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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文信破巩不绝周室诸侯合纵
无忌败秦
话说东周公为了自己的安全，企图联络各国诸侯“合纵”伐秦，便暗中遣使前往各国。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周赧王时期，名正言顺的周天子，稍有想法便被秦灭之，如今这微不足道的东周小国发起“合纵”伐秦，何人还敢响应，根本就无人理睬，但却加快了自己的灭亡。
东周公的这些小动作，有探子报知秦庄襄王。当秦庄襄王闻知，心中欢喜，自己刚刚即位，这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极好机会，同时，也是给文信侯吕不韦立功树威的机会，便召吕不韦入宫商议。吕不韦叩拜后说：“今西周已灭，周天子已亡，周王朝不复存在，独余一东周小国，自恃周文、武之后，意欲鼓动天下诸侯，复周王室之基业，不过是痴心妄想也。臣以为，以当今之势，莫若将其灭之，以绝各国诸侯之望矣。”秦庄襄王闻听说：“丞相所言甚是，寡人亦有此意矣。唯请丞相亲自兴兵平灭东周如何？”吕不韦闻听心中欢喜，知秦庄襄王有意让自己立功树威，况且东周乃一弱小之国，以倾国之兵不过数千，骑乘不过数百，平灭之易如反掌，便遵命而行。于是，秦庄襄王命吕不韦为大将军，兴兵十万伐周。
吕不韦亲自率十万秦军杀奔东周，一路之上几乎遇不到东周兵抵抗，很快就包围了东周都城巩邑。东周公这时才知秦军的厉害，心中惊恐万分，便召集群臣商议。此时，这些大臣们还能有什么主意，唯有仿周赧王、西周公之故事，开城门投降，方能保其性命。东周公见此是愁眉不展，已无良策，唯有开城门投降方为上策。
吕不韦闻知西周公开门投降，心中欢喜，率大军进入巩邑，将东周所辖的河南、洛邑、古城、平阴、偃师、巩邑、缑氏七县收归秦国领地。吕不韦调兵遣将前往各处驻守，自己亲自押解东周公等王室宗亲及群臣返回咸阳。
秦昭襄王闻知东周公被押解到咸阳，便将其召至大殿之上，依吕不韦之意，同时也表示自己的“仁德”，不绝周室之祭祀，将东周公贬爵为君，封于阳人（今河南临汝县西）。周王朝自周武王称王始，至东周国被秦庄襄王所灭，厉三十七王，计八百七十三年，而祀绝于秦。
秦庄襄王见东周国亡，便命吕不韦乘势兴兵伐韩。吕不韦此次伐周最大的收获是了解了一些军事常识，同时发现了一员能征惯战的，与武安君白起不相上下的将才，此人就是蒙骜。
蒙骜本是齐国人，二十几岁是来到秦国，一直在白起帐下听命。蒙骜历仕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秦始皇四朝，后来官至上卿。早在秦昭襄王二十二年（前285年），蒙骜二十几岁时就初露锋芒，独自率领秦军越韩、魏境伐齐，攻取九城，以其地设立九县。可是，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得到重用，直到此次灭东周才被吕不韦发现，得以重用。此时，蒙骜的年纪已是六十有余，但是仍有展示自己军事才能的机会。后来，蒙骜数次率军出征，屡立战功。先后夺取韩国十余座城池、赵国三十余座城池、魏国五十余座城池，使秦国得以设立三川郡和东郡，并让秦国疆域与齐国相接，对韩国、魏国形成三面包围之势，为日后秦始皇统一六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吕不韦接到秦庄襄王意欲伐韩的旨意，便向秦庄襄王举荐蒙骜为大将军，兴兵伐韩。于是，秦庄襄王便依吕不韦之意，命蒙骜为大将军率师伐韩。蒙骜果然不负重托，攻取韩之成皋、荥阳。秦庄襄王元年（前249年），秦在此设置三川郡（在黄河、洛水、伊水之间）。
