害夫人不成，让如萱当了替死鬼，这回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小姐头上了！
“奴婢不懂小姐与木槿姐姐在说什么……什么打胎的药材……”清凝还想狡辩，屋内其余的三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笃定了事实。
清凝这才醒悟过来，却怎么也想不出原由，为什么自己刚得了二姨太的指派，来将小姐屋内的枕头偷龙换凤，才刚进屋门，便被三人发现……似乎她们早已等待多时了。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林菀目光定定落在清凝脸上，“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枕中是何物？”
清凝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心急火燎道：“奴婢当真不知道这枕中的是落胎药……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构陷小姐！”
霜落张了张嘴，又默默阖上，撇过脸不敢再去看清凝。
她没办法开口央求小姐从轻发落，这次的的确确是清凝错得太离谱了……
“小姐，难道清凝这样辜负与你，你还要原谅她？”木槿生怕林菀心软，毕竟背叛主子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放在身边也是祸害！
何况若不是小姐早料到二姨太会从小姐身边的人下手……那迫害庶母胞弟的名声一传出去，小姐今后还能在相国府抬得起头吗？还能在京都抬得起头吗？还有那本就偏心于二姨太的老爷，就算不重罚小姐，也要连累夫人了。
林菀沉默了一会，就当屋内的气氛跌至冰点，清凝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开口道——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就看你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