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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眨过之后，屏幕再也不亮了。
录像到此结束。
“哎，你说，关老爷子是不是看到了画儿上这只眼睛，才吓得一路小跑，喊我们快点离开那个地方？”
我点点头，同意程莎的推断。
刚才那只眼睛比3D效果还3D，我都没敢重放。
让人不寒而栗的真实感浸透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非常不舒服。
…….
程莎和我躺在床上，无法安睡。
“现在的关老头儿，究竟是他的身子复活了，还是别人伪装的？”
程莎反复咀嚼着这个结…….
“不知道，我从它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来，我倒盼着，这是一起人为的阴谋，是人在伪装。而不是…….”
我还没讲完，黑暗里程莎坐了起来。
脑袋探着幽幽然说道：“若是关爷自己复活了呢？现在的关爷算是个人不？他，是不是死不了了？”
这话，荡起我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哎呦，他知道自己是死人复活的不？他会不会害怕？若是不知道……那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死过，记忆不完整了…….”
“小齐，大千世界里，是不是混杂着不少关爷这样儿的非人类呢？”
程莎呓语般的问话，投在我心海里，一石激千层浪。
一把硬生生的铁锹肆无忌惮地在我心灵的柏油路上，拖拉、刮擦，再刮擦…….
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话，刮出一尘尖利的倒刺来。
走在街上，说不定哪个人真的不属于正常人类，是由尸体复活回来的，多么惊悚的人生，比恐怖片还要high。
“现在这位关爷正常不？性情和往常一样，还是携带着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
…….
我一拍大腿，豁然坐起。
“我明白了，我算是明白了！”
“我知道这次大头佗和关爷他们要去找什么了！”
程莎如一剪禅定的佛影定定地等着我的下文。
“他们找的就是复活，死而不死，死而能生的东西！”
……..
想明白了这一切，我却无法平静，思绪如潮汐般汹涌，心脏太小，事情太大…….
长生不老，长生不老……
箍在人类头上的魔咒啊……
人类自文明起，对向死而生的命运的希冀。
孜孜不倦地寻找着…….
无论是帝王还是平民，都不想如昙花一现，他们想寄托永恒于现实中。
我明白，为什么关爷说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变成人蛟的马队长了。
……..
“原来是这样，真能起死回生，不见得是坏事情，那我奶奶岂不是也能回来陪我了。”
我正沉迷于澎湃的哥德巴赫猜想的完美诠释里，突然听到程莎幽怨的一缕声音。
他奶奶？
我徒然从忧国忧民的高端跌落到凡尘的土堆里，跌落到程莎的勾连中。
“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万物皆有定数，人生了就必须走，哪有违背常理的操作，那样的话，人间就不叫人间了…….”
“哎呦，别和我扯大道理，我一介小人物，管不了人间、天上，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奶奶，能让奶奶活过来陪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等我说话，他一挥手:“睡觉睡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今天到此了。”
唉~~
果不其然，每个人都会有企望…….
…….
第二天，程莎起得很晚，他说，既然屁股没坐到自己炕上，被我猴急地薅来大同，他是不打算立即回去了，也许扎根在我这铺子也不一定。
我笑笑，这真是我所希望的。
我所有的疑惑除了昆仑之事外，程莎是目击者、当事者。
唯一能敞开胸怀与之倾述之人。
不光能倾述，还能一起行动，想办法化解危机。
铺子目前生意不错，熟客回头率百分之八十。
老单给我从中东埃及和也门搭了一条进货渠道，中东的老蜜蜡和古董真不少，稳定的货源和客源，就是生意的活水。
养活个把人问题不大，何况程莎当起伙计来以一顶仨。
…….
老单突然来找我，说他准备回北京做生意了，大同这里的铺子要撤了。
他和潘家园的总经理师总是好朋友，对方已经在潘家园给他留下一溜铺子。
他要我和他一起把生意意挪到北京，铺子大多他用不了，正好分给我两大间，东三环老单还有一套闲置的房子，我就住那儿。
……
有点突如其来，我从来没考虑过要到北京发展，一时没了主意。
程莎一听，喜上眉梢，大包大揽，一口替我答应了。
…….
经不住他们左右唠叨，最后决心一下，走就走，谁怕谁。
注册公司、办理营业执照…….
耗费了一个月……
这些都是老单帮着办的，我只需出示证明材料。
…….
在程莎来我这儿的第二个月，我们关了铺子，正式起程往北京的潘家园去了。
铺子上家店装修好的，只需把大灰打扫打扫，把匾额挂出去，铺货。
又忙活了两天，老单的铺子和我的小铺子正式挂牌营业了。
……
北京的十月，金秋如画，树叶金黄、赤红，秋风一丝丝地渐凉渐劲……
生意不温不火，一到周末，流客人头蹿动，生意暴热。
平时，寡淡经营。
程莎嗜钱如命，一来北京头一件事想的就是关文明欠他的一笔钱。
早就想去要债了，怎奈店铺刚开营，万事头绪乱，他分不开身子。
现在我这铺子老板有二人，我和程莎。
程莎拿他在谷底掳来的的绿松石小枕、琥珀篦子、戈、环、戚形方孔璧小零碎入股，成为二东家。
他的大件我不能收，由他自己处理或保管，其实我占了大便宜的。
他拿出的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一件小东西入股已是错错有余。
我和他说得清楚，股份一人一半，但是他的小东西一旦出手了，我们二八分，他八我二。
…….
这天，不是周末，偶尔一两个客人过来问问价，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货。
程莎说他要去北大找关文明，我撬着二朗腿，看着铺子，品着一壶刚沏好的龙井茶。
“去吧，一并连我那份儿也要回来。”
……..
老单自从到了北京，终日忙得不见人影儿。
他店铺比在大同时要大上两倍，雇了两个伙计，平时就两伙计打理着店铺。
老单蜻蜓点水似得和我说了一嘴，说他正和以前的友人合伙儿想做餐饮，说要盘下一家旅店…….
我想，他大概在忙这事儿。
没事干，我翻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微博上的各色八卦新闻。
突然，有一则云南在线发的新闻跳入我的眼帘。
题目：[老楼着火，一人被烧死]
内容：云南玉溪一座老楼起火，一名四十三岁的梁姓男子死亡，起火原因待查，梁姓男子是原边防支队缉毒警察，前年因错杀一名毒贩离开了警察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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