当蒙骜攻取成皋、荥阳后，秦庄襄王忽然想起，自己质于赵国之时受到的屈辱，心中怒火去上升，对丞相吕不韦说：“寡人当初质于赵时，受尽屈辱，险些丧命，终身不可忘也。”吕不韦深知秦庄襄王之意，便说：“臣以为，此时乘伐韩之威，可命蒙骜将军伐赵也。”秦庄襄王早有此意，便于秦庄襄王二年（前248年），传旨命蒙骜为大将军率秦军二十万伐赵。
赵孝成王只知秦连丧二王，秦庄襄王刚刚即位，为讨好秦庄襄王以隆重的礼仪，将其爱妻赵姬及儿子赵政、成蟜送回了秦国，与秦国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因此，对秦国疏于防范。当闻知秦军伐赵，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其结果是连连大败。蒙骜指挥秦军很快攻入赵国，攻取了榆次（今山西晋中市榆次区）、新城、狼孟（今山西阳曲县一带）、太原等三十七城，定太原，秦庄襄王三年（前247年），秦设置太原郡。
秦庄襄王设置太原郡后，并没有停止进军的步伐，再次命蒙骜为大将军，移师伐魏。蒙骜奉旨由太原郡挥师伐魏，攻取了高都（今山西晋城市东北）、波邑，直逼魏都大梁。魏安釐王闻报是大惊失色，立即召集群臣商议。而此时的魏国，是既无强兵，又无良将，文武群臣面对强秦进攻，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安釐王退朝后，回到后宫是垂头丧气。这时，爱妃如姬见此迎向前去说：“大王归来何以如此沮丧乎？”魏安釐王摇头叹息，便将秦军伐魏，已进逼大梁之事述说一番。如姬闻听便说：“大王可知，秦何以敢如此欺辱魏乎？”魏安釐王回答说：“秦乃虎狼之国也，久有吞并天下之心，必以韩、魏为先矣！”如姬却说：“大王所言差矣！妾以为，是因魏无信陵君无忌之故也。昔信陵君无忌率兵救赵，大败秦军，威震天下，无人不知矣。如今信陵君无忌畏罪避于赵。大王若能卑辞厚币，遣使入赵，将信陵君无忌召回，使其联合各国，‘合纵’御秦，而蒙骜之辈不足虑也。”魏安釐王低头沉思半晌，虽然对信陵君无忌窃符救赵，击杀晋鄙之事，仍是耿耿于怀，但事到如今，魏危在旦夕，也就不能再计较这些事了。便依如姬之意，命大夫颜恩为使，持魏之相印及锦缎彩币前往赵国，面见赵孝成王，请求使信陵君无忌回归魏国。
此时，赵国被蒙骜率秦军杀得大败，丢失了三十七座城邑，每日是惶惶不安，唯恐秦军再来，便不愿意将信陵君无忌放归魏国，便好言推脱说：“信陵君乃魏人，虽久居于赵，但非寡人之臣，故不敢做主，唯其自酌定也。”颜恩闻听便前往信陵君无忌的居所，求见信陵君无忌。
消息传到信陵君无忌哪里，便召集自己的宾客、舍人说：“魏王因晋鄙之故，弃吾于赵，已十余年，恨吾至极也。今遣使前来召吾归之，并非仇怨已解，思念之，而是意欲召吾归之，兴师破秦矣。吾久在外不愿归之，看其能耐我何？”故不肯接见魏使颜恩。这时，有宾客便劝谏信陵君无忌说：“臣以为，君乃魏人，理应奉旨归魏也。”而信陵君无忌闻听大怒，将其斥责一番。于是，闭门不出，悬书简于居舍门上：“有敢为魏使颜恩通报者，杀之！”以此严戒各宾客、舍人。信陵君门下的这些宾客、舍人大多是魏人，皆跟随信陵君弃魏奔赵，故无人敢再劝谏信陵君无忌归赵之事。
