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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魇 少年如玉 第六十三回 振我武绩

作者:姬文观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9-10-23 14:44:4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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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祖璟以登仕郎的资格为官,从底层军官历练成淮南安抚使,在任上,训兵抚士,恩威明信,颇有政绩,宋宁宗朱笔批曰:“朕命保障江淮,能以勤励统率,寅睦同僚,协和参佐,训兵抚士,丕绩显之,当奖。”奖赠武功大夫,后因韩俯胄把持朝政,对其用人不满,以亲老尽孝为由致仕。宁宗挽留不得,赠诗辞行,赐建演武更楼。

    所谓赐建演武更楼,就是皇上允许训练乡兵,组织地方武装,保地方平安,学生自书院肄业后也大有上阵杀敌,保卫疆场的热血之士。

    鹿门书院以科举教育闻名,除基本的文举学科、明理知学外,更涉及骑射狩猎、刀兵操练、兵法谋略等武举课程,百年来培养出无数忠君爱国的义士,此一举,凸显了吕家“明月自在照沟渠,我仍将心向明月”的忠君爱国之心,而以父子二人的遭遇相论,却又显得如此苍凉。

    “壮我心胸,强我膂力,刀棒延身,骑射伸志,振我武纪,复我疆土!”冷阳秋风,寒冬将至,从书院到山顶“望湖亭”的夹道间,一众奋发学子呼声如雷,直将山间氤氲震得退散开去,只见他们光着膀子,齐步奔跑,汗如雨下。

    蜿蜒曲折的道路高低不定,最是考验耐力,而这一番奋力疾跑已来回了十数次,就连以步伐见长的秦慕风都隐隐有些喘息,心下不免讶异身边的同窗:明明已经气力难继,可依然紧着一口气拔步奋进,可见这武训的激励之成效。

    “一枫兄弟,这么几圈下来,你怎么还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可有什么诀窍分享一下?”身旁,同为初来乍到的牟经武喘着大气断断续续道。

    “那可不是一言两语能传授的,我从小就在山里走动,一口气进林里谁都找不到!因此还给我得了个‘钻山老鼠’的雅号呢!”秦慕风为掩盖身份,洋洋得意道。

    “果然厉害,不过可惜啊,我听爹爹说江湖中习武之人大多都会运气大法,还以为你有什么窍门呢!”牟经武笑着,一口气没喘上,不得已停步抚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跟在一旁的韩教官见状,一脚踹上牟经武屁股,训斥起来:“叫你说话,叫你泄气,叫你偷懒!”训一句,拍一下牟经武的头,“试想一下,现下若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韩教官看似严苛,实则拍打的手掌微微曲起。

    站在望湖亭上,远山近水、轻烟夕岚尽收眼底,真可谓:“贵门山巍巍,南山湖泱泱。”

    “记住了!双腿决定你的身法,速度,爆发力!”就在大家列队稍作休憩时,韩教官肃然道,“无论是江湖对决,还是上阵杀敌,你们的头脑和双腿就是保命的关键,别以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事迹只是坊间传言,将身法、反应练成了,你们定可成就新的传奇!”

    “凡人,真是烦人!”秦慕风心内,颛虚颇为不耐烦,“身法、反应再好,能上天啊?要不是我神力难施,就算所谓的化境高手也不过……”——“你!!够!了!”秦慕风恶狠狠的回道,这家伙总是无视现实情况的狂妄,实在难以忍受,即使,他真的有资格这样说。

    “你们来自五湖四海,有名门望族之后,有江湖义士之子,也有平头百姓之嗣,想来对于江湖上‘内力’也多少有些耳闻,但是,如若根基不稳,无论武学、内力,都不过是空谈!”韩教官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根基,就在于你们的身体,只有将身体开发至极致,方能驾驭一切!”

    “韩教官,可是修习武学不也能强身健体吗?”有学生疑惑道。

    “江湖武学多如繁星,虽不乏强身之术,但更多的,只是从一开始就只单学一项,乃至于一旦失去特定条件,余生便再也难行,试想一下,你习练了三四十年的刀法,却不慎被挑断了手筋,此后如何自保?”韩教官问道。

    “那……韩教官,你打的比方太极端了!”学生不服,“手筋被挑断,别说兵器了,手上功夫都废了!”

