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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三丈 冰山遗陵 第十三章:山里的故事

作者:连超凡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9:4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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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山地处县城东南方,按照目测推算。就是出了城进了山,可能还得走上七八十里山地。

    而且因为地形关系,弯弯绕绕的错路可能也得耗上不少时间。早上雾气还没散,山林子里容易迷路,

    加之周宁的气候温度骤降起伏大。所以这进山的时间定在了隔天的早晨十点。那时候太阳正当毒辣,

    能将这周宁异常的寒意驱散不少,再一点。那山里采药打猎的。大多也都依据着太阳辨认自己大概的方位,

    防止在老林子里迷了路。打定了主意,我们返回镇上又买了些野外用品。一旁上,看到淑芬这姑娘连日来耗费自己的时间陪我们跑前跑后的,主要是又不要酬金,大老爷们几个心里过意不去,合计了一下,在镇里还算排得上号的一个小饭馆请了她一顿。

    “妹子,这杯酒,那是我几个敬你的。算是谢谢你这几天鞍前马后的带哥几个四处瞎溜溜。”大宝的老爸小宝叔是个酒鬼。那大宝生来的时候就是酒桶子里面泡大的。这一说,一口高粱酒就给饮了个干净。

    淑芬酒量不行,这毕竟是姑娘家,平日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应酬,所以依着我们三人,也就随意的抿了两口。

    大约吃了有一盏茶饭的时间,期间淑芬又在大宝的劝说下小小喝了一口。那小半杯酒都没喝完,淑芬红晕就给上了两边脸颊。

    酒足饭饱后,大宝叫上服务员又给上了些茶水。我们这才闲聊了起来。

    “六子哥。大宝哥,瞎爷爷。这我看你们买的那些东西。怎么像是要进山似的?“

    淑芬的个性算是比较爽朗的,再说这几天相处下来。她觉得我们人还算不错。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什么问什么。

    这普遍也是当时,山里姑娘朴实没有城府的优点。

    “额。“大宝坐在淑芬左侧。冷不丁给这小丫头一问,停顿了有几秒。这才回答道:”我们么,是要进山,

    因为这游玩么,不能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享受,还得讲究返本归元,体验那种最原始的求生状态。“

    听这瞎话编得,坐在大宝对面的九爷爷一口气没给续上,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就给喷了出来。

    我心里思忖着,这可能么?,体验原始生活的,为毛就非得跑到这周宁来。而且,这人民队伍里,九爷爷眼睛不行,这带着盲人中老年人体验户外求生。那这姑娘再傻,也不能相信大宝这浑话。

    我没好气的撇了大宝一眼,骂咧道:“你别净说胡话。”

    转过头,才又重新想了一套比较贴切的说词。

    :“淑芬妹子,我们呢,除了是来周宁游玩来的。本身从事的,也是地质勘探的工作。这周宁大山里,那外头传的就是矿产资源十分丰富,种类分布上可能有几十种之多。所以我们这次打算进山几天。考察一下山里矿产的实际情况。”

    这确实了我们要进山,我看那淑芬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担忧了起来。看了看大宝,又看了看我,

    这才说道:“六子哥,这周宁的山不比外头。县里采药的,打猎的。都不敢往深了里去。就是这外围林子里,也时常有人走失。再也没回来过。”

    “这不担心”大宝嘻笑道,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指南针晃了晃。

    “这是最新型的指南针,英吉利来的。这进了山有了它,那铁定不会迷路。”大宝得瑟着。

    那时候,指南针可是稀奇物。除了一些海员和做地质勘探的,平头百姓哪里见过。更别提功用。

    不过这淑芬,她显然更相信山里猎人,采药人对大山的了解。

    看着一旁边哈气,边小心翼翼擦拭镜面的大宝,淑芬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起了小时候她奶奶讲述的一个山里的故事。