这时，信陵君无忌在赵国有两位好友，一位叫毛公，一位叫薛公。二人闻知此事，便一同来到信陵君居所，求见信陵君说：“公子可知，赵之所以重于公子，公子又闻名于诸侯者，皆因有魏也。今秦攻魏，魏危而公子不恤，秦必灭魏，而夷先王之宗庙也。魏之不存，公子何以依之？何以立于天地之间乎？故公子当深思之。”信陵君无忌闻听顿悟，连忙向二位拱手施礼说：“二位良言，无忌岂敢不听哉！”然后，立即命人召魏使颜恩相见，商议归魏之事。
信陵君无忌将一切收拾停当，便入宫拜见赵孝成王，告知归魏之事，并对赵孝成王多年的照顾，深表感谢。赵孝成王虽然不忍信陵君离去，但已是无可奈何了，便两眼含泪说：“寡人自从失去平原君后，便依公子为赵之长城也。今公子弃寡人而去，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何人能为寡人守社稷乎！”信陵君也是恋恋不舍，便安慰赵孝成王说：“大王勿虑也。待无忌归魏，整顿兵马，联合各国，‘合纵’抗秦，败秦之日，便是再与大王相见之时矣。”然后，信陵君无忌与赵孝成王告辞，率领数千宾客、舍人与魏使颜恩一同回到了魏国。
魏安釐王闻知信陵君无忌回到魏国，是欣喜万分，亲自率领群臣迎于大梁郊外。兄弟二人已经十余年不曾相见，骨肉之情，少不了要抱头痛哭一场。待兄弟二人携手来到宫中坐定，魏安釐王亲自将相国印玺授予信陵君，又命为上将军，统领魏国兵马。信陵君无忌亲自检点魏之兵将，重新整顿一番，大大的提高了魏军的士气和战斗力。然后又遣使前往各国，行“合纵”抗秦之术。各国闻知信陵君无忌主持“合纵”抗秦，皆纷纷响应，调兵遣将前往魏国，愿受信陵君无忌节制共破秦军。
赵孝成王命乐乘为大将军率十万大军援魏；燕王喜命将渠为大将军率十万大军援魏，韩桓惠王命公子婴为大将军率军五万，援魏，楚考烈王命景阳为大将军率十万大军援魏。唯有齐王建与秦通好，不肯响应。
蒙骜闻知，信陵君无忌调动五国兵马，“合纵”抗秦，心中惊惧，不敢大意，便指挥秦军意欲退兵。可是，信陵君无忌已经料到蒙骜的退兵路线，指挥五国兵马埋伏于河外秦军必经之地。蒙骜一路退兵，并没有遇到大规模的追杀，心中欢喜，可是，当退到河西之地，只见信陵君无忌指挥数十万五国兵马，突然杀出，将二十万秦军截为数段，包围起来。蒙骜见此，唯有拼死一战，立即组织兵马强力突围。当蒙骜凭着自己的勇猛杀出重围，逃回函谷关时，再检点兵马，二十余万秦军，逃回函谷关者不足十万，可谓损失惨重。
信陵君无忌指挥五国兵马乘胜追杀，直杀到函谷关。秦军闭关，凭借函谷关之险坚守不出。信陵君无忌见函谷关一时难以攻破，只好收兵，遣回各国兵马，自己率领魏军返回大梁。
魏安釐王闻知信陵君无忌大败秦军，心中欢喜，亲自率群臣迎于大梁郊外。自此，信陵君无忌更是威震天下。魏安釐王更是委以重任，国中政事皆决于信陵君无忌，又赦免朱亥击杀晋鄙之罪，命为偏将。此后，信陵君集各家兵法，进行了编撰，为二十一篇，阵图七卷，名曰：《魏公子兵法》，流传于后世。
