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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瑶一愣，眼眸闪过一丝感动，说，“爸爸，你是来找我，不是来找你的小女友的吧？”
我眼皮子狂跳，她装可爱的样子我见过太多次了，硬着头皮说，“怎么可能，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女友，瑶瑶才是我的小女友。”
“油嘴滑舌！”
李瑶瑶显得有些开心，眼珠一转，小步走来，上下打量着我，说。“爸爸，你的气息有些怪。”
“是吗。”
我顿了顿，小心翼翼看着李瑶瑶背后背着的葫芦。
她虽然看起来没有防备，在她眼中我还是一个毫无威胁的普通人，可是机会却只有一次。如果成功放出白小鱼，还有可能赢，如果失手，后果不堪设想，额头开始冒着密密麻麻冷汗。
“正好。爸爸过来，刚好可以给自己最爱的女儿喂食。”李瑶瑶似乎看开心，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心愿，笑眯眯的来到那个老道人的身边说，“瑶瑶吃了老道人。可以再喂瑶瑶吃饭了。”
“那好，我要给瑶瑶喂饭。”
我假装一步步的靠近老道人，跨过李瑶瑶，猛然间一闪身做虎扑的姿势扑向李瑶瑶背后，她本来就重伤。也根本没有防备我，被我狠狠一脚踢飞，身后的大葫芦跌落在地！
我一拔葫芦塞——
哗啦。
一片白色水流迅速从葫芦中飘出。
化为在半空中如绸缎般来回飘舞，渐渐凝聚成一个修长的美貌身影，一招手，一段白布铺盖曼妙的身姿上。
白小鱼缓缓走出来。
“你来救我了？你成妖了？”白小鱼又惊又喜。
我深呼吸一口气，把白小鱼放出来就什么都好说，又扭头看向旁边的老道，问，“道长，能不能站起身？”
李瑶瑶被我偷袭，撞到一颗大树上跌落。
“竟然瞒得够深，如若不是瑶瑶重伤感知低下，都察觉不到爸爸的变化了，爸爸也变成了吃人的妖。大家都是吃人的妖怪，以后可以和瑶瑶真正的在一起了。”
李瑶瑶冷笑几声，满满爬起身来。
我看着李瑶瑶暴虐的眼眸，艰难的说，”瑶瑶，没有必要这么极端，你只不过想要爸爸而已，我们可以和解。”
“和解？”
李瑶瑶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瑶瑶超级爱爸爸的，爸爸只能是瑶瑶一个人的。”
旁边，红小裳也看着白小鱼，露出一抹诡笑，“姐姐，我们是多久没有见面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躲着自己最亲爱的妹妹，今天，我们终于可以融为一体了。”
白小鱼咬牙切齿，“红小裳！！”
姐姐不害人，妹妹到处害人，听她们的口吻本来同出一源，似乎能吞噬对方变得更加强大，不然白小鱼也不会一直躲起来，平平淡淡的隐藏，当了我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
“一对父女成仇，一对姐妹成仇。”
旁边那个老道人跌跌撞撞的爬起身，看了我和白小鱼一眼，苦涩说，“你们两妖并非祸害，没有吃人害人的戾气。两位道友已死，那贫道今日就舍生取义，帮你们一把。”
他浑身腾起古怪的气焰，像是动用了什么秘术，浑身破碎的骨骼开始倒流，慢慢站在我和白小鱼的这一边。
又是三对二。
两个已经化形的妖怪，与我们是天地之别，就像之前白小鱼说的那样，她现在五个手下，化形后就有四十九个。这是质变的差距，可两人已经重伤，我们也有了可能赢的机会。
杀！
一声低吼，疯狂涌去。
