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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亮是真心的。
但他也有一点私心。
于大鹏留下的一部分关系，尤其是提拔起来的干部，许多人并没有牵涉到职务犯罪里面去。
这些人，钱亮想统筹过来自己用。
他是市长，不能不在市政府那边的干部任用上有自己的想法。
但他也知道这可能会让人误以为他在挑战市委书记的权威和省委副书记的威严。
楚建国看出了钱亮的意思，他不在乎这个。
以他的地位和高度，要是还担心钱亮会在人事方面给他造成一些麻烦，那他就不是现在的地位了。
“市政府那边的人员，你作为市长要有自己的看法和策略，”楚建国算是代表省委跟钱亮推心置腹谈了一次话，他告诫钱亮，必须要在海州市市长的位子上做出成绩来，“否则你只有执行力而没有决策的能力对你个人是不利的，你总不能在市长任上等待下一任市委书记啊。”
钱亮苦笑一声。
他当然想进步。
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二级巡视员的级别。
一般市长的级别都要确定为一级巡视员才符合标准。
有时候他都想转到人大或者政协那边，先取得一级巡视员职级再想办法回到市长的位子上去。
楚建国理解他的难处，如今作为省委领导他也能给钱亮一定的空间让他去成长。
钱亮要的就是楚建国的支持。
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跟自己前途过不去？
这次的散步，钱亮收获不小，最起码楚建国支持他去城关区敦促区委常委会通过关于拆件老工业区的决定。
投桃报李，钱亮也要在解决远洋集团的问题上坚定地站在楚建国的一边。
这让洪亮和巩建业很忧心忡忡。
他们可都住在市委领导生活区呢，一二把手在散步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猜测他们在讨论什么。
洪亮立即给巩建业打电话。
“海州帮完蛋了，没办法。”洪亮先开话题。
巩建业沉闷地道：“老路不是没下去么。”
你还等路越民杀回来？
洪亮提醒道：“楚建国至少还要在本省当一届省委副书记，有他在，老路能翻身？黄跃闻被调走了，还是不给面子直接调任教育那一块，他的影响力链海州大学校门都出不去，谁还能带着海州帮前进？”
巩建业烦得要死。
“你烦什么？我们不过是在海州帮这个利益集团有个位子，你拿过谁的钱还是我给谁办过事？”洪亮质问。
可是，不甘心！
“胡强这不是在第一开发区考察吗。”巩建业还带着点对胡强的期待呢。
洪亮都感觉没话跟他说。
胡强的位置摇摇欲坠了，你还以为他有什么前途不成？
“第一开发区的雷一旦爆出来，楚建国可是省委副书记，人家有权直接处理的！”洪亮告诫，“我是不打算找死了，你要觉着组织部在你的掌握下，楚建国就离不开你，那你随便。”
巩建业压低声音道：“要是从林西岳那边突破……”
“那就是个老油条，你怎么从人家那边突破？！”洪亮气得骂道，“你还想通过袁凯？我实话告诉你好了，袁凯恐怕早就准备好了材料等着用我们的脑袋，换他的前途呢。”
“不至于吧？”巩建业吓一跳。
洪亮道：“那你给他打电话，请他吃个饭你看他愿不愿意。”
两个大人物自己说着说着都不想说下去了。
巩建业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还在散步的一二把手，想了片刻给林西岳打电话过去。
试一下这小子飘了没有。
电话没打通。
林西岳接到赵荪的电话，客气但冷淡地打过招呼就跟他说明天的考察。
林西岳当然不能直接说楚建国要考察哪些地方或者哪些项目，只要楚建国没有明确要求，市委办就不能确定考察方向并通知县委。
可赵荪以为，林西岳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们。
聊了没两句，一看委婉地询问问不出明天考察的方向，赵荪索性直言。
“林秘书，楚书记这是履新一来第一次外出考察，也是对我们海州市的区县第一次考察，我们不能不做好准备，要不然总不能县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不报道吧？你得给我们一个大概的方向。”赵荪道。
林西岳道：“赵书记多虑了，要是确定考察方向了，市委办肯定会给你们通知。至于晚间新闻报道，楚书记会有现场指示的，市电视台的同志也会给你们一定的指导。”
赵荪生气道：“林秘书这太不近人情了，你也是北江人，家乡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林西岳当即生气道：“赵书记的意思是让我去逼着楚书记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
赵荪埋怨道：“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知道，前半年的于波书记也是这个含含糊糊的态度，可人家的秘书能告诉的从来不瞒着我们。”
“楚书记不是于波同志，赵书记还活在以前的话那就不要再打电话了。”林西岳扔下电话略有点恼火。
资历太浅，级别不够，这些县区的领导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啊。
“我一直不想对一个干部有什么意见，现在反过来时这些人以为我好欺负，这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要蹬鼻子上脸。”林西岳心想。
他考虑了一下，找出北江县城关镇的卫星图，仔细搜索了一下城区的一些建设。
那是他的家乡，他岂能一点都不了解。
那就在城区建设方面给这个赵荪找点麻烦。
这还不够。
要让这些人对他这个市委书记秘书有一定的认识，还得从人事方面找突破口。
这很简单。
一个李维山，一个刘孜庆完全足够找北江县的麻烦了。
林西岳打电话给李楚才，询问刘孜庆和李维山有什么可以突破的方向。
李楚才秒懂，这是要给北江某些领导，很可能是县委书记赵荪下马威。
这小子怎么惹着林西岳的？！
“算了，想这些对我没什么用。”李楚才一琢磨，给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明天早上，市局给你送一点资料，你在路上跟楚书记汇报也来得及。”
然后问黄侃的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