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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殇红尘 正文 第五章 朱门酒肉路尸骨

作者:雪地无尘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9-05-11 00:50:2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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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身旁急驰而过,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从车窗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旋即从车内传出一串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辰风却看清了那人的面目。那是一个雍容华丽的贵妇人,嘴角含着不屑与轻蔑撇得老高,玫瑰色的面容带有妩媚迷人的笑靥,金灿的耳环衬托得面容愈发美艳照人,乌亮的瞳子销人魂魄,流露出撩人而**的光芒。

    逃亡的人群义愤填膺地瞪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痛恨地诅咒着,却恐怕惹事上身竟无人敢破口大骂,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逃亡的队伍人头攒动好像蚂蚁密密麻麻浩浩荡荡,场面显得悲壮而苍凉。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啼饥号寒。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已做土,兴亡百姓苦。

    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不安宁的,真正能够安宁的大概只有死人。世外有悱恻的红尘,凡俗有撕杀的烟尘,世外人间尘飞扬,凡人就有烦恼。

    南京城内人心惶惶,凶兆迭起。

    弘光皇帝早朝时,硕大的火球莫明奇妙地从天而降,仿佛有灵性地滚向金銮宝座,一时间浓烟滚滚……

    有术士传谣:慧星袭月,帝星转移。

    马士英的府第呈现出不安的气氛压抑而沉闷。门口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灯光飘突不定。干活的杂役面无表情来去匆匆,仿佛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幽灵在迂回游荡。

    马士英头痛得几乎要胀裂了,每件事情都令人头痛。

    清军如狼似虎来势汹汹。他提出迁都福州的方案,遭到史可法、左良玉等强烈的抨击,说什么影响人心。

    想来就有气,史可法、左良玉、孙传庭提出联闯拒清的方案,竟然受到很多大臣的附合。

    如果说清军是猛虎,那么闯军就是恶狼,他们无异于引狼入室。狼再凶残最终还是会被猛虎吃掉,两次受辱倒不如一次了结,干脆投降满清好了。事实也如此,闯军残部如同散沙各自为战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史可法义正严辞地驳斥马士英,羞辱他为汉贼令他无地自容。当初闯军攻打北京时他劝崇祯早点撤退,这班大臣也是同样的陈词滥调,致使先皇贻误时机落个自缢的下场。

    大家对当今局势都心知肚明,明朝大厦已经是座落在浮冰之上,满清统一天下是必然的趋势。然而大汉民族主义的自尊心在作祟,多数汉官汉民不甘愿被文明滞后的马背民族所征服,迂腐而无谓地作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牺牲。

    说心里话,他钦佩岳飞的精忠报国,他仰慕苏武牧羊的汉节。却不想效仿,因为在世间有太多的东西他无法割舍。

    所谓识时务者乃为俊杰,他马士英就是要做这样的俊杰。功过荣辱留给后世去评论吧。

    家事也是烦恼得很。老天眷顾他生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马宛秋,本想献给多尔衮联姻作为以后晋升的台阶。孰料女儿命薄竟然让一个又穷又丑的琴师拐跑了。

    谢辰风想方设法潜进了金陵城。

    由于战事影响,街上已经不见车水马龙的景象。毕竟天子脚下,倒也算得热闹,时而行人时而马车时而官轿时而兵丁。店铺林立或商行或酒馆或青楼,顾客很少却难见伙计出来招揽生意,店幡显得寂寥而落拓。

    街头巷尾仍有零零散散的生意人在南腔北调地叫卖。其中不乏特色小吃,,雪白细腻的糯米糕,香酥可口的圆芝麻,淳黄滴油的煎饺,热气飘香的肉馅蒸包,清甜鲜美的糖汁蛋花。

    看的问的人很多,却少有人舍得买。大都在摊位前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袋紧攥着铜钱,眼眶深陷的眼睛流露着贪婪的食欲,躇踌片刻仿佛下决心似的决然扭头不看,快步离开食物的诱惑。

    那里有伙打靶子卖艺的,让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观众叫好声连连不绝。待有人讨赏时,观众打赏的却很少,有些人囊中羞涩偷偷地溜走了。

    屋檐巷角的乞丐成为引人注目的景观,或单或双或簇或行或坐或躺,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特别是那些老的小的显得凄凉悲惨极了,骨瘦如柴,目光呆滞。

