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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如晦点着头：“是啊，就一座高楼。谁晓得他要做什么？我问了那些侍从，他们一个都不肯说。实在是太招惹人怀疑了。”
她又问柳清艳：“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究竟要这么一座高楼做什么？”
柳清艳摇了摇头：“皇上并未与我说起过。但是我觉得……”
皇上不应该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吧？什么藏女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她还是比较相信陆司观的。
梅如晦哼了一声：“你呀，你这个小丫头，可别这么相信男人。要是他骗了你，他实际上真的是去建造高楼藏女人了，跟汉朝时候的刘彻一样，金屋藏娇，那你怎么办？”
柳清艳笑了：“母后这话说得。若是皇上当着建造了高楼来藏女人，那么我便做好这一个皇后，其他的，没有什么该烦忧的。”
“可不是我说，”梅如晦道，“要是这小子胆敢怎么着你，我一定打死他。”
“皇上不会的。”柳清艳安慰梅如晦说道。
梅如晦哼声：“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会呢？”
“因为……皇上……”柳清艳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
梅如晦凑近了几分，一脸深沉地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呢，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儿媳，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实话，说这些话是为了你好。”
“母后要说什么？”柳清艳问她。
“我要告诉你的是，永远都不要太相信一个男人了。”梅如晦说得一脸深沉。
见她如此的神情，柳清艳憋着没有笑出声，而一边的大双却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一声笑，自然而然地招致了梅如晦的怒目。
梅如晦瞪了大双一眼：“你这丫头，笑什么？笑话我说的话吗？你这是没有被男人骗过，所以你不知道男人是多少叫人不敢相信的……你还笑！”
大双勉强停下了自己的笑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这个是太后娘娘，不可以笑。
而她还没有完全收敛起自己的笑容，那边的柳清艳却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梅如晦又狠狠地瞪了柳清艳一眼：“怎么连你也在笑我？好啊，看来我这个太后当得是实在没有威仪，所以你们都这么爱笑话我！”
“不是啊，母后，”柳清艳擦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我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才会笑的。不是笑话母后你说的话。”
“你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梅如晦盯着她。
沉吟了片刻，柳清艳道：“皇上他送了我一个礼物，当做是七夕节的礼物。”
“哦？他送了你什么？一大笔钱吗？”梅如晦挑起了眉毛看过去。
“那倒不是，”柳清艳憋着笑，“皇上他是送给了我一只……一只母豹子。”
“母豹子？”梅如晦愣住了。
柳清艳点了点头，终于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笑了。她对梅如晦说道：“是啊，皇上送给了我一只母豹子。现在那只母豹子正跟滚球在一起呢。”
梅如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哪里是皇上送给你的七夕礼物啊？那分明是皇上送给滚球那只蠢豹子的。”
在她如此说话的时候，正在逗母豹子开心的滚球打了一个喷嚏。它停下来，甩了甩脑袋。
而原本不论是怎么被滚球逗弄都无动于衷的母豹子，终于在看见滚球打出一个喷嚏时，高兴地抬起了尾巴。
滚球也跟着一起高兴起来，围绕着母豹子走了一圈。
回到皇后殿内，梅如晦意味深长地对柳清艳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陆司观他的爹？”
柳清艳点着头：“母后你说过的。你说皇上的父亲已经死了。”
顿了顿，柳清艳又补充说道：“现在整个皇宫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太上皇已经死了，并且这个是太后娘娘您亲自说出去的。”
梅如晦摸了摸鼻子：“这个都不重要。我现在是在关心你和陆司观之间的幸福。”
柳清艳立即坐得极为端正：“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你这丫头，”梅如晦被他这么一番架势被逗笑了，“不过我告诉你啊，这个男人呢，不可信是真的。这个大道理，是我从陆司观他老爹的身上学来的。”
柳清艳看着梅如晦，眨了眨眼睛：“母后，在您和太上皇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为何您会这样说？”
而且，看梅如晦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太上皇。
可是既然不那么喜欢他的话，为何又会与他一起生下陆司观呢？看太后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会为家族所逼迫去和别的男人联姻的。
梅如晦哼声道：“自然是他始乱终弃，抛弃了我，害得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费尽心里才将陆司观拉扯长大……”
柳清艳沉吟了片刻，善意地提醒她说道：“母后，您没有孤苦无依一个人把皇上拉扯长大啦，您不是把他丢了吗？”
“哦，说的也是，”梅如晦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是我还是十分孤苦无依的。就算我没有养大陆司观，可是那个臭男人，离开了我身边那就是离开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是个臭男人，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比如不能相信男人。
柳清艳却是心想，母后虽然说了这么多，可是还是没有讲到实质性的内容。她没有说太上皇是为了什么抛弃了她，也没有说究竟太上皇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看梅如晦的样子，好像她也只是在说着什么气话。
“好啦，母后，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柳清艳笑了一下，拉住梅如晦的手掌，很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母后刚从外面回来，累不累？要是累的话，母后便去休息吧。”
“说累，倒是的确有那么一点。”梅如晦点了点头。
她又十分欣慰地看向柳清艳：“我实在是高兴，虽然夫君不要我了，我的儿子也不待见我，但是我还是有着你这么一个好儿媳。”
柳清艳笑眼说道：“母后说错了。其实皇上也很孝敬您，只是他不爱把那些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罢了。”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是他娘，我难道不清楚吗？他就是不待见我。”梅如晦道。
柳清艳还没有说话，梅如晦便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是鸣熹的话，他会很孝顺你。”
柳清艳奇怪：“母后为何这样说？”
梅如晦道：“不知道。是直觉。可能也因为鸣熹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吧？像是我，要是我一直把陆司观留在我的身边，他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对待我了。”
不知为何，柳清艳总是觉得，在梅如晦的身上，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梅如晦也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道：“好了，我回去了。你和陆司观好好的。”
柳清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梅如晦想了想，又道：“要是他真的欺负了你，我一定会教训他的。”
“好啊。都听母后的。”柳清艳笑了一下。
大双送梅如晦回去了。柳清艳正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眼角余光瞥见门口一个小小的脑袋，她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不由得笑了起来：“春生，你怎么来了？”
春生从门外走进来，站在柳清艳的面前，微微垂下了脑袋，道：“见过皇后娘娘。”
柳清艳温和说道：“你不必跟我这样客气。以后鸣熹长大，说不准还是要叫你哥哥的。”
春生笑了一下。
“难不成是你娘亲又做了什么美味糕点？怎么现在来找我？”柳清艳问他。
“娘亲今天没有座糕点吃，”春生道，“我来找娘娘，是以为我自己有些事情想要跟皇后娘娘说。”
柳清艳微微点头：“你说吧，是什么事情？”
春生看了她一眼，道：“皇后娘娘，您委任我管理都城，将都城里的那些坏人都给揪出来，我做了好些时候，有小鹧鸪帮我，我似乎做得还不错。但是……”
“但是？”
春生抿起了嘴唇，欲言又止。
柳清艳知道他有想要说的话，但估计是觉得那个话十分难以启齿。她微笑了一下，伸手过去，抓住了春生的手。
原本心中就十分紧张的春生被她这么一抓，顿时愣住了。他抬眼看向柳清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皇后娘娘……”
“既然你叫我皇后娘娘，那你就应该知道，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对不对？”柳清艳问道。
“嗯……”
“那你想要说什么，只管跟我说就好了，我们不是朋友吗？”柳清艳继续说道。
春生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皇后娘娘，是我。我不想再继续在都城巡逻，也不想再继续寻找那些坏人并且惩治他们了。我……我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十分坚定：“我想要继续求学，学很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