再说蒙骜率领残兵败将逃入函谷关，才算安定下来。蒙骜自知败军辱将，罪责难逃，便自缚前往咸阳，向秦庄襄王叩拜请罪说：“今魏信陵君无忌‘合纵’五国之军，兵马数十万，可谓兵多将广，故使臣兵败辱君，罪该万死矣！”丞相吕不韦在一旁见此，唯恐秦庄襄王由于一时之愤而降罪于蒙骜，便为其讲清说：“蒙骜虽一时兵败，情有可原也。信陵君无忌确实善用兵，非常人可比矣。”秦庄襄王深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也。蒙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不忍杀之，如今又有丞相吕不韦讲情，便上前亲自将蒙骜扶起，解开绳索说：“爱卿为寡人开疆扩土，屡立战功，虽有今日之败，乃寡不敌众矣。此罪勉之。”蒙骜闻听是再次叩拜谢恩。
此时，魏太子魏增正在秦国为质。秦庄襄王便意欲泄愤，便囚禁惩治魏太子增。这时，大夫或劝谏说：“臣以为不可也。臣曾闻知，魏一大夫曾对魏相国信陵君无忌说：‘今公子联合五国，合纵伐秦，秦军必败矣。秦庄襄王必怒魏，而囚禁太子增以泄愤。如此，大王必更怒秦，必再使公子合纵伐秦，秦必弱，诸国对秦患无忧也。’故大王不可囚魏太子增，固五国合纵之盟也。”秦庄襄王闻听点头说：“依大夫之意当如何？”大夫或回答说：“臣以为，对魏太子增囚之，莫若厚待，奉为上宾，和魏也。秦、魏和，韩、楚、赵、燕必疑之，‘合纵’之盟必解矣。”秦庄襄王听罢，便放弃了囚禁魏太子增的念头，依其意，赠送厚礼于魏太子增，待若上宾，表示愿意和于魏。
当魏相国、信陵君无忌闻知此事，便奏请魏安釐王，揭露秦“和魏”之谋，遣使前往各国加强“合纵”之盟。过了一段时间，秦庄襄王见“合纵”之盟不但没有解，反而更加稳固，心中焦虑。这时，刚成君蔡泽拜见秦庄襄王献策说：“大王可知，‘合纵’之盟何以不解乎？”秦庄襄王摇头说：“寡人不知也。”蔡泽又说：“臣以为，此乃因信陵君无忌主盟之故。若破‘合纵’之盟，唯除掉信陵君无忌也。”秦庄襄王点头说：“以信陵君之智勇，何以除之？”蔡泽又说：“臣以为，大王可遣使赴魏，与其修好，并请信陵君无忌入函谷关会盟。待其入关后而杀之，以绝后患，‘合纵’之盟必解也。”秦庄襄王闻听，觉得此计甚妙，便依蔡泽之谋而行之，命蔡泽为使入魏修好，并邀信陵君无忌前往函谷关会盟。
魏安釐王闻知，秦庄襄王主动遣使到来与魏修好，这是从没有过的事，立即传旨召见。蔡泽叩拜后，便将秦庄襄王书简呈上，表示秦愿意与魏修好之诚意，又将邀请信陵君无忌前往函谷关会盟之事述说一番。魏安釐王闻听心中欢喜，便召信陵君无忌入宫商议，赴函谷关会盟之事。
信陵君无忌闻听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回到家中召集宾客、舍人商议。曾在孟尝君田文门下当过舍人的冯谖劝谏说：“昔孟尝君、平原君皆为秦所羁，幸而得免也。故公子不可再重蹈覆辙矣。”信陵君无忌知秦无信可言，本就不愿前往，如今听罢冯谖之言，更坚定了不往之意。可是，转念一想，若不去会盟，又恐触秦之怒，为天下人耻笑，又有一些犹豫起来。这时，勇士朱亥见此便说：“公子勿虑也，臣虽无才，愿代公子一行矣！”信陵君无忌闻听，沉思半晌，觉得：“秦乃虎狼之国，无论谁往，其风险皆难测也。不过以朱亥之智勇，或许能安然无恙。”便点头应允。
第二日，信陵君无忌入宫拜见魏安釐王，奏明命朱亥为使前往秦国函谷关会盟之事。此时的魏安釐王，对信陵君无忌是言听计从，当闻知其举荐朱亥为使，便满口应允。然后，备下厚礼送给秦庄襄王，以表示秦多年对魏太子增关爱之谢意，按约定日期而往。