    街头走过来一对着装阔绰的手手相挽的男女,二人说说笑笑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形形**的景象。

    一个眼尖的老乞丐以为机会到来几乎半跑着过去行乞,青筋如蚓的手端着破碗,可怜巴巴地望着二人。

    女的似乎受到惊吓,皱着眉头捂住鼻子慌忙向男人身后躲避。

    男人怒不可遏地抬腿蹬得老人仰面朝天。破碗掉地几个引子铜钱滴溜溜乱窜,老乞丐顾不得疼痛忙不迭狼狈不堪地满地拾钱。

    女子见此情景笑得花枝乱颤。

    悲剧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急而来,老乞丐一心找钱哪里晓得回避,车夫赶紧扯住缰绳想制止奔马,在惯性下马车还是辗过老人的手臂行了三四米才停下来。

    旁人很清晰地听见清脆的咔喳一声。老人手臂断了!立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吓得脸色苍白的车夫惊魂未定竟然不知所措。

    那双阔绰的男女趁大家不注意也开溜了。

    四周立刻围满了人议论纷纷对老人投以同情。

    车内探出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破口大骂:“老家伙眼睛瞎啦!想讹钱吗?你知道我是谁?我父亲就是富王!别说压断一只手,就是要了你的老命,王法也管不了我。”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富王的世子。”

    人们低声地交头接耳,富王谁不知道啊!当今皇上的三弟有权有势,平民哪惹得起啊!

    “阿四!还不快走!莫理这老鬼。”世子声色俱厉地催促车夫赶路。

    “太不像话啦!”围观的人们纷纷低声地谴责,竟然无人敢强出头。

    车夫松缰甩鞭一抽马匹,马车开始跑动起来。

    骤然一人幽灵般闪现在车前疾如闪电地抓住马辔,跑出去几米的马匹竟硬生生停了下来,此人该是多大的力量啊!人们惊诧万分,竟然有人敢拦世子的马车!

    此人身材修颀背着个画夹,面孔削瘦而清癯仿佛刀刻凿雕的石像,显得冰冷而僵硬,眼睛幽幽射出凶狠而恶毒的光芒。他整个人就是一柄阴冷而肃杀的利器。

    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脸胀得如猪肝血红的脑袋又从车中探出来,张口欲骂却倏然定住了,绝望而惊骇的白眼珠向上直翻,世子如一只肥猪轰然栽倒。

    世子咽喉处竟插入一枝画笔!无人看清那人何时出的手。

    世子死了!有人杀死了世子!围观的人群反应过来惊惶地一哄而散。

    那人缄默无语地走近老乞丐,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轻放在破碗里,旋即几个纵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俊的功夫!谢辰风心中由衷地赞叹道。

    并非所有的地方都萧条不堪,风花雪月之地当属青楼,青楼中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回春楼。青楼的生意好像并没有差过,因为世上并不缺少男人和女人。

    回春楼的生意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战事的影响,如果说有影响的话,那就是生意比平时更好。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似乎正在加紧享受着末日将至前的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奢淫时光。

    回春楼座落在金陵城南大街,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庄重气派而幽靓雅致,流光溢彩的飞檐翘角,雕鸟镂花的窗格,鲜艳朱红的栏杆。

    从精致的窗格可以看见另一种穷奢极欲的景象。

    嫖客们显尽人间丑态!有的目光惺忪叼着鸡腿,左拥右抱着妖娆的女子;有的一手环着女子的细腰,端着酒杯毫不怜香惜玉地强行向女子口中灌酒,欣赏着女子呛酒时的窘态;有的让女子坐在腿上给他夹下酒菜,一手自斟自饮,另手在女子身子上胡作非为,不时地发出大笑。

    青楼女子的神态表现则形形**。有的寡廉鲜耻形骸放浪,有的曲意逢迎强作笑颜,有的逢场作戏灵巧应付,有的屈辱难当泪光莹莹。

    青楼金迷梦,痴情难赋,春兰秋菊花开花谢,年年为谁生?美人迟暮,香销玉殒零落尘土,空恨悠悠。

    回春楼阁幽幽传出琵琶伴奏的千啼百啭的低吟慢唱,宛转悠扬余音缭绕。间或传出阵阵猥亵的哄然大笑,间或传出惊惶的女子尖叫。

    高贵和低贱的两种命运在这里每天欢娱而凄惨的交织并碰撞着。各人以迥异的心态过着同样的时光。

    人世的悲哀莫过于此,有人自知,有人无知,有人自知作无知。

    回春楼底下散布着或多或少聚集一起的乞丐,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怕影响店容回春楼老板刚开始还指使打手驱赶,随着京城的乞丐日渐增加到处都是,赶了又走、走了又来反反复复,看得习以为常后也就懒得管了。