    “抗战时期,年事不太平,外边的县城里饿死了好多人。不过好在周宁深处大山,动荡的影响波及不大。可粮食的供给方面,也处在了一个难以温饱的水平线上。许多家庭,一家三四口人一天只拿得出一碗稀粥。更穷一点的,只能吃喂食家猪的厚皮菜。如果再熬下去,县里肯定也得饿死人,因此,每个乡镇的代表出来开了堂会。名为”靠山吃山“。

    代表们决定,由乡里先出钱出粮,每乡镇出年轻壮力。以村乡为单位,十几二十个男丁为一组。由对山里较为熟悉的猎户,采药人带头,往山里捕抓猎物。回来后,再根据人口的比例均分。

    一开始,这个动员得到了很好的反响。每天山里出来的男丁们都是收获颇丰。野猪啊,麋鹿啊。兔子,野鸡什么的,一堆一堆的。每家每户因此也解决了不少吃食问题,至少在那动荡的年头,一家人能分一二两山味,都是件比过年还要开心的事。

    只不过好景不长,县里人多,乡民们天天都得进山,这一来二去,山的外围再也很难捕获到什么可观的猎物。因此,狩猎的男丁队不得不再纵深的往山里前进一些。而这刚开始的第一天,就出了大事。

    狮城镇下面有个长安乡。乡里组织了十一口男丁。最大的50来岁,是个经验非常丰富的猎户。而最小的也就十八岁。

    这一天,他们从县的北侧进了山。经过了一段爬涉。在一处可能出现猎物的山坳处预埋了十来个野猪夹。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原本队里的预计,是天一暗,猎队就要撤出深山。可就在一行人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山坳里传出了动静。

    ”喀“一声脆响。

    “中了”,这是大伙当时的第一反映。这等了一天,十几个人只逮了两只野兔,其他啥的都没。这一下,老猎户判断应该是干上大家伙了。一伙人提着长矛从山坡上就冲了下来。可这到了山坳里,却连个猎物的影都没撞见。

    老猎户心想不对,刚才那一声响可是实实的。大伙不也都听见了。心里疑惑着,老猎户开始对自己安放的夹子挨个的检查了起来。这才看到第三个。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野猪夹的陷阱安置,得先用千斤铁一样的工具将野猪夹撑开,然后削一截树枝埋进土里。接着,将已经撑开的野猪夹平铺在上面,并用一小块木板固定住。最后,再在野猪夹上面覆盖一层干枯的树叶。

    这第三个夹子安放的位置,枯叶全给捣碎了。老猎户小心的拨开自己掩盖的一层土,这奇怪。刚才自己安置的那个野猪夹子不见了。坑洞中,老猎户只发现了几滴血迹和一点毛屑。就在老猎户叫来其他人点上火把,正要分析毛屑是什么动物的同时。不远处边上的一处灌木丛里,一对注视着一切的瞳孔突然放大。

    ”桬,桬“两声,灌木丛里的一个影子动了起来,因为速度太快,肌体碰撞枝叶后传出了一种难听的刺耳声。

    ”在这“旁边最先反应过来的两个乡民喊了一声,径自提着火把追了上去。

    这年头,饿着肚子是比死还可怕的事。再说山里民风彪悍,这平日虽然不曾进山,可这要真打进了,那他们还真没感觉这深山老林子里有什么唬人的。现眼下,还是一只受了伤的猎物。

    老猎户看前头两人追得紧,天色又暗。没两道转口人就没了影。只好组织其余人顺着原路跟了上去。

    ”爷,刚那影子好像是个人。“小许是队里最年轻的男丁。眼力劲一直不错,这追上去的半路,他在老猎户身边说了这么一句。把老猎户渗得脚下步伐子都给乱了许多。

    进山捕猎了几十年,这深山里头,奇了怪的东西不少老猎户是知道的。可这人哪能在中了野猪夹以后还跑得跟风一样。

    再说天已经黑了,就那几根火把视线又不好,老猎户打定了小许刚才肯定看错了。就那东西的迅捷,指不定就是一头山獐。

    大约循着前两个乡民的足迹追了有二十来里路。到了一处林子。老猎户这才发现坏了。无意间,他们一行已经快到深山的腹地了。这周宁祖祖辈辈吃山里饭的,都说这深山里不干净。所以一般都只会在外围活动。