    一时,新进的学生多有应和,而老生却是笑而不语,对这情景,实在再熟悉不过,每次有新生入学,韩教官都要显摆一下——正想着,只见韩教官背着双手,脚下挑起一块碎石,肩上一顶,“嗖”的划破空气直射向发话者。

    来势之快,比之手掷还强上几分,那学生正自骇然,躲避不及,孰料碎石刚粘上衣衫便飘飘而落,“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韩教官笑道,众人长舒一口气,那学生还自迷惘,便有老生来圆场:“这是韩教官爱护你们,手下留情了。”

    “将身体开发至极致,身上各处均可练出奇效,的确,适才手筋的比方过激了,如若从一开始就在习练刀法,身体的各处肌肉,尤其是手部,自也向着以施展刀法为目的而生长,试想一下,你若在战场上失了刀,身边又只有其他兵器,又当如何?”

    “每一种兵器,虽是握在手上,但挥舞、发力的方式各不同,肌肉的生长也就相异,试想一下……”——“这家伙,怎么每句话都要‘试想一下’,烦死人了!”颛虚突然破口大骂,惹得秦慕风完全没听韩教官后面的话,气急起来:“你他妈的……韩教官在这好好讲解,你吵什么吵!有种别在我心里唠叨,滚出去!”

    然而,韩教官的“试想一下”早就让底下的新生面面相觑,老生一并看着新生反应偷偷掩笑,好在他要说的意思,秦慕风也猜出了个大概,简言之,先学会几般兵器,练到滚瓜烂熟,再从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兵器进一步提升,实则也是为自己多获得一份防身的保障。

    这个说法,对秦慕风而言却也正中下怀——当日村长便是建议练枪,但前提在于学会使用棍中巧劲,刀中驭力之法。

    “那,老师,我们跑步是为了提升身法、速度,习练兵器是为了防身、上阵,可为何不讲拳脚修炼?我曾祖就是当年的‘虎爪追奸’,现在都年近百岁了。”有一武林世家子弟傲然道,显然后半句才是他开口的原因。

    “哦?那韩某人失敬了!”韩教官行了一礼,“你曾祖一生浸淫修习爪功,你来给大伙说说他的手掌形状,如何?”

    “我呸!”牟经武在秦慕风耳边啐道,“他这祖父,不过是一个莽夫,祸国殃民的莽夫!”

    “此话怎讲?”秦慕风对此一无所知。

    “那虎爪大傻子,因为私人恩怨誓杀王振,逼得王振入宫做宦官,此后王振青云直上,权势滔天,甚至连英宗都称他为先生,公卿大臣呼他翁父,争相攀附。”牟经武咬牙切齿。

    “也就是说,你在痛恨这位前辈把王振逼进了宫?”秦慕风只觉这前因后果有些搭不上边。

    “他已经逼出个大奸贼也就罢了,还四下里扬言要入宫索命,这般风声逼得王振日夜难安,”牟经武续道,“你以为瓦剌大举入侵之际,王振鼓动英宗御驾亲征是为了什么?就是以此为由头,让大明军队守护在他身边!”

    “瓦剌?御驾亲征?”秦慕风奇道,“难道是……”

    “土木堡之变就是因为他!”牟经武义愤填膺的低吼道,“这个虎爪大傻子你知道到什么程度?英宗御驾亲征,他一心只想杀王振,混在军列里,好,亲手杀了王振以后呢,也不顾战场情势、更不顾国家危难,竟然自顾自的走了——你说是不是祸国殃民!真是恶人长命百岁!”