    嫖客们酒足色饱无聊闲暇时间,绞尽脑汁去想玩乐的戏法。最近他们发明了一种叫“群龙夺宝”的玩法,名称取得倒也附庸风雅,作为取乐的对象却是楼底的乞丐们。

    热身的步骤是“布施”,楼上的将剩余的或鸡腿或烤肉或炸鱼分别扔到空处,饥饿难忍的乞丐哪管什么尊严立即蜂拥而抢,互相争夺互相撕扯互相谩骂。

    楼上的人则开怀大笑。

    间歇十几分钟,估计布施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贵族们继续接着玩更加刺激的游戏。手里提着一文或十文一兜的铜钱,自己或妓女两三枚地向楼外扔铜钱,乞丐们赶紧去捡。玩到尽兴时,楼上的一把一把地撒钱。乞丐们拼了命地争抢,大打出手弄得鼻青脸肿衣衫撕烂。

    金钱能够装饰也能够剥光一个人的面子。

    金钱能够树立也能够摧毁一个人的自尊。

    人在金钱的面前能够高尚也能够渺小起来。

    金钱并非万能,很多时候金钱却能够作为衡量人的标尺。

    有个乞丐引起了谢辰风的注意。穿着形态并非与众不同,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乌黑亮丽而又一尘不染的头发油光可鉴,似乎苍蝇歇上去也会不小心拐了脚。

    布施食物的时候,他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地打着呼噜酣睡,宽松的鼻翼在呼吸间剧烈地翕动随之整个身子也在明显地颤动,舌头不自觉地时儿舔着嘴角的梦涎。他仿佛打出生就未睡过觉似的,正在一次性地补回来。

    扔第一枚铜钱的时候,他的耳朵动了一下。扔第二枚铜钱的时候,他眼睛睁开了。撒第大把铜钱的时候,他骨碌坐了起来,眼睛放射金子的光芒,欣喜地尖叫起来:“钱!钱!”,随即如饿虎扑食般一瘸一拐地蹿入纷乱的人群。

    那拐子抢钱的办法倒是非常特别。整个身子像一块铁板盖住散钱较多的地方就是不起来任人贱踏得嘴角流血,双手如铁箍般紧攥铜板就是不松开任人踩蹬得皮开肉绽。

    殴人的七八个乞丐怕弄出人命终于手软悻悻地离开,咕咕囔囔地说道:“真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谢辰风曾经看见过很多爱钱的人,像拐子如此疯狂爱钱的却见所未见。

    那拐子飞快地拾了钱,一个驴打滚站起来,贪婪地看着铜钱,捏枚铜板响亮地一吹放在耳旁细听钱的颤音。

    他似乎不记得身上有伤痛,用袖子一揩嘴角的血液,脸上流露出惬意而自得的神情。

    “跟我抢,你们还是菜鸟。”

    好像特别珍爱头发,但他显得很滑稽。他吐口唾液到手心然后搓开代替护发剂,自我臭美而又有条不紊地抹在乌黑的头发上。

    如此爱美的方法实在令人无语!身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他竟然也不拍打掉。

    是个有趣而可笑的人!却比那些表面冠冕堂皇暗里男盗女娼的正人君子强多了。

    江湖本来是非地,更何况烟花回春楼,一波未曾平息,一波却又生起。

    谢辰风的眼睛洞察入微,清楚地看见了那骤然发生的一幕。

    有个壮年嫖客像拎小鸡般抓着一个弱女子的衣领正恼羞成怒地骂着,似乎是那女子倔强地拒绝了男子的无礼要求。

    那壮年人穿着朴素的便衣,方头大耳,白比黑多的死鱼眼,最意思的是那油肥肉厚的唇边胡子,从仁中至嘴角像月牙像镰刀分别翘起,唇动时刻胡子犹如小舟在狂涛骇浪中颠簸却不颠覆。

