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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自哪里？”林忌看着这一老一少的道士，微笑的说道。
“龙武山。”年轻道士颔首回答道。
“哦，前几日我好像杀了你们几名弟子。”林忌瞳孔微缩，但是面色却十分的平静。
“是五个。”年轻但是肯定的说道。
“哦，是的。他们的绝杀阵还是有些稚嫩。”林忌点了点头说道，对自己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
“而且……”
“而且什么？”
“这个阵其实本身也有一些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老道士终于开口，饶有兴致的问道。
“以人为阵眼，则需要消耗阵眼太多的精力。那么我就可以轻易的打败他。那么这个阵便破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老道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追问道。
“好主意倒是没有多少，坏主意倒是有一个。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请讲。”
林忌神情不变，解下肩头的风萧剑，似要在这里歇足片刻。
“让你的弟子修炼的时候再勤奋一些。或许可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天空中的风似乎在林忌说完这句话后都静止了下来。
只有善水内的河流一直在涓涓不停的向着某个方向流淌着。
老道士不再说道，而是看了一眼北方。
北方有很多地方，比如有有仙山。比如有石碣山，比如有独孤峡，比如有沧海城……
林忌不知道他看向的是哪里。
“你还真是一个令人欣赏，又令人讨厌的孩子啊。”良久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林忌的手指轻轻抚着坚硬如石、稳定如山的风萧剑剑柄，说道：“是的。”
老道士说道：“你不会先出手，因为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林忌抬起头来，望向他，说道：“你很看得起我，我握剑不代表我会先出手，我只是怕一会儿我可能会没有时间拔剑。”
年轻弟子的声音传来：“看不起你的人，好像都死了。”
林忌沉默片刻，说道：“不全是，但是大部分是这样的。”
“你靠着有仙山强硬的后台胡作非为，这不是真正的本事。”年轻道士忽然说道。
老道士显然没有料到年轻道士会这样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林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也许有很多人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们龙虎山好像没有这个资格。我们曾经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们为何会来杀我？”
“朝廷征调。”
“朝廷？”林忌忍不住的冷笑。
“哦……原来这世间还真的有修行门派愿意当朝廷的走狗。”林忌握剑的手紧了一些，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那你便扬言要灭了龙武山？”
“你觉得那是扬言？”林忌闻言忽然间笑了起来。
“那是……”
“那是肺腑之言，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找死！！！”年轻道士面色有些狰狞，从牙根里挤出了两个字。
“他是你的徒弟？”林忌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是我徒弟的徒弟。”
“那有些可惜了。”林忌微微的摇了摇头。
“怎么说。”
“天分很高。但是智商很低。”
老人没有接林忌的话，而是转换了另一个话题。
“你真的不怕我出手杀你？”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很乐意自持身份。如果你想自己杀我，那么很早之前救应该已经动手了。”
“那让他杀你呢？”
“他杀不了我，而且很有可能被杀。我也不怕手上再多一条人命。”林忌笑着说道。
“林忌，你不要太过狂妄。”年轻道士已然被被激怒，愤恨的说道。
老人摇了摇头：“悟凡，这便是你与他的差距。修行先修心，你什么时候能够做到这一点，你什么时候就离破境不远了。”
林忌不在说话，没有对老人的话便是赞同或者否定。
但是很显然，老人看似在教训自己的徒孙，实则在暗地里帮助他。
愤怒中的人，往往会失去理性的思考方式。而林忌想要利用的便是这一点。
他很尊敬老人，也没有看轻年轻道士，但是他需要活命。
所以他举起左手。瞄准年轻道士，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嗡的一声，弩箭离弦而去。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神情还是先前那般平静，平静的冷血无比。
说了这些话，讨论了这些道理。但是，我还是要杀你。
河对岸的两人没有想到林忌会忽然出手，出手便是最有杀伤力的破玄箭。在这样的时刻，用的是最无耻的偷袭手段，如果有观众。想必会因为他的无耻而惊叹。
可是老道士却流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弩箭破空而去，转瞬消失不见，善水上出现一道清晰而恐怖的水路。
水路之前是对岸。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那道弩箭直接掠过对岸的浅丘。飞到了遥远至极的地方。
林忌冷静甚至可以说冷血的偷袭，没有任何收获，所以他知道今天的敌人很强。
水道渐渐消失。被挟持着的天地精气向四面散流，卷来无数絮般的微风，万絮微风合在一处亦成狂流，呼啸声里，河水四溅。
看着对岸，林忌的神情变得很凝重。
两人的身影再次出现。
弩箭落空。像是一道信号，战斗就此开始。
悟凡踏河而来，一时间。水花乱溅，声势极为骇人。
林忌没有抽出风萧剑，而是一手握拳。沉默地等待着。
悟凡握着桃木剑，神情漠然跃至林忌身前的半空中，毫无花俏地一剑当头劈下。剑速太快，竟是连撕裂的空气都来不及发出声音。
这剑有些意思，很强大。
林忌即便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这样的剑。
他直接举起拳头，向着悟凡落下的方向，便是一拳。
悟凡不解。
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暴喝声里。回剑护在了身前，因为他感受到了杀意。
嗤的一声轻响，悟凡手里的剑身。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痕迹，剑身颤动，悟凡的身体被林忌一瞬间爆发的强大气场压回河的对岸。
湍急暴烈的河流两岸，在这一瞬间，安静了片刻。
悟凡口中的厉啸声再起，手里的桃木剑化作一道游龙，带着身前的河水，挟着雄浑的天地气息，轰向他的面门。
他举起拳头。对着那道河水形成的游龙又是一拳。
又是嗡的一声轻响！
水龙从中断绝，而悟凡也再次落回河的对岸。
河水依然湍急，水浪散去无踪，天空里没有烈阳，只有清淡的光线。
就在此时，再也没有那些看似强大的虚招，桃木剑带着难以形容的寂灭意味，居高临下，轰向林忌的面门！
林忌的右手握着剑柄，双手向前一顶，挡在那桃木剑之前。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就料到悟凡会在此刻攻击一般。
但是只有他和悟凡清楚，其实林忌终究还是慢了一瞬，因为木剑太轻，所以碎度太快。
悟凡站在河的对面，面无表情看着他，双脚稳定如生根。
林忌站在河的这一侧，铁剑抵着桃木剑。
湍急的河水在这一瞬间安静了片刻。
然后，轰的一声巨响！
悟凡脚下的石块碎成无数碎末。
恐怖的气浪向四面八方扑涌而去。
河面上出现一道清晰的有如犁出来的深痕，那是水面被切开的痕迹。
而林忌像块石头不断倒掠数十丈，然后栽倒在地！
烟尘弥漫，大地震动。
河水重新开始流动，依然如前一般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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