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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之年旧闻 正文 七十七:我想你

作者:碧海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5-19 00:58:3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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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屋里的两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到了,原本平稳的火苗在那一下急剧的风过处,疯狂的摇摆,险些覆灭。

    凤儿看着恪,恪却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荷歌的身上。一字一句道:“出,来。”

    荷歌从未见过他如此奇怪而诡异的神色,什么温柔淡然都不见了,竟隐约含了丝凶狠与慌乱,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呆呆的看着他。

    三个人僵持了片刻,恪忽然冲了过来,就要去拉荷歌的手,却被凤儿挡下了。

    “你做什么?”恪看向凤儿,荷歌注意到,此刻他的胸口有些十分混乱的高低起伏。

    凤儿未语先咳了两声,但拉着恪的手却没有松开。

    “这是我的客人,你不该这么对她。”虽然病弱,但凤儿的神情却是出奇的坚定,微红的眼眸里目光坚定。

    恪未说话,目光稍侧,投向了荷歌,腮帮处鼓了鼓,片刻之后果然渐渐垂下了胳膊。

    凤儿似乎是松了口气,叹道:“山中清苦,少有人能来与我说话,不过是闲闲喝杯茶罢了。”

    话到此处,正有一个小沙弥走到门前,猛然看见屋中站了这许多人,颇为惊讶的晃了晃,连带着手中的食盒也跟着晃了晃。

    凤儿微笑着朝他招手,“净嗔师傅请进来。”又转向恪与荷歌,“饭食来了,实在是巧得很,不若都留下来陪我吃一顿饭吧。”又有些苦笑道:“这儿也是许久,没如此热闹过了。”

    听着凤儿的话,荷歌亦十分感怀,同是孤独之人,但独居这寂寥深山之后,每一日唯有晨曦与晚霞作伴,还要拖着这么副病躯,着实可怜。

    而显然,恪的心也被凤儿打动了。他舒缓了神色,示意净嗔将饭菜拿进来摆上,小心的抚了抚凤儿的背,最后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知道了,你喜欢便是。”

    目光再落到荷歌脸上,还是以往那副和煦温和的模样。“山中粗茶淡饭,你能吃得惯就好。”

    许是方才开门时吹到了风,又紧接着动气伤了神,凤儿这般的病体是支撑不住,不过将将吃了一口,就止不住的咳了起来。恪急忙盛了碗汤,亲自拿着汤勺试了温度,方才小心翼翼的喂进她的嘴里。

    凤儿的这番气急来得甚为猛烈,恪只好丢了汤勺,扶着她进了卧房,堂屋里只剩下荷歌一个人。

    这般温柔,这般心疼,写满了恪素来寡淡的脸,却如一把把尖利的小刃不停的剜着荷歌的心。

    其实,他是可以温柔,可以关心则乱的,只不过都不是给我的而已。

    纤长的指甲抠进了肉里,留下了一道道又深又红的痕迹。

    荷歌瞧着屋外晴好的天,却始终感受不到什么温度,是不是这屋子太冷了,自己似乎连脚趾尖都透着寒气。

    过来许久,荷歌的眼睛有些酸软,便收回了目光,却发现原本凤儿的位置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人。

    看日头久了,再看光线暗的地方就是恍然一片,看不真切。即便是看不清,荷歌也知道那坐着的是谁。

    他撩了撩袖子,拿起筷著想往自己的碗中夹了一块豆腐,然豆腐乃细软之物,被这生硬的筷著一夹,很快就失了形魄。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便放下筷著,沉默着。

    “你怎会到此?”良久,他终于开口问道。

    荷歌的眼睛也已经缓释了许多,目光刚与他相接,他便转向了其他地方,去瞧屋外的晴空。

    “日光太盛,伤眼睛。”荷歌淡淡道,用自己的汤勺舀起一块豆腐放于恪的碗中,“今日是我迷糊寻路,不小心闯到这里,将将喝了半口茶……”她顿了顿,继续道:“凤儿极好,只是你要多加照顾她的身子。”说完便站起身,将一直揣在怀里的一小壶花酿拿出来放在桌上,“书馆我会照看好,你要多多陪伴她才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这算什么,过去算什么!荷歌噙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只不过还没等到她哭出声来,背后即有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拥了上来,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住。

