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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邪:盗墓救世界 崇岛横沙 第44章 搬山道人欲笼络 无中生有藏玄机

作者:公子沐邪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18-03-25 23:57:0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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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衡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躺在床上,浑身莫名得酸疼。夏侯水坐在旁边,单肘撑在下巴上打着瞌睡。

    他挣扎着坐起来,去够摆在床前的水杯,被子带着夏侯水一动,把他惊醒过来。

    夏侯水慌忙地将水杯递给正衡,见他只一口就把水喝个干净,起身就想再去给他倒点。

    “我睡了多久?”

    “额,三天两夜了——你小子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不过我也有功劳,要不是第一时间把那石头挂回你的脖子,恐怕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正衡再次接过水杯,这次慢慢的一口口咽下肚子,就感到这是世间最清甜的液体了。

    “我怎么记得我并没搬到救兵,在于家外面就晕倒了——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放心吧,咱们还在于家呢,那些怪物都已经被肃清了,一个不剩。你在巷子里碰到的那三个人原来都是狠角色,三两下就把那群瞎眼的东西全干掉了,不过要是没有你出去通风报信,咱们也不可能得救,所以总的来说还是你的功劳最大……”

    正衡心想原来如此,先前没有想到卷轴发出的强光竟然那么厉害,险些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多亏有龙尾石这个护身的宝贝。既然大家最后全都获救,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他隐约记得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个非常奇异的梦,现在想来大概也是身体尸化过程中,精神世界里产生的幻觉吧。

    两杯水下肚,正衡就感到有了几分力气,只是几天都没吃东西,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不过相较于饥饿他更想知道于家现在是什么状况,一下子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夏侯水咧咧嘴说这算什么,长春城里闹哄哄的都为围城的事烦心劳力,谁又顾得上于家发生什么。只是街头巷尾有些风言风语,毕竟一下子那么多街坊都没了踪影,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见他们进到于家。反正总而言之,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任谁也想象不到于家那帮孙子藏了恁大的一个秘密,要我说所谓的北宗于家必然就此陨落,不复再江湖上出现了……

    正衡想想也是,于家所有的威名都是建立在封小妹的基础之上,她刚一死,整个于家就差点陷入灭门的境地,经过这番折腾,应该再无机会东山再起了。正所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只盼着幸存者和他们的后人能够引以为戒,不再犯先祖的错误吧!

    说了半天,正衡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肃清了怪物。夏侯水只淡淡地说,那三个人你都认识,就是在崇岛上时的搬山道人,还有他们的师叔张克易!

    夏侯水说者无心,正衡听者有意,就觉得这三个人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想来在崇岛一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却没想到他们也跟着来了长春,如果猜得不错,这帮家伙肯定还在打着金甲的主意,真是无利不起早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此行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单说救下段连祥的性命这事,就足以让他们居功至伟,无论再提出什么条件都会被他应允了。

    然而夏侯水却说,段连祥一早就搬回指挥部去了,不过那三个人却并没跟他走,反而留在于家,并且声称要在正你醒来后与你会面。

    正衡“啧”了一声后说:这帮人还真是见人下菜碟,估计是见到段连祥自顾不暇,这才又要另寻下家了。不过找我有个鸟用,一不能帮他们拿到金甲,二不能助他们得道升仙,从头到脚就是烂命一条,估计他们也看不上眼。水哥你可帮我挡着点,让我好好休息几天再说……

    夏侯水刚要应允,就见门口闪进一个人来,正是张克易那个老道,手中还端着个饭碗,飘着米粥的清香。

    正衡有心回避,却又抵挡不住米粥的诱惑,也顾不上跟他客气,接过来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张克易笑呵呵地看着正衡狼吞虎咽,眼神倒甚是慈祥,待到饭碗被正衡划拉着三两下就见了底后,这才开口说:正施主别来无恙啊……

    正衡将碗放在桌上,顺势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意思是你管这叫“无恙”?