待约期已到，秦庄襄王与丞相吕不韦，及蔡泽等来到函谷关等候，只待信陵君无忌到来，便立即将其囚之，以除心腹之患。当闻知魏使臣到来，吕不韦与刚成君蔡泽便迎上前去。可是，只见从车帐下来的哪里是什么信陵君无忌，而是以为一位身宽体阔的壮士，不知是何许人也。吕不韦连忙报知秦庄襄王说：“魏使非信陵君无忌也。”秦庄襄王便问身边的将军蒙骜说：“此乃何人？”蒙骜回答说：“此乃勇士朱亥，击杀晋鄙之人也。其勇力天下闻名，不在昔日乌获、任鄙、孟贲之下矣。”秦庄襄王闻听心中欢喜，便对蒙骜说：“如此勇士寡人甚是喜爱，若能留秦听用甚善矣。”蒙骜却说：“大王有所不知，朱亥虽面似粗鲁，而心智不差，乃忠义之士矣。其久受信陵君知遇之恩，恐难动其心焉。”秦庄襄王听罢微微点头，心中暗想：“成与不成，唯有一试方可也。”于是，秦庄襄王传旨，设宴款待魏使朱亥等，表面上是十分热情。酒席之间，秦庄襄王便问及信陵君无忌何以未能入函谷关赴约之事。朱亥解释说：“信陵君刚即相位，国事繁忙，实在是无法脱身，故而使小人代行之，还请大王见谅也。”秦庄襄王闻听，也不与其计较，尽述秦、魏会盟之事。
一连数日，秦庄襄王是天天设宴款待，朱亥便有意告辞归国。秦昭襄王极力挽便留说：“将军之智勇，寡人甚爱之，若能留在寡人身边，高官厚禄无忧矣！”朱亥闻听脸色突变说：“大王所言差矣！虽然今天下诸国唯秦最强，有一统天下之势，而魏之弱，日久必亡矣。但小人乃一市井屠夫，久受信陵君之恩而显贵，其恩德不敢忘也，岂能弃魏附秦乎？望大王恕罪矣！”秦庄襄王见朱亥义正言辞不肯从命，亦是无可奈何。
第二日，蔡泽闻知朱亥宁死不肯附秦，便向秦昭襄王献策说：“臣闻朱亥乃天下勇士，何不一试乎？圈中猛虎两日不食，使朱亥喂之。”二日之后，秦庄襄王将朱亥招来说：“汝既然不愿依附寡人，不可留也。今寡人圈中之猛虎两日不食，使其喂之，以为如何？”朱亥却毫无畏惧的说：“既如此，小人愿以身饲大王之虎也。”于是，秦昭襄王命人将朱亥带到虎圈旁边。朱亥毫不犹豫的跳入虎圈之内。只见那两只斑斓猛虎，已经多日未食，忽见一人跳入圈中，心中欢喜，便意欲上前扑食。可是，还没来得及上前扑食，只听到朱亥高声怒吼说：“如此畜生，竟敢对吾如此无礼！”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震得虎圈欲倾。再看那两只老虎，哪里还敢去扑食，被吓得蹲伏颤栗，良久不敢动弹。所跟随的秦军将士见此，亦是心惊胆寒，急忙报于秦庄襄王说：“以朱亥之勇，猛虎亦不敢食也！”
秦庄襄王闻听猛虎不敢食朱亥，开始还有些不信，便亲自来到虎圈察看。果然，看见两只猛虎猥琐在那里不敢动弹。秦庄襄王见此，不由得长叹说：“昔秦之乌获、任鄙、孟贲之勇，亦不过如此。但寡人不曾见，而今亲见之。”对朱亥更加喜欢，便命人将其从虎圈中引出，设宴款待，有放归魏国之意。这时，将军蒙骜曾尝到过朱亥之厉害，便暗中劝阻说：“以朱亥之勇放归于魏，使信陵君无忌如虎添翼，万万不可也。”秦庄襄王闻听，如梦方醒，便再次迫使朱亥归秦。朱亥是宁死不从。秦庄襄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放归于魏不能，杀又舍不得，只好将朱亥拘于馆驿，派重兵看守，每日是酒肉款待，以消磨其意志。
朱亥被拘于馆驿一连数十日，无人理睬，深知，秦庄襄王无意使自己归魏，心中非常痛苦，暗想：“吾一市井屠夫，深受信陵君知遇之恩，生不能为其效力，唯有一死相报也。”朱亥想到这里，便一头向馆驿内一大柱撞去。
欲知朱亥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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