    清幽的墨香在四周萦绕,久久充斥着荷歌的一切感官。

    恪闭着眼拥着荷歌,双臂紧紧的收住,生怕松一点她便会离去一般。

    山林间有风扬起的沙沙声,让荷歌想起了鹤鸣山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从背后抱着自己,轻哄入睡的。那个制花酒的晚上,还有那日清晨的寺门口……他虽是个寡淡的人,但也曾给予自己许多美好的回忆,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些什么的。

    荷歌忽然认识到,导致这一切的都是自己的太过任性。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清楚,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别人罗列出所谓的“罪名”,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犯这样的毛病了。

    荷歌抿了抿嘴,打定主意一问,却是恪先开了口。

    “凤儿,是我的亲妹妹,她身体不好,寄养山中,是希望求得寺院灵气与天地精华来调养身子,所以,我……不希望她被打扰。至于你……”恪又紧靠了两分,好似怀里的是什么宝贝,怕被别人夺了去,“我好想你。”

    一滴两滴三滴,荷歌的脸上冰凉一片。

    恪将她转过身来,用袖子轻柔的擦拭着她的泪。“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空旷孤寂的山林里,公子与少女相拥在一起,各自的心中都是万千的波涌。彼此的体温在对方的身体间游走,这是一种爱情的温度,还是一剂颇为有效的麻沸散呢?

    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吧。

    青凤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了,恪坐在她的窗沿边,拉着她的手瞧着她。

    “多好的阳光啊,一觉醒来,就辜负了。”青凤淡淡的笑着,脸色稍许红润了些,但和荷歌那般的明艳娇俏自是不能比的。

    恪勉力微笑,轻抚着青凤的手,“夕阳亦是很美,晴日最甚,没辜负什么。”

    青凤慢慢的转头看向窗外,点了点头,“哥哥说的正是呢。”又向屋中环视了一圈,“怎么不见那位姑娘了。”

    “我遣人送她回去了。”恪从床边的小桌上取来一个小碗,试了试温度道:“药好了,我来喂你吧。”

    青凤满脸漠然的看着恪,伸手推开了汤匙。“哥哥,你知道吗,我方才问她,你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了好多,最后,她告诉我,你是一个温暖的人。”

    恪手中的汤匙微微一颤,洒落了些药汤出来。

    “我何曾见过你对谁温暖了?这不能怪你,你是踏着白骨而来的。但是,她既能说出这话,便知她是真心对你,而你……”青凤目光凝滞在恪的眼中,那黝黑无比的眼眸里,正倒映着自己苍白瘦弱的模样。“人生啊,岂能永远自寻黑暗,我这副病容,就是太过执拗的下场啊。”

    “哥哥,你对她,当真用了真心吗?你为何要将她收留在书馆之中?为何要逼她写那绢花小楷?哥哥啊,放下过去,离开这里,才能寻得大自在啊。”

    “够了!”恪猛的站起来,“啪”的一声将药碗重重的搁在桌上,“什么大自在,我们这种人如何能活得真正的自由,唯有屠戮!杀光所有会杀我们的人,走到顶点,走到无人能及的高峰,那才是我真正的自由!否则,如蝼蚁苟活这一生,难道就不算辜负吗!”

    “哥哥!”青凤悲戚的抓住恪的衣角,眼中泪珠纷纷,“权利,就是那至高山峦处的惊鸿光影,你循着它满手鲜血而去,最后只会落得至死孤寂的结局啊!”

    “至死孤寂,也好过永生为奴!”恪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青凤匐在床边,鼻尖上还缀着颗晶莹的泪珠。

    恪一路火气难平,刚进了屋就抬手将桌上的一套茶碗砸了个稀巴烂,碗碟的残片洒落在地,保持着坠落时飞溅的模样,直到黑夜蔓延进了整个屋子。

    今夜偏生没有月光,整个山峦连同它所包裹的一切都漆黑一片。

    恪坐在桌前,面容冷冽,握拳的手骨节青白,泪水充盈了他的眼眶,却硬是没有坠下分毫。

    利用,陷阱,欺骗……又如何?最后只要下赢这盘棋,满盘的荣耀大家一同可享便也不算负了这纯粹的一场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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