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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苍白

作者:永远的血性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2016-01-17 01:16:1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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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者逝亦,人生没有如果。

    愧疚有用吗自责和后悔又有用吗

    其实,这个浅显的道理谁都懂,或许是太懂了,才偏偏无法走出误区。阴坏也不列外,阴坏在这个霜冻的早上把对死者的缅怀挂在了脸上,却把仇恨埋藏在了心底。

    这是一个信心和心理都需要理疗的冬天,这个冬天,挥一挥手,没有带走一丝云彩。

    在路口的老枫树下,上课铃响之前,阴坏和易小剑等到了夏侯。

    与以往相比少年的夏侯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一身洁净的察蓝,一双很静的目光。于一路匆匆人群里鹤立孤独。

    在红旗中学夏侯的孤独出类拔萃,他的这个拔萃与废材不同,废材的孤独是丢进人群默默无闻的那种,而夏侯则不然,夏侯的孤独,锋锐到不容忽视。

    而今日,这个早晨,这个不容忽视却让人熟悉到陌生。

    阴坏情绪纷杂,他突然觉得这个早晨来见夏侯本身就是个错误,一直以来,这个很静的少年都是程青一个影子,如今这个影子已经走进了阳光里,走出了阴影。

    面对这个少年,阴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嘎很嘎的易小剑却比阴坏洒脱许多,尽管这个少年身上的变化很大,易小剑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招呼,夏侯好久不见。

    嗯少年很静的回应,是很久没见了,剑哥。

    行易小剑对阴坏说,听见没,夏侯还是咱们兄弟

    我一直都是你们兄弟。少年夏侯说,原来是,现在依旧是,将来一辈子也不会变。

    妥了。易小剑高兴地说,有这句话,大脸盆子就放心了。夏侯,庆哥想见你要不放学后,你去造船厂。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夏侯说,不用了。

    不用了。三个字让阴坏和易小剑如坠云雾,直到那个少年的背影远去,阴坏恹恹地问,啥意思

    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呀

    后来,这三个字传入国庆耳朵里,大脸盆子的国庆脸上走满了阴郁,国庆说,夏侯在埋怨我哩。

    草埋怨啥张口而出的易小剑忽然觉得这句话很废,比废材还废

    其实,每个人都明白少年夏侯在埋怨啥那是一道坎,在年青的少年心里永远无法逾越。

    此后,特立独行的少年开始在红旗中学发狠,于沉静中鹤立鸡群,等国庆团伙再次回归西街时,那个少年隐隐成了红旗中学的扛把子。

    少年夏侯是头一天下午得知十三中东城团伙庭审的消息,在西边的围墙外,那片松林里,少年站了很久,久的暮色开始葱茏,开始与远山接天避地。

    直到隐隐有寒月升起,少年方始拖着疲惫的步履蹒跚离去。这一夜的月始终没有圆,直到后来,这一夜的月在少年的心里也一直没有圆。

    还是这一日,满身疲惫的国庆步履维艰的走出了电影院,细雨从灰色的深空而落,击打着街道两旁的阔叶梧桐上,这个时节,梧桐叶才刚刚成型,远没有那种阔大生机盎然的景象。

    国庆停下,掏出烟,一束星火急速燃烧起来,在极明亮处黯淡,随即被雨水熄灭。

    离开了红旗电影院,国庆团伙打车去了石头岭。

    料峭春寒里的石头岭已经淡淡的铺上了一层绿意,远比数月前的那个冬日生机了许多。

    细雨绵绵,在众多的坟茔中,程青的那座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一样的黄泥坯土,一样的青石立碑。

    或许唯一区别的是那尊石像。

    从这个料峭寒春的早上开始,少年夏侯就把自己站成了一尊石像。

    或许是经久的缘故,少年的一身察蓝湿透,雨水趟过发梢,流经面庞,把那些静洗刷的异样苍白。

    就如此时少年的心境一样。

    没等走近程青的坟,国庆一伙四人就看见了少年,也看见了少年一身寂寥的苍白。

    国庆步履很慢,这一日来,国庆团伙一行四人都很慢。

    国庆也很静,比任何时候都静。

    即便是见着坟茔前的少年,国庆这一日从根骨里散发出来的静依然没有改变,甚至于情绪。

    那仿佛是一场缓慢的擦肩而过,除了弱微象征意义上的额首,几乎没有任何言语的表达。

    一和四。

    一条缓坡,少年蹒跚而下。国庆团伙维艰而上。

    时光静止

    唯有内心血流。

    这个春寒里的红旗中学,最敏感的话题依然是那场与程青的死相关的庭审。

    已经高二了的学儿姐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没有了往昔的那些跋扈,很淑女的学儿姐成了红旗中学的另一道风景。

    这道风景许多人没看懂。

    就像另一道风景的少年夏侯一样,也有许多人没看懂。

    但这一天,学儿姐在教务处看见了刘鸡毛。

    已经缀学了混社会不止一年的刘鸡毛看上去很是有些爆发。

    刘鸡毛面色红润,嘴角烟卷,牛仔衣敞怀,白衬衣,绕颈一根硕大的金项链。

    刘鸡毛这一日是给兄弟废材请假来了,废材他老爸老费终于有了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的机会了。

    对于废材这种家庭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如果硬要说点什么,或许说解脱更合适。无论是对老费还是对儿子废材。

    姐,我是帮兄弟废材请假来着。刘鸡毛一脸灿烂的对学儿姐和方平说,废材他老爸早两天前去见了马克思。

    刘鸡毛嘴上叫的亲热,内心里也透着股亲近。这种亲近发自肺腑。

    方平说,鸡毛,废材死了爸,我咋觉得你比谁都高兴哩你是不是废材兄弟

    是。肯定必须是。刘鸡毛边从兜里掏烟边说,你说谁家要没了个病膏子,不乐呢不过废材不乐,可我还是得替他乐。这作兄弟的有时候也挺难。

    难你个大头鬼。方平随口骂了一句。

    学儿姐说,别掏了,姐如今不抽了。

    不抽刘鸡毛皱皱眉,但很快就舒展了。刘鸡毛说,不抽好。姐不抽烟就更有淑女样了。

    学儿姐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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