    那女子生得倒也清秀,身上散发着一种清灵幽靓的气质。白皙的蛋形脸,细眉樱唇,左侧青丝如轻波自然垂耳向后拢推,右侧青丝韧而蓬地高拢,其间如石隙小溪飘逸出一小束虬曲的尾端扎着黄绸的长发。

    那女子泪光莹莹,愈发的显得楚楚动人。

    谢辰风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壮年男子终于怒不可遏地用力朝女子的脸上掴下去。

    那女子短促地惨叫一声,身体像陀螺旋转了四五圈,趔趔趄趄地倚靠在栏杆边,随后由于惯性竟然倒栽下楼。

    眼看香销玉殒!

    谢辰风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地纵身一跃,不偏不倚地接住坠楼的女子。

    辰风的双膝不由自主地一软,缓掉了极大的惯性。

    女子的整个身子却倒在了辰风的怀抱里,秀美而白皙的脸庞清晰地呈现出一个深深的红色手印。

    辰风的心中莫明生起无限怜惜无限柔情,他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失踪已四年的堂妹夏婉珍。

    怎么会不认得,伙伴们儿时至少年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夏婉珍十三的时候,其母暴病身亡。糊涂而虚荣的堂叔念妻辛劳,竟然暗里卖女殡葬老伴。这位满腹诗书的秀才风光体面地埋葬了老伴,同时也埋葬了女儿的豆蔻年华和幸福人生。伙伴们非常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日久纸终究包不住火,卖女殡妻的事情不胫而走,老秀才落得众叛亲离郁郁而终的结局。

    一个人抛弃别人,最终也将会被别人所抛弃。

    辰风百感交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如此情形如此地方与堂妹邂逅。

    她本以为从此可以了却残生,不必再看人世间的肮脏龌龊,不必再看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不必再看人世间的虚荣浮华。

    可是对有些人来说,死也并非容易的事情。至少目前对于夏婉珍是如此,她心里暗叹自己命苦,意识提醒她还活着。她恍如隔世幽幽睁开眼睛,葛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异性的怀里,立即羞得两颊绯红。

    那是安全而又温暖的怀抱,她真想今生今世就这样依靠。然而女孩的自尊令她矜持地挣脱怀抱站了起来。

    虽然四年未见,她还是认出了自己在少女时代就已经暗恋的少年谢辰风。先是欣喜,后是黯然,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纯洁无瑕的女孩了,哪怕一丝非份之念,都是对那份美丽而纯真情愫的亵渎。

    不管如何渴望一份真情,她依然尽力压抑着情感装作陌路人,目光冷若冰霜,冷漠地说道:“你又何必救我?!谁要你来救。”

    谢辰风感到无限酸楚无限凄凉: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如此污秽的尘世生存,身上不知隐藏多少艰辛和屈辱的故事。他都不敢也不忍去想象。

    “夏婉珍,还认得我吗?我是辰风,在华亭村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完淳、秦篆,还有阿东,你记得吗?”

    夏婉珍的神情漠然,脸上流露着凄凉和哀惋。

    “你认识的夏婉珍早已经在四年前就死了,你又何必重提过眼云烟般的前尘往事?昨夜星辰昨夜风,今日相逢今日忧,相逢何必再相识,不堪回首伤心地。”

    这时回春楼的老鸨带着打手把夏婉珍生拉硬拽回去。

    竟然没有过多的反抗,她对辰风似乎没有一丝的着恋之情,根本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早已泪如溪流,她不敢也不愿让老乡看见自己的伤心和难过,清高和矜持的心性不允许她接受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她的牙齿紧咬住嘴唇仿佛在抑制心中的痛苦,惨白的脸颊流露着忧伤,怅惘的眼神仰望深邃的苍穹。

    她似乎在深深地扣问苍天: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

    问君几多愁,问君几多忧。

    小楼春风,往事难堪,雨打风吹,栀瓣凋零,断墙残垣,青苔翠藓,星移斗转,物事全非。

    夕阳滴血,心随逐流。

    记忆童谣皆白霜,梦风干,泪无流。

    心尘落寂幽荡天荒。

    记忆中的堂妹天真活泼,四年的时间,世俗已经完全将她改变,她冷漠而绝情,她嫉俗而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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