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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底渗水严重，但是没有成形能流动起来的暗河。
洞的对面，黑森森的，看不到洞壁，洞底貌似到那儿没有了。
看来，地下暗河可能就是附近。
几个人“啪叽啪叽”踏着水往对面黑暗处走去。
……
“啊！”
走在最后面，达飘的一个手下大叫，可能不小心崴了脚了。
弯腰在水里摸他的脚。
“我地个妈呀！”
程莎回头看见他从水里捞出个东西，随手又丢回水里。
“人头！水里有人头！”
“瞎咋胡啥？顶多算是个骷髅，就这点尿性……”
叫小陈的，呲达他。
走在程莎后面的关老头儿也栽歪了一下。
水下面好像不平整，叽里咕噜地，像是好像球状的东西。
程莎的脚踩定一个球，顺手一摸，捞上一看，靠，真的是骷髅蛋子。
……
骷髅里长满了枝枝蔓蔓的白色根须，如长疯了的豆芽，把颅腔填满了，从空洞的眼眶里往外冒。
而且和水里的根须连在一起，一扯，从水里带出四、五个骷髅…..
程东赶紧把它们扔回水里。
“下面，全是人头！”
关爷沉声说道。
“没错，这水里面铺了一层人脑壳。”
达飘附和了关爷的说法。
……
大家七手八脚往水里摸去。
水很浅，仅没过脚踝，还没形成流动，有些地方并没有水，混着泥沙的水能见度很差。
果然，几乎整个水滩里，全是骷髅头，数不清。
大家骇然，这是个殉葬坑吗？
没见到主墓室，墓道之类的配套设施，光有殉葬品很不对称啊。
就算是殉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吧，太夸张了。
这不能称作殉葬了，大屠杀呀.
没听说过，世界上出土的哪个殉葬坑内，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祭。
按现代的话讲，屠杀者犯了反人类罪。
近两千平方，铺满了骷髅…….
每一个骷髅里都生满了水生根须，跟西瓜似的，一扯蔓子，能扯出一串骷髅……
……
黑暗处是断崖，下面有十几米深，底下是浅滩，有的部分有水，有的部分露着沙石.
这片黑暗深渊的另外三面，头灯照不到它的边际，太幽深了，如宇宙星际。
上面繁茂缠结的白色根须如大片的海藻，顺着断壁的走势，一直蜿蜒铺长到下面的深渊，串着一嘟噜一嘟噜的骷髅头……
离断崖处不到五十米，深渊里有一棵奇怪的树，树干有六十公分粗细，笔直向上，一星点枝桠都没有，非常圆滑，呈铁锈色。
那棵树相当高大，它的顶端淅淅沥沥伸出些粗大的枝杈，枝杈上面零零星星缀着些绿色树叶儿。
怎么看，这棵树都很怪异。
它的根部，露出水面的部分。周围全是大团大团团白色渔网状根须，又如巨大巨多的竹荪，上面结满了骷髅。
……
程莎扯出一串骷髅，仔细观看着。
他算半个盗墓贼，虽然深里的东西不在行，表面儿上那点墓道知识和经验是有的。
他看过几个之后，断定，这些头颅并非近代人的，年代比较久远。
数不清的头颅，却找不出一根身体其他部位的骨头。
那就意味着，有人专门把头颅集中放到这里的。
什么人或都什么权力能杀戮这么多人？
祭祀？
程莎否定了这个想法，目前世界上出土的各类人祭，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殉葬。
军队？一方战败被俘，另一方把他们全杀害了，然后为了邀功，把俘虏的头割下来点数……
这种假设可能是成立的。
不过，为什么要把战俘的头颅放到地下深处呢？
记完、开完庆功宴后，把头颅堆放与此的吗？
……
…….
“这些死者全是男性，都没有成年呢！”
关老爷子发表了他的看法。
“你们看，他们的牙齿，磨损程度和乳牙退化的痕迹，再看眼眶切迹和乳突，全是少年男性的标志。”
“还有，有不少小骷髅，连囟门都没长好就被砍头了。”
“这些被杀的人，年龄在3岁到14、5岁之间。”
……
程莎有些犯糊涂了……
难道他们那个时代，军人全是青少年？
想想历史上的一些成名将军，确实年龄不大。
但是不会有三岁参军作战。
还有很多七八岁，正是掉乳牙萌新牙的骷髅，童子军再现？
…….
达飘不太确信关爷说的，他独自扯出好多骷髅，看了半天，不说话了。
程莎也看到小小的骷髅头，不用关爷专业性解释，谁都能看得出，那是幼儿的头颅。
“什么王八蛋畜生，杀了这么多孩子！”达飘愤愤然、怒骂着，他说他儿子今年三岁，实在看不下杀小孩子的人渣行这，哪怕是古代……
他用语言草了杀戮者的十八代祖宗和后代。
……
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原本想找出口出去，担心会遇到诸如大白脸之类的地心生物，没想到，到了一片万人骷髅场。
如些浩大的骷髅场，死都的年龄又这么小，一定不是正常死亡。
千万个冤魂在此长眠，连身子骨都不知所踪。
太惨了……
大家来回折腾，已经筋疲力尽了。
实在看到出路在哪儿，又面对着无数的水下骷髅，心情甭提有多郁闷了。
找了个高石台子，大家卸下装备，再次休息，有人看了看表，夜里了。
生物钟开始起作用了，又累又困。
凑合着吃了些干粮，各自拿出睡袋、防潮毯准备睡一觉。
人不吃饭行，不睡觉哪能成？
商量好了，轮流放哨。
程莎自告奋勇，第一个放哨。
其他人都睡着了，发出长短不一，高低不齐的鼾声。
开始的时候，程莎很清醒，看着周围，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办。
到了后来，他的思维有些迟钝，看了看时间，该换岗了，下一位是达飘的手下。
小伙子睡得跟死猪似的，那个香甜。
程莎有点不忍心叫他，心想，反正自己还不太困，多盯会儿没问题，让他继续睡吧。
他抱着达飘递给他的长枪，坐在两块大石头的犄角里，正好，面对四方。
坐着坐着，困意袭上来了。
不知不觉，他打起盹儿了……
鸟叫，杜鹃鸟拖着长长的灰尾巴在林间飞来飞去，树下有孩童的嬉戏声。
往下面看，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两个男孩儿绕着树，在追逐打闹…..
他们赤着脚，身上穿着几片麻布，小脸脏兮兮的……
婴儿的啼哭，一个妇人的叫嚷……
正在玩耍的两个小男孩子停止的追逐，看向一间石洞。
石洞口走出一位抱着婴儿的妇人，二十岁岁左右，她的嘴嚅嗫着，程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两个小男孩子惊慌失措，妇女不停地跺脚，脸部表情极尽夸张。
小男孩们要往外面跑……
……
嘈杂，极度的嘈杂…….
另外一个场面……
一个极高/极苗条的女性，身边站着一只到她肩膀的鹰一样的鸟…….
无数的人头，程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哦，是跪着的、垂着头的人们，不是骷髅…..
……
女性身边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一个黄橙橙的椅子上，身后站着仆人…….
远远看去，跪着的一大片人的后面，有一些零散的人在围观，没有跪下。
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愤怒地站了起来，抬手指着远处躲躲闪闪的围观者……
……
嘈杂，更加嘈杂……
象没有信号的电台，杂乱的电流声搅扰着程莎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