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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啊……
蜀江市座落在蜀江两岸，处于川南浅丘陵腹地。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一辆公交车梅花山站停下，朱礼塘下车朝家边走边想：“这条滑泥鳅儿，那些年推荐招工招生，我给他解决多少包袱，而今见我落难却翻脸不认人。一个忘恩负义的杂种！”
朱礼塘因桃色事件败露被贬下乡，今天为求人又登门送厚礼，结果还是被一通敷衍搪塞，一路愤愤不平回到家。晓雯妈想着他干的那些丢人的事儿，没好声气的说：“你走错门儿了。”“自己是一块不出秧窝的冷沙田，还好意思撒气？”“我说礼塘，我们晓雯都上大三了，你就在乎在乎这张人脸吧。” “那你也争点气，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呀？”“你太昧良心了，你哪次兽性发作，我没有满足你？一见女人,就象几辈子没沾过腥的猫。现在倒好，丢了乌纱帽，还让人挫脊梁骨，你满意啦？”晓雯妈呜咽，朱礼塘走过去将她强行搂进怀里安慰：“行啦，老夫老妻的，出气了吧？晓雯去火车站接大鸿马上就要回来了。”
朱晓雯接着大鸿说：“大鸿哥，看你闷闷不乐的，我也开心不起来。我知道你家困难，可不用担心，我后年就拿工资了，你考上大学后，我供你。”“谢谢。不过你放心，我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大鸿和朱礼塘坐班车去乡下的新河中学复习，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头儿和身边二十多岁的姑娘急忙起身让座，朱礼塘寒暄：“啊，林老师，你父女进城啦？”“是呀，这些年身体不争气了。朱校长，您快坐。”“那只好委屈小菲喽。介绍一下，他是我外侄杨大鸿，刚从新疆部队复员。去我们学校补习，参加今年高考。”大鸿同林老师父女握手，朱礼塘说：“大鸿，林老师的数学课在全市赫赫有名，你就去他的班上。林老师一家又住学校里，有问题方便你随时去请教。”“那要辛苦林老师了。”林老师笑道：“别客气，只要朱校长不嫌弃我这个大右派。”林菲玩笑：“哈哈，运气真好，转眼就得个大师兄。”
新河中学建在山腰上，与新河镇隔河相望，周围绿树成荫，环境非常清静。大鸿朱礼塘进屋稍作安顿，胡老师突然闯进来问候。她二十六七岁，体态丰满，教政治课。朱礼塘热情招呼同她握手，两对眼睛波光粼粼，他一个寒假中笼罩心头的愁云，仿佛一扫而尽。
开学不久，毕业班数学小测验，卷子几大页，大鸿急得满头大汗，林老师巡视过来，看着他答题皱起眉头。考试结束，大鸿找他说：“林老师，我想借点复习资料。”“最基础的东西也一知半解，借来做摆设？”
朱礼塘用煤油炉炒菜，林老师气冲冲地走进屋，把大鸿的卷子扔桌上：“朱校长，你看看，你这宝贝侄儿的数学答卷。”“林老师，你先坐下喝茶。我特意炒了两个菜，正想着叫大鸿去请你哩。等会儿我们边吃边聊。”
饭间，朱礼塘给林老师挟菜，说：“林老师，你我知道，那个激烈躁动的时期，学生能学到多少东西？而大鸿当兵再退几年，别人再进几年，这样站到一起竞争，中间差距自然不小……林老师，这是我为难您了。不过，我了解大鸿，他聪明也不怕吃苦，有您这样关照他，我相信他的爆发力，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林老师沉默，朱礼塘端起酒：“林老师，我私人拜托了。干。”“唉，朱校长言重了。那我们就试目以待吧，干！”
学校熄灯钟后，胡老师洗完澡，一身休闲装束，走去轻轻敲敲朱礼塘的门。这是办公和寝室一起的连二间。她一进屋身上散发的香水味儿便充满屋子，朱礼塘一双燃烧的眼睛示意她坐下，去外间关了门，拿出预留好的酒菜：“本来是打算叫你和大鸿一起来吃的，没想到他这次数学小测验考炸了，林老头子跑来兴师问罪。只好现在给你补上。”
校园沉浸在乡村夜色的宁静里，朱礼塘寝室的灯光突然熄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