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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跑吗?”
一道黑色的残影突然掠过少年,好在月步飘渺灵活,在威胁靠近时转换了方向。进攻者是蒙嘉,他一双眼睛凶光如芒,还没等落在地上,他便在空中调转身体,再次扑向少年。
月小白对于入煞时候的记忆虽然不完全,但对这位与他战斗过三次的对手还是印象深刻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各方面都与蒙嘉有着很大差距,打不过,也甩不掉。
能够依靠的其中一点就是黎明峡谷的地形,尽量拖延时间,拖到月光被乌云遮住,最好在入煞的一刻能把蒙嘉杀死。
“天魔战法·九影迷魂。”
月小白刚躲掉蒙嘉的攻击,白玉妃又至,四面八方各有一位女子将月小白拦下。
“上玄月,风之梯。”
既然四周都是敌人,少年索性从空中走。不对,九影迷魂只有八位?
他脑海刚闪过这个念头,一股浓重的危机已经撞在他身上。
第九位白玉妃,也就是她的本体,忽然出现在月小白身后,女子袖中的短剑在一瞬之间莫入少年身体。
月小白闷哼一声,忍着痛飞快离开。
“你不出手,在想什么呢?”白玉妃质问荒公子,刚才如果他也一起进攻,月光魔王一定逃不走。
荒公子耸肩:“刚才没来得及反应,不过中了你的袖剑,就代表中了迷魂之殇,他逃不远不是吗?”
袖剑被月小白拔出扔下,但剑上有毒。月小白用力甩甩脑袋,他感觉到神智开始模糊,身体的一切反应也都因为毒素的侵蚀而显得很迟钝。
好在他身体的抗性不错,意志力也被磨练的越来越顽强,短时间内还坚持的住。否则这一头栽下去,正好下面有一群勇者在等他。
“中了迷魂之殇,三息之内就会神智不清,不知道月光魔王能坚持多久?”荒公子笑道,他似乎比白玉妃还清楚迷魂之殇的毒性,引得女子又一次紧锁眉头。
黑豹凝望着天空上的人类,他是一个老练的猎手,有耐心等着猎物降落。
“风破·风之梯!”
月小白却步步登高,他要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去往最高处,然后就是赌命了。赌在他坠落时,月亮消失。
少年的身体穿过云雾,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
他站在云中,望着明亮的月,苦笑一声。
能怪它吗?如何能啊。
“既然你不肯消失,就试试这个吧。”
月小白举手邀月,与月光共舞。
在月光的照耀中,他亦如人形之月,清冷的月光从他身上洒向大地。
“这……”
云雾因月光而变得明亮,地上的众人能清晰的看到少年的身影在翩翩起舞,优雅又高贵,令人难生亵渎之心。
难以想象,他是共屠杀了两千六百位勇者的月光魔王。
月小白的月光舞者天赋,与月长倾有不同之处,前者是邀月共舞,后者是拜月而舞。
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出这个天赋,作为一个半月灵,并且在不到九岁时就可以觉醒血脉的半月灵,月小白比任何人都清楚月光对他的恩宠有多大。
所以当他邀月共舞时,整个神弃大陆都忽然变得明亮了。明月绽放出了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光芒,它似乎传递出了愉悦的情绪。
少年在云中跳着舞,他身上被袖剑刺出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体内的迷魂之殇毒素也在被月光清理。
“呼……明天晚上见。”月小白吐出一口气,意指下方的勇者。
逃是逃不掉的,明天这时候,这群勇者还是会寻着他入煞后的足迹追来。
天空上奔跑的少年,大地上奔跑的黑豹,他们两者只能有一位活下去,这是从蒙嘉出九崖山就注定的。
今夜是击杀月小白最好的时刻,可惜,谨慎的蒙嘉错过了。往后的四百多个夜晚,再也没有了与今天一样的时机。
白天月小白入煞,勇者退避,夜晚月小白逃命,勇者追击,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十四个月过去。
离月小白进入神弃大陆已经两年整了,这一天是他十四岁的生日。
十四岁的少年身高与普通的成年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一米七五,或者一米七六,看上去俊逸挺拔。两年之前的他,脸上还带有许多稚嫩,如今刀眉星目、菱角分明。每日每夜战斗的洗礼,让他身上时刻都带着肃杀的气息,任谁来看,也不会把他定义为孩子了,而会认为他是一个勇者,或战士。
他还穿着第一次入煞之前的衣服,残破不堪,历尽刀剑。这件衣服上有荒公子留下印记,也有白玉妃与黑修罗等人留下的,当然最多的还属蒙嘉。
潘木是一年前来的,那时候他的伤势刚痊愈。有潘木在的地方就会有夕阳,所以橙无影也来了。
月光下,少年靠在树上假寐,他不敢睡,最多也就是利用这很难得的时间闭目养神,因为追兵很快就要到了。
他双膝上放着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刀,刀不离手,随时应对突然而来的袭击。这把刀叫天霜,是他击杀光谷城一位大将得到的,天霜刀的品质比青耀略差,但也是难得的神兵利器,特别是在神弃大陆来说。天霜用着很顺手,杀起人来远比月刃蝉翼刀舒适。
这十四个月来,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另外的东西。比如最鲜明的晕血症,便是因为每天都会杀人而失去了。
一年前在黎明之战中幸存的五百多勇士,截止到现在还活着的,不足十五位了。
少年睁开双眼,他倚靠的大树传递来了信息。
敌人追来了。
“顺切!”随着月小白低沉的喝声,一道狭长的半月从他手中挥出。
黑豹避开月刃,他出现在另一颗大树上,冷冷的凝视少年。
没过多久,荒公子、暨火、白玉妃、黑修罗、橙无影、以及十四位顶尖的三纹勇者也相继出现。
“逃够了吗?”看到月小白违反常理的坐在树上,黑豹口吐人言。
这是对方第一次没有逃命,而是在等他们来。
“这地方熟悉吗?”月小白没有回应蒙嘉,而是看向潘木与夕阳。
二人下意识大量四周,待看清之后心中猛然一惊。
不远处,有一处废墟,还有一座座的坟墓。
少年的身后是一个茅草屋,一个孤坟,墓碑上刻着‘丘婆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