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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又安静如初了。
我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双手习惯性往白衣兜里一插,触到一串金属物件,一串钥匙带着一张门禁卡,只有拇指盖儿大小的蓝色小圆片。
我见过这东西。
集训期间,1001没少让我们识别并为我们讲解不同类型的门禁,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这种类型的门主要用来补充指纹门禁的不足,就是说,指纹和它都能开门,它里面贮存着特定的指纹。
方才那铁皮柜显然是更衣柜,放着某位工作人员的工作服。
白大褂儿左侧胸前有一个长条儿胸牌,上面写着:实验室保管员75001,没有注名字。
这里真的是实验室。
我想加紧步子找到电梯,到一楼找出口,别耽搁了去找老头儿。
这里象个迷宫,隔一会儿一条右转弯的通道,隔一会儿又一条一模一样左转的通道。每条通道又非常相似,两边的办公室也是一样的形状,没有门牌、没有指示标,看来这地方是个闲人免进的重地。
转了几次之后,方向就搞不清了,还是没找到电梯。
没注意,忽然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人,和我一样的装束,走到我跟前的时,礼貌地侧着身子向我点了点头。
我特么的紧张极了,忽又想起自己穿着行头呢,紧张个头,于是坦然朝他也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儿?”我唐突地问了一句。
那个人好像很惊讶:“上四楼呀。”
心里一阵窃喜,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这是要去电梯处了。
他前面走了,我等了一小会儿,快步跟了上去。果然他一转弯,我跟着一转弯,前面豁然两部电梯。
他站到了电梯前摁了上的箭头,我赶到站在他旁边。
他回转头,盯了我半天,被他盯得心都停跳了,这就叫做贼心虚。
“你,要去哪儿?”这回是他问我,我刚想张嘴说上二楼,他幽幽地说:“你是管理标本的,上二楼做什么?”
我心里又一惊,我靠,这是要露馅儿的节奏。
脑子正飞转着,想着该怎么回答之时,电梯门开了,他款步进去了,我没有动地方儿,电梯门缓缓关上的一刹那,我看见他疑惑不解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不是来坐电梯,在这儿等小单下来。”我机智地说,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靠,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等了一会儿,我这才重新摁了电梯…..
原来这是地下一层,我需要上到一层。
奇怪,没有步行梯,上个一层害得我必须坐电梯,差点被人给识破了。
一层的走廊明晃晃的,洁净之极,地面墙壁全是瓷白色的,好像是彩钢板。
走廊没有出口,只有一扇门,没有玻璃的白色门。
这怎么办?
借着一股傻劲儿,我拿着小门禁卡过去一刷。
“嘶~”
好像什么东西放了一股气,一推门,百斤之重,太费力,里面有人在抗着一样,这应该是气压门,我在弹药库时见过,内外大气压不一样,压差大,里面的压力高。
使劲推开门,吓得不轻。
前面青亮一排不锈钢的鞋架,有个人正低头坐在六十厘米高的鞋架上换鞋,见我进来没有任何动作,头都没抬。
一不做,二不休,我学着他的样子从容地换鞋,他换完鞋子跨过鞋架,用手肘推开前面的门进去了。
我也跨过去推门进去,他正在洗手,烘干,然后把白大褂脱了,打开一个小柜门,取出一套特别奇怪的衣服,对着镜子开始穿,是个连体衣服,连着帽子鞋,我假装认真洗手,仔细观察他怎么穿。
我穿着睡衣,不能当着他面儿换衣服
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话,连正眼都不看我。
我靠,这儿的人这么变态,同事之间的关系淡漠如云。正好让我钻个空子,如果是正常关系,给对方一问,还不得抓瞎露陷了。
我飞快着打开另一扇小柜门,取出同样的衣服,衣服胸前一条拉链,先套双腿再穿上身,包得这么严实,任谁都看不出里面的人是谁谁。
推开门再进,是个更奇怪的小间,想起来了,大学期间,参观过一个实验室,好象是这样的,叫风淋消毒间,风自动呼呼地吸着。
继续推开前面的门,这回终于看到了相对宽敞走廊了。
走廊两侧全是密闭的白色的实验室门,没有玻璃,看不见里面如何,走了半天,到头儿了,根本没见到楼梯和出口。
正无所适从傻呼呼地彳亍,突然,一间实验室的门推开了,出来一个人,我来不及细想,转身推开另一间实验室的门进去了。
面对着又是一道门,这门有玻璃,里面是一排排白色的实验台。打开这道门进到里面,实验台后面是条长长的走廊,两侧全是玻璃,玻璃里面…….
我的天呀,那是什么?
心一下子漏跳了好几下,喉咙象被火钳子给夹住了,紧得呼吸火辣辣地不畅。
魂飞天外,挪不动步子。
一排玻璃容器,象大蒸馏瓶子,瓶子里团缩在液体里的全是人!
有的并非完整的人!
攥成拳头的手心里全是汗,这是人体实验?我特么的穿越到了731部队了?
等等,这是尸体吧?吓糊涂了。
医院里的病理标本的吧,泡在福尔马林里。
双脚灌了铅似的,艰难地一步步推开玻璃门进到这些容器旁,玻璃门内又热又湿,每个容器都有一条透明的管道连到中间的一条直管道上。
这些人虽然死了,看来起来和睡着了差不多。我曾参观人体博物馆,见过那里的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泡得成了酱紫色,这些怎么越看越象活人?
活的?
一个一个看过去,我敢打赌,他们全活着呢,安详的如同长在母体子宫里胎儿,身体是活的!
这个容器里面盛着的是半个人,膈肌以下全部没有了,躯干断缘非常整齐而且长上了皮肤,就像精心修剪好的一颗盆栽,或者天生就是半截身体。能看见底部紫红色完整的膈肌,在一收一缩地动。
突然,贴在容器壁上的脸朝着我“噗”地张开嘴,吐出一个大水泡。
惊得我以为他要张口咬我,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心跳得如奔跑的兔子…….
半个人也能存活?
清一色全是男性,而且是青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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