    “可这些你又从何得知?”秦慕风虽听着气愤,但毕竟只是牟经武在说,疑道。

    “我爹做过锦衣卫掌镇抚司事指挥佥事、南镇抚司管事,时常把这些家仇国恨有关的事情讲与我听。”牟经武道,同时,那“大傻子”曾孙已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其曾祖的手掌之霸道绝伦,众人唏嘘感叹,不一而足,韩敬轩只是笑而不语。

    韩子曰,侠以武犯禁,盖因侠之浪荡洒脱,待人遇事,不过知其一,不知其所以一也,因而这所谓“虎爪追奸”事迹,江湖中只道他手刃王振,为国锄奸,为民除害,因而声名大噪,却不知其空负一身绝学,而枉顾大厦之将倾,任由英宗被俘。

    “如铁砂掌这类手上的硬功夫,除了必须锻炼指力外,还需要经常涂药,让手掌吸收药力,长此以往,手掌坚如钢铁。”韩敬轩点评道,那曾孙听着很是受用,洋洋自得的抖起脚来,孰料韩敬轩话锋一转——“但这类修炼,不过是傻子所为!”

    “……”话一出口,一片哗然,“是药三分毒,用了那些药来涂抹,手上皮肤完全僵化成硬块,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基本的触觉都没有,试想一下,若是上了战场,敌人都是真刀真枪,一对铁爪真的可以抵挡兵器吗?”

    “我曾祖现在都是捏石块如捏豆腐,你……”曾孙话锋一顿,“你算什么东西!夸夸其谈,议论武林名宿的是非!”终于还是骂出了口,显是对韩教官口中的“傻子所为”愤然。

    “你这孙子,尊师重道都不懂,来书院干嘛,来卖洋相?”牟经武火气也上来,嘲讽道,“我还告诉你,你的洋相,老子今天就是来个‘霸王笑’,不买账!”

    “好,两位停一停,是我的不是了,”韩教官道,“韩某早年混迹军伍,直来直去惯了,先前说的铁砂掌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谅解。”韩敬轩常年在书院授课,身为武将,却也被浸润出一丝儒雅之风。

    “不过,说到要碎石,为何去经年累月的伤害自己来达到?用一柄铁锤岂不快哉?”韩敬轩道,“战场,不比擂台,没有点到即止的侠义,只有不断的杀戮,不可抱一丝怜悯之心,一切都要以家国大局为首!”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修为相类的情况下,绝无任何一种贴身武学可以胜过使用兵器的!就算修为再高,在战场上,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韩敬轩道,“所以,朝廷的武举,向来不离弓刀石马步箭,因为战场上,拳术,毫无用处!”

    “哼!老子又不准备上阵!”那曾孙犹自不平,却引来一众学长的怒目。

    “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争,善思者不语,善柔者不辩!”韩敬轩见有些学生大有义愤填膺要动手的趋势,即以兵法劝导,诚然,来鹿门书院的学生,经教化开导均怀有忠君爱国之心,但只因一人的言辞而怒目相视的情态,实也有损厉兵秣马的大将风范。

    “无论是谁,在此间肄业前,演武修行都必须听从韩教官安排!”正训导间,书院执事、吕氏后人吕文昌大步从书院迈出,厉喝道,“若有不从,请!”言罢,手一抬,摆个送客手势直对山下。“用不着你请,我自己走!”曾孙言罢,拂袖而去,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道不同,不相为谋。”吕文昌见韩敬轩欲言又止,劝道。

    “他自恃武林世家,虽有一股傲气,却是颗好苗子,只是时日太短尚未适应罢了。”韩敬轩道,“还有你们几个啊!学武向来不以争强好胜为目的,更不是党同伐异的工具,单单一句话便让你们怒目相向,将来无论朝堂还是战场,将有无数刻意触怒你们的对手,小不忍则乱大谋,记住了!”

    “是!”几名学生面有愧色,诚然道。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此言乍闻之下,甚是功利,但你们切要记住,栋梁之才,必以天下为先,而帝王家,正是你们实现‘天下为公’的理想抱负的唯一途径!”吕文昌凛然道。

    “是!”这一刻,所有学子呼声高昂。

    “先生,不如说学成文武艺,献与帝王家吧。”有调皮的旋即换上一张笑脸,吕文昌肃然的脸上隐出点笑容,不置可否,将话题一引,“大声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而习武?”

    “壮我心胸,强我膂力,刀棒延身,骑射伸志,振我武纪,复我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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