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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李瑶瑶开始松口，我就问了下她的诞生。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奇怪。”
李瑶瑶的黑宝石眼珠一转，说，“我本是李瑶瑶的手里布娃娃，她三岁那年的生日礼物，李瑶瑶每天抱着我自言自语，给我吐露心事，说开心不开心的事情，我渐渐就感觉我有了朦朦胧胧的意思，开始能感受主人的情感。”
我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鬼”是人的灵魂死亡，带着怨念所化。
而“妖”比“鬼”高上一个层次，是人把自己火热的心意、强烈的执念寄托在心仪物件上所化？
感觉有些理解，但是又不能真的彻底明白。这是很玄妙的东西。
李瑶瑶想了想，又说，“主人瑶瑶被那个小胖子玷污后，快要疯了，一天到晚抱着我这个小熊玩偶抽泣。哀嚎，对我说‘小熊小熊，帮帮我’‘瑶瑶真的好痛苦，已经没有人能帮瑶瑶了’之类的话。”
我仿佛能感受到在角落里，那个抽泣小女孩的悲哀。
卷缩在阴暗的家里抽泣。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那个小胖墩的残忍狞笑，再次在我眼中闪过。
“她每天的哭诉，让我感觉越发清晰，甚至诞生了想要帮帮这个小主人的冲动。”
她目光闪烁着复杂的光。“后来啊，终于疯了，抱着我哭诉着独自一人，来到了下水道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抱着我自言自语，像是疯了，眼睛猩红满是绝望，她活活饿死的瞬间，我活了.....”
我活了。
这句话，似乎让我感觉到一丝毛骨悚然。
李瑶瑶并未停顿。
她的双眸闪过不可思议的光，那是对生命的憧憬，璀璨、闪烁雪亮。
“我站起身，发现我已经变成了李瑶瑶，低头看着可怜小女孩的尸体，我要替李瑶瑶报仇，杀掉那些恶心的败类，替她找到父亲，从那天起，我就是李瑶瑶了。”
“是吗。”
我声音有些沙哑。对于这类奇怪的神秘不死生物诞生，似乎有了一定程度的加深理解。
“李瑶瑶，和当时的我一样。”
远远的，传来一道声音。
扭头一看，白小鱼已经带着巧儿在外面打闹一番，笑脸盈盈的走进来，瞪了我一眼。
“该死的混蛋，都不来找我玩，我在泳池等了你好久，一个女孩子在泳池等你，有巧儿给我们两个捶背捏脚，你还能做一些奇妙的事情，你这都不来？是想去找那个陈云虹吗。”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是一场血腥的战争，暗藏杀机。
之前在那鬼庄里白小鱼就想要强行杀死陈云虹，要不是我拼命把她带走，陈云虹早就死了。
李瑶瑶也和白小鱼一个德行。
之前疯狂的想要杀掉陈云虹，我以死相逼，结果根本不会向我妥协，连我自己都死了。
我转移话题，说，“什么叫李瑶瑶和你一样？”
“就知道玩些小心思。”
白小鱼白了我一眼。
这个时候陈云虹带着麦雪桃也走进客厅，平静的坐下，“老女人，说一说你的过去吧。”
我没能吭声。
显然是之前白小鱼不小心透露，在自己的妹妹手下逃了七十多年，被她知道了。
“不修口德的浪蹄子荡妇。”白小鱼看了看陈云虹目光闪了一下，也缓缓坐下说，“既然想知道，我就说一说吧。”
“事情也简单，追溯到一百多年前的清朝某个书生。自幼五岁，缩在茅屋里苦读寒窗二十余年，无数黑暗寒夜抱着一盏小小红灯，陪伴每一个夜晚长读，于是就渐渐诞生了一对爱慕书生的烛灯姐妹。”
“那对姐妹，喜欢听书生的郎朗读书，喜欢书生认真的表情，喜欢看书生挥洒笔墨，于是，她们青灯常伴。于是，她们助书生高中举人...最后化为人形，去接近书生，然后姐妹就打了起来。”
我慢慢听着。
周围客厅里的人也慢慢听着白小鱼的陈述。
后果很显然，两个女妖怪打斗。书生死了，姐妹二人最终反目，姐姐善良，不喜争杀，妹妹邪恶，到处祸害良家，两人追逐了漫长的时间，都是同一盏灯出来的妖怪，想要相互吞噬。
这一个离奇故事，让我想起了聊斋志异。
那一本神话杂谈故事里。有太多太多类似的故事，画皮、连城、聂小倩、董生，同样是书生，同样是寒窗苦读，默默守护。
不过转瞬，我哑然失笑。
红船画舫那里的故事也本来就是类似，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妖终究是好坏，之前的古代几千年还是遥远的未来，类似人与妖间的恩怨情仇故事一直会上演，而我也不是一样吗？
我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宁采臣？
只是不同的是我这个宁采臣，变成了吃人的妖魔，满嘴尖牙。
我想到这里摸了摸锐利的牙齿，长着雪白骨角、还有一双竖瞳，我连化成人形都留有破绽。
屋里的一群妖怪。因为一些接连的巧合和事情聚在一起，谈着谈着就没有这么陌生了。
而之前的朱大肠被我警告了一番，估计他也没有胆子到处乱说，也就放回去了，那胖子很胆小，没有什么野心。
“那些道门的家伙，可不好惹。”
白小鱼皱了皱眉，作为这里最资深的妖怪，她知道得很多，“我们这群妖。注定要被降妖除魔，别说我们这些不害人，无害的妖怪都要追杀，东躲西逃，更别说你和李瑶瑶。这两个吃人的狠厉妖怪。”
我沉默，自古正邪不两立。
我之前修道，修着修着就变成了妖怪，也是措手不及。
白小鱼又说，“踏上这一条路。就是不归路，我们几人迟早要被降妖除魔，现在连一个化形的妖怪都没有，被发现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之前逃了这么久。也是这个原因，那些除魔卫道的道士，就是难缠的恶心牛皮糖，拎着一柄桃木剑，天南海北的追杀我。”
化形的妖怪，李瑶瑶和红小裳有多恐怖不是不知道，哪怕是被三个道人围攻重伤能那样，我们都有些难以对付。
眼前我们这些都是还没化形的小妖怪，被发现只能一锅端，所以必须隐藏身份，站在名门正道、降妖除魔的对立面，顿时压力很大。
她说的话我全都明白。
妖有好坏，人也有利欲熏心，和正直耿直之人，徐霞客那种仗剑走天涯，到处降妖除魔的卫道士，不是少数。
而我眼前，正巧在人家黑名单上。
我苦笑，“自己作为一个妖怪，一被发现就要被降妖除魔。伸张正义，站在正义的对立面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妙的境遇。”
不管还不害人，人家降魔卫道可不讲道理，被戳穿身份就是一个死。
白小鱼认真的说，“别说你捡回来的这个李瑶瑶心思不明，就算是她想要帮我们也没有用，毕竟她已经退化到连我们都不如的地步，我现在还差最后一颗痴心，不如让我把陈云虹干掉，我化形后，我们也有自保之力。”
“你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女人！”
陈云虹坐在旁边气得脸颊通红。
我顿时无奈，想了想说，“我们这里，就你最有可能突破最快突破到化形，我想办法帮你找一颗痴心，我会留意人选，如果找到，骗去做心脏病手术，把心换掉，这样也不至于杀人。”
陈云虹哑然失笑，说我倒是学会李老三那一套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又说，“我会把那收集的十七个灯笼运来这里，小鱼你这些天把那些灯笼改造，控制权接收过来，加上冰冰一共有十八个女鬼，足够拉起一波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