    张克易也自觉客套得过了头了,转而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递给正衡。正衡接过来刚展开一叠,就知道那是他先前送给自己过一次的《河图》,顿时就失了兴趣地递还给他,同时心中暗想自己自始至终也没贪恋过这件东西,要是为此再招惹段连祥和韩四等人的嫉妒,可就得不偿失了。张克易既然能从军统那里将其索回,还是自己留着好了……

    没想到张克易却并不接那图,只任其放在床边上,反而一把抓住正衡的手,替他把起脉来。

    正衡心知张克易身为大名鼎鼎的张三链子的儿子,又是深谙易理的道门老者,必定在医学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只是自己身体已经趋于康复,实在不想再欠他的人情,就想将手抽回来。可他使尽了力气,手腕却仍被张克易捏在指间纹丝不动,心想就算自己大病初愈也不至于虚弱如此,原来张克易这个老道还有这么深厚的功力,难怪能带着鹧鸪哨和老杨人,三个人就把于家的怪物灭了,着实让人钦佩。

    张克易一手捻着他花白的胡须,一手扣住正衡的脉门,过了一会儿松开来,笑笑说:

    “没事没事,正施主青春年少,体格健康,经逢这么大的变故仍能化险为夷得保安康,真乃天人护佑也,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张克易上来就扣高帽,不禁让正衡警觉起来。但来者是客,他又不好意思拒人千里,只好耐着性子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就见张克易恭维一番后,果然话锋一转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正施主天资聪颖,非是池中之物,早晚必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目前东奔西走寄人篱下,只因尚未得到贵人的扶持,未知是否有意加入我们金甲堂,成就一番伟业啊?”

    正衡这才明白张克易原来是拉拢自己的,这倒怪了,所谓无功不受禄,他几次三番托付《河图》这个连金不二都求之不得的宝物给自己,原来一早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只是横看竖看,自己都对金甲堂来说毫无利用的价值,更别提段连祥尚且自身难保了,少了他的牵头,这个组织又能有多大的前途?

    张克易一双眼睛深邃异常,好像早就看出了正衡的的想法,却又不急着解释,只用手指在床上的《河图》上点了几下,然后才说:

    “这东西你先收着,贫道说的话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参透其中的玄机……”

    张克易说着站起身来,抱了抱拳算作告辞,走出去了,留下正衡和夏侯水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过了一会儿才由夏侯水说不要想了,这人虽然古怪,但咱们可惹不起他,说什么都由他好了,反正不接茬就行……

    正衡将《河图》拿在手中,总觉得这劳什子虽然不是俗物,可一时半会儿又难窥探其中的玄机,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夏侯水见正衡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不少,就让他再睡会儿,自己则端着饭碗出去了。

    正衡仰躺在被窝里,也许是这三天来睡得太多,一时间没了困意,就有一搭无一搭地回想先前的梦境。梦中那个男人声称是他的儿子,名字却是正南,而非自己最先想到的正北。如果他所说的不假,那这巧合倒是有点意思,只不过梦始终是梦,又有几个像当年自己的父亲正老太爷那样,能够黄粱一梦终成真的呢?

    想到这里,正衡禁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可恰在此时就又听到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叫了声“父亲”。

    正衡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在屋内环顾了几圈,却没发现半点有人的迹象,继而又从怀中抽出龙尾石,对着石头悄声问,是不是里面的几位上仙找他?

    没想到果然得到了邪魔的回复,只不过和尚用十分不屑的口吻说:

    “想让我们叫你‘父亲’,还是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正衡刚想再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和尚既然如此说,显然表示他们也听到有人叫自己了。可他自娘胎出来就只知道龙尾石里只附有三个邪魔,那是从什么时候起多出一个呢?

    尼姑不合时宜地浪笑出声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怕是你病的烧坏了脑子吧。不过不要忘了,这次我们又救你一命,吃水的要是忘了挖井人,可就别怪后人乘不到前人栽树的凉了……”

    邪魔话里有话,似乎是冲着两个人一起说的。可正衡的注意并不在此,他分明听到连邪魔都认可了那个声音真是自己的儿子,这样说来,先前他所经历的并非是一般的梦境,而是与至亲骨肉的一次跨越时空的见面?

    正衡一时间心潮激荡,撇开邪魔不管,心中潜想着试图和正南再次联系。果然就听到那个声音,询问他的身体如何?

    刚才夏侯水和张克易都曾垂问过正衡的健康,不过与之相比,正南的询问显然更让他感动。他连忙说已无大碍,身体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感觉所环绕。虽然仍旧有点怪怪的感觉,可更多的则是莫名的幸福。

    正衡此时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还从来不曾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情,但毕竟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加之自小就没有亲人在身边守护,亲情对他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一个儿子从天而降,也难怪他会在此时如此动情了……

    两父子一时间都有很多话要说,好在现在关起门来,还有大把的时间互诉衷肠。只是碍于有邪魔从旁监视,总有不能尽兴的感觉,于是双双默契地将话题局限在了并不十分敏感的事情上。

    正衡问正南,在上次的“梦境”中,好像听他说遇到了什么困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南本不想让父亲为他过分操心,可先前在闽南花谷里的遭遇又确实诡异异常,直到他被邪魔鬼使神差地送到这里之前,那事还没有被彻底解决。