    “爷,虎子他们的足迹断了。”跑在前头的一人停了下来,侧过身朝着老猎户招呼了一声。

    这山里猎户最擅长的就是追踪足迹。根据路线上的足迹深浅和步态特征,再结合自然环境物质变化的迹象,

    以此来判断方向寻找目标。

    小许跟着老猎户往前去了几步。这山里前几天才下过雨,山路上泥泞,这足迹判断也是非常的直观。

    就在老猎户招呼其他人在一旁寻找看看有无其他线索的同时,小许站着的位置。几滴雨滴落在了他的发丝和额头上。

    抹了把脸,小许喊道;“爷,这要下山雨了。我们是不是要避一下。”山里头下雨可不好。雨大的话,山路不好走不说,视线也模糊。再说要不找避雨的地,火把失灭了的话,这深山老林伸手摸不见五指的,想找方向都难。

    可这下,就小许之外,其他八个人都傻了,这天凉快得,哪里有要下雨的征兆。老猎户举着个火把,恰好这回头一看。浑身却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囫囵颤。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地上竟站着一“血人”。那脸颊上阴红的血迹顺着颧骨落在了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诡异得令人发怵。

    小许看着老猎户望着自己的眼神不对。下意识的想起刚才有点稠的水滴,抬头向上方看去。

    深山的林子几千年了,树干都长得老粗,顶上盘根交错。气根一根缠着一根,就是在白天。这地儿也透不进多少阳光。可是小许手里有火把。那往上方一顶。他看见交错的气根树杈上。有个人影半蹲着凝视着他。被小许一惊,人影突然在树杈上蹿了起来。哗哗的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就在所有人为这动静投去目光的霎那间。小许的头上“呼呼”两股风声,似有两个人被砸下。

    不对,更加确切的说,是砸下了几具肉块。到地时已然七零八落。

    火光下,那肉块的躯体里翻扯出了各种内脏,肉团的沫子溅到了在场的许多人。

    新鲜而又腥臭的味道蔓延了开来。许是砸下来的力气太大。其中一个头颅在阴红的血迹下已经有明显的凹陷。

    眼球的眼白和脑浆搅在一起淌了一地。

    “呕”离尸块最近的小许捂住了嘴,肠胃翻滚出来的呕吐物渗过指缝。

    夜阴森森的,老树的气根像是鬼手一般随着风肆意抚动。

    在深山的腹地中荡出一阵阵莫名的回音,令人无法克拒心中的惧意。一些胆小的,双腿颤抖着失了禁。

    “虎子和二娃,是虎子和二娃”吼叫着声音里带着颤抖,试图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乡民认出了眼前这些碎尸上的服饰。

    “出来,给我出来”老猎户冒出了一股肃杀之气,狂吼着,手里端着他的一把单发火铳朝树杈里接连打了好几枪。

    钢珠嗦的一声穿过树层,或打入空中,或没入树冠。许久,乡民们就这么昂着头等了许久。

    可除了他们自己凝重的呼吸声。只有夜风带动的气根啪啪的响了一阵。

    “不,那一定是妖怪。”

    血丝布满了双眼,牙关不住的打着磕。老猎户在山里这么些年狩猎经验,可从没见过什么能将人撕扯成肉块的野兽。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心里又忍不住去联想。

    “出山,我要出山。”终于有乡民忍不住这种平静的可怖嘶吼到。

    这下子,其余的乡民们也才反应过来。

    最后,就这样仗着人多手里还有武器,队里又有熟悉山路的老猎户,顶着那戾人的诡异,这队乡民半逃命的从山腹里撤了出来。可是出了山,这剩下的九个乡民里。陆续的几年内不是疯了,就是病死了。至于他们到底碰到了什么。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打那以后,县里就取消了乡民猎队。而老人们也都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能到深山里玩。就因为,里头还有那吃人的怪物。

    这故事里出山后不久便得了失心疯的小许,便是淑芬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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