大片大片白骨血肉横飞，一片片内脏落在地面上。几乎是一瞬间就进入了最为惨烈的厮杀，我面前苦修的剑术派上了用场，这一场持久战就是比拼自己的再生能力，等对方不能重生，便是自己的死期。
天昏地暗。
地面上鲜血几乎流淌成河，地面的残骸尸体像是百人部队的短兵相接，几乎堆积成山。
慢慢的李瑶瑶一方渐渐开始占据优势，吃人妖怪的凶厉果然不是无害妖怪能够比拟的，可是猛然间，角落里的朱大肠跟着张巧儿迅速杀出。这微小的力量使得本就艰难的拉锯战再次倾斜。
噗。
李瑶瑶倒飞出去。
嘭。
红小裳倒在地面上，她面色一变，猛然想要闪身就走，可是那老道猛然捡起那葫芦对着她的背影一震抽吸。
“不要———”
咕噜噜！
红小裳这个凶厉无比的妖怪身影消失在原地，连她的本命灯笼也被抽吸到了葫芦里。
李瑶瑶大口大口喷血，鄙视道，“爸爸果然也是个烂人，瑶瑶对你这么好，那么相信你，魂没了都在满天给你拼命招魂，你却骗瑶瑶，骗了之前一次假死，现在又骗了我第一次偷袭我。”
我顿时没有说话。
李瑶瑶这个妖怪是真心对我好的，真把我当成了她的爸爸，只是在她作为妖怪的世界观中。我无法形容对错，在她眼里，让自己最喜欢的父亲喂自己吃饭，没有什么不对。
人吃猪、鬼吃人，有什么不对吗？
“妖就是妖！绝不要放她走！”老道大口大口喷血，凄惨无比的跌坐在地面，“没有第二个葫芦能将她收复，这李瑶瑶是厉鬼所化，你是旱魃，能吃鬼。快快吃了她！”
我顿时一颤。
李瑶瑶苦涩的看着我，说，“既然爸爸想要吃我，那就吃吧，瑶瑶想和爸爸融为一体。”
我咬了咬。对着李瑶瑶狠狠一吞吸。
咕噜噜。
李瑶瑶整个人身躯消失在我的肚子里，一股前所未有的饱胀感猛然从肚子里蒸腾，化为一道道狂暴的河流充斥身体，我刚刚成妖，现在却在疯狂稳固。彻底打磨了修为。
可是猛然间——
我肚子一片反胃，张嘴一吐。
咕噜噜。
一个可爱的小熊布娃娃被我吐了出来，那布娃娃一声不吭，平静的躺在地面上。
“布娃娃？”
我瞪大眼睛。
老道一惊，说。“原来，不是死掉的李瑶瑶厉鬼变成的妖，真正的李瑶瑶早已经死了，是小女孩李瑶瑶的最疼爱、随身带着的布娃娃，因为李瑶瑶死亡的怨气，变成了妖！所以它以李瑶瑶的身份活着。”
我心里一片古怪。
这个李瑶瑶不是真正的厉鬼，是一个布娃娃，那我就不能吞掉她了，心里也不知道为何，有些暗暗庆幸，感觉李瑶瑶这个妖怪虽然到处暴虐，但是还是很可怜的小妖怪。
我抱起了布娃娃，“能说话不？”
“爸爸不爱我了。”
小熊布娃娃黑宝石的精致眼珠偏过去，浑身瘫软的趴在我的怀里，看也不看我，像是心如死灰。
我想了想，也没能说什么。
李瑶瑶本来就重伤了，又被我吞了一口尽管没有死，整个人变成了最弱的妖怪，这或许只是一个叛逆期的小姑娘。三观没有成型，吃人杀人是本性，或许我能板正过来。
噗！
这时，老道忽然一口浊血喷出。
“大限将至，不过我也了无牵挂了，两个妖魔都已伏诛。”他扭头看向朱大肠，“你是洪沙帮的副帮主之一吧，没有我们道友三人的庇护，你们要被其他人接手，重新清洗势力。”
朱大肠错愕了一番，指了指我说我也是副帮主，只是新任的，道长应该没有见过。
“你一个妖级，躲在我们手下的外门当副帮主？”老道一惊，掏出一块帮主令牌，“你这妖并不吃人害人，老道有一个请求，如若愿意接受掌管洪沙帮，当背后靠山，接下那一滩烂摊子，我也死而无憾了。”
我沉默了一番，接过这枚令牌。
老道人两眼一怔，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如释重负，猛然脑袋歪过去，彻底没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