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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工回到家里，程莎系上围裙炒了两个菜，我把老单赏的一瓶五粮液拿了出来。
和程莎喝着小酒……
两杯下肚，我的气血有些沸腾。
“程莎，来，走一个！”
“我问你啊，你小子说钱多了空落落的，那你想不想当兵从戎?”
酒精烧得我眼睛有些冒火。
“嘿，当兵，我想过，当年奶奶死了，高考失利，我一直想啊，可是，我一孤儿没有后门儿，找不到人，当不了，我们那嘎达，当兵不是你想当就能当。”
程莎撩了一口酒，感喟道。
“我正式问你，现在你小子想不想当兵？”
“哎呦，谁不想，能吗？谁不想戎装穿在身？保家卫国，受人尊重，关键是没那个命…….”
“你特么的别废话，就一句，想不想当吧！”
我胸口热血激昂，单等程莎吐口儿了。
“想啊，草，想顶个屁用！”
程莎咀嚼着小炒肉，面色也泛白，他喝得越多脸上越没血色。
半瓶五粮液下去了。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明天，我、你，就去当兵了，武警特种部队！”
“哎呦，哈哈哈哈~~~~~，小齐呀，小齐，就这点酒量？醉了啦…….”
程莎咽下嘴里的食物，笑得前仰后俯的，用筷子指着我。
“哎，放下筷子，我妈说，吃饭的时候不用能筷子指人，我没醉，也没和你开玩笑，你刚才说你想当兵对吗？”
我看着程莎一幅土老帽儿，没见过什么是空穴来风，什么是天上掉馅饼…….
我也乐了。
“在铺子里，你问我见到老妖了吗，我只点了点头，你也只问他胳膊如何了。其实呢，我见老妖最最打紧的事，是当兵…….”
“哎呦，你把话说清楚点，老妖和当兵？”
程莎这会儿似乎觉得我不是和他开玩笑了，停下了筷子。
“其中细节我不便说，只问你当不当兵，当，明儿个，我就去给你报名，话说回来，那你不能坐拥几千万了，搞不好要上交，你掂量掂量，要钱还是要当兵。”
……
“啪！”
桌上的碗盘蹦起来多高，程莎一悍掌拍在桌上。
厉声道：“当兵！”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个爱财如命的盲流，居然刚刚拥有了几千万巨资之下，义无返故地选择了当兵！
我对他有些肃然起敬了。
不过，拍什么桌子，瞧把这碗盘给吓的。
……..
…….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思绪万千，五年当兵的日子如数家珍，一幕幕从记忆的深处释放出来…….
第一次穿上军装的喜孜，第一次领到津贴的欣慰，三个月艰苦卓绝的训练，第一次穿着军装回家的自豪…….
我以为，从此与金戈铁马无缘了…….
想到自己的爹妈，一心望子成龙，却迎来一条走下坡路的虫。
想起远在西安上军校的老曹……
重回天界的感觉，五味陈杂。
…….
“笃笃笃”
程莎敲我的门…….
他也睡不着，趿拉着鞋过来坐。
“哎呦，小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一直不敢相信，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跟做梦似的，我真能当兵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瞧我这马大哈。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了，咋啦，超龄了？”
程莎一脸紧张，生怕这美丽的肥皂泡破了。
“没有，我只是一问，你和我一样大…….”
我俩干坐着，也没什么要说的，我点了根烟，点之前询问程莎，他一反常态，欣然同意我在他面前抽烟。
一根烟抽完了，程莎起身：“睡吧，明天你不是要给咱俩报名吗，早点睡吧。”
…….
第二天，我思前想后，原想保持矜持，不要让老妖看出我的迫不及待，再缓一日给他答复。
但是，程莎无言的期待，以及自己生怕多一秒会生变故的忐忑心。
于是，我狠了狠脸皮，拨了电话…….
…….
是老妖接的电话，我简单直接地告诉他，我和程莎想好了…….
…….
又是那辆车，把我和程莎接到了那个大院儿。
程莎一路上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剩，脸色绯红，比我还激动。
正襟危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车停在一处四合院前，但是，不是老妖住的那处。
这个四合院形制如同老妖住的，然而明显能看出来是后来仿建的。
下了车，司机带着我们进去。
这个院子没有金鱼池子，青一色的草皮。
进了正屋，里面一派严肃而不活泼的办公环境，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军官。
司机过去说了一句：“房参谋，人到了。”
那人站了起来，我急忙行了个军礼。
“首长好！”
程莎东施效颦，学着我也来了个拙笨的军礼。
“你俩就是大队长说的人？坐下吧。”
我一头雾水，大队长，谁是大队长。
“首长，我们，我们是来……”
“别叫我首长，我姓房，叫我老房，你们俩把身份证给我，然后，把这些表格填好。”
说着递给我俩两沓纸…….
“坐下吧，你们俩先填表格，我开个会，一会儿有人过来收你们表格，告诉你们程序。”
我和程莎又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目送这位军官出门。
…….
屋子里就剩我俩了，拿着表格一看，个人家庭的基本信息、亲属关系，学习经历、工作经历等等。
填完表格，还是没有来人。
“哎呦，小齐，老妖呢，怎么没见他来接待咱们？”
程莎东张西望，有些魂不守舍…….
……..
又等了半天，这才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人。
没有自我介绍，一进来就问我们表格填好没有。
他拿了我们填好表格，然后把我们身份证还给我们。
“这是体检注意事项，一人一张，拿着认真阅读。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去武警总院体检，体检时出示身份证即可，你们电话都填对了吗？”
我俩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好，体检合格了，我们会通知你们，另外，等待政审结果，需要一到两周，体检和政审有一项不合格，就会被刷下。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车在外面等你们。”
这位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不亲切。
“就这样？”
“对，回家等通知，电话保持通畅。”
说完，头都不抬，开始在桌子上整理我们的表格。
我俩干站了几秒钟，回吧。
……..
第二天，我俩严格按照体检说明，饮食清淡，早上不吃饭，怕北京的早高峰堵车，没到六点就约了个车，怀着一颗朝圣的心，直奔武警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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