    正衡听正南把花谷的经历详细地讲了一遍,好似有所领悟一般,转而对着邪魔说:

    “三位上仙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难怪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把小南送回到我身边,原来是想让我启发他了解真相,继而克服困难逃出生天……”

    正南心中一怔,忙问父亲是什么意思?正衡沉吟了一下这才说:

    “据说当年观山太保封师古在棺材山中营造了一个叫地仙村的风水龙穴,继而将整个家族的人都带入其中升仙成神。然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封师古有两个女儿并没有追随他而去。其一就是嫁给于姓货郎封小妹,亦即后来的于家太奶奶那个麻脸老太——想来你跟随我的日子不短,对麻脸老太的事情也都熟知,我就按下不表了……

    “另一人是封小妹的姐姐,早在封师古还在朝中为官的时候就远嫁到了吴越之地,自此就再未听闻过她的任何事迹,只知道她的夫家姓杨,据说还是古越国的后人——怎么样,听到这里觉得耳熟吗?”

    “您是说,在闽南花谷里为非作歹的那两姐弟,也是封师古女儿的后代?”

    “并不十分确定,却也有理有据——封小妹当年和货郎私奔时偷拿出了半卷《观山指迷赋》,我一直都奇怪于既然是自绝后路的举动,缘何只是偷到了半本天书?现在看来,或许当年封小妹出走的时候,《观山指迷赋》本来就已经剩下了半卷,至于另外一半,该是被封大妹带走了。至于她也是偷窃,亦或是在远嫁时封师古送给她做的嫁妆,那就不好说了。反正总而言之,依着你的描述,那对杨姓姐弟的巫蛊伎俩,简直与麻脸老太如出一辙……”

    正南仔细想了想,就觉得的确如父亲所说,杨峰和林炀所追求的升仙成神,与那个活了几百年,依靠吸收阴气而存活的麻脸老太,确实有着太多的相似。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的是,为何杨峰非要营造出那么一处幻觉,而他又在幻觉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这个问题正衡也不敢断言,只说应该跟于家的情况相类似,所谓的升仙成神的仪式需要一定的步骤或者程序才能完成。至于他们缘何在梦境里能人之所不能,你是否还记得咱们第二次在山洞中被麻脸老太困住的时候,那老太婆也曾有过相似的表现?当时她只动动手指,就让我和你夏侯叔叔困在凭空出现的流沙当中不得脱,后来更是转念间就把我们送到了城外……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更早时候我们在东陵里也曾有过‘无中生有’的经历,或许当初东陵的营造者也深谙这类巫蛊之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故意在地宫里布下了这个迷局,目的旨在为特殊的人服务,毕竟不是谁都能对这个技能领悟并加以熟练的运用——以此类推,你在花谷里遭遇那些幻觉时,其实也可以和姓杨的小子一样仅凭意念就做到无所不能,重要的是斗智而不是斗力……”

    经父亲这么一说,正南立时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先前困扰他的疑问大多烟消云散,甚至开始忍不住的想象,若是此时能够回到他来的地方,对付起于峰姐弟俩应该也大有把握了……

    正南兴奋异常,却挺正衡忽然话锋一转,问他如何步入了倒斗的行当?难道几十年后天下仍然如现在这般混乱,非得靠偷坟掘墓才能过活?

    正南刚想解释,却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转而默不作声了——此时的父亲固然想象不到,几十年后的太平盛世里,却是盗墓最为猖獗的年代,平头百姓姑且不提,就连国家都打着考古的名义,将各个朝代的帝陵王陵掘了遍,并且美其名曰“抢救性挖掘”,无耻之极,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重要的是如果要把这些事拿出来说,势必无法绕开父亲在解放后尤其是那段特殊岁月里的悲惨遭遇。正南原本对父亲的记忆就不深刻,全因在他才牙牙学语的时候正衡就已经过世了,如今父子能够团聚,那些不开心的事其实不提也罢……

    正衡似乎觉察出正南的疑虑,索性也不多说,只问他的妈妈姓甚名谁——既然将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如果能先知道她的名字最好不过,免得以后碰到后一不留神错过,你小子可就不能出生了……

    正南哈哈大笑起来,心想父亲还真是幽默,不过有关母亲的事还是不能细讲,只说她是这个世间最美最伟大的女性,其它的还是由他自己慢慢发现吧……

    父子俩一直谈到天黑,很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夏侯水端了晚饭进来,正衡这才收住了冥想,转而从床上一跃而起,冲着夏侯水说:

    “你还真当我残废,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了啊——你且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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