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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杨博读高中时的某一天傍晚。
“杨博,听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间网吧,我们吃完饭去看看吧。”他的同桌李宗泽边吃饭边说道。
“但是今晚要上晚自习啊!”杨博说。
“自什么习,以你的成绩,考试肯定名列前茅的啦!”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就去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我们再回来自习也不迟。最多我请你咯,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李宗泽说完就放下筷子,然后拉着他走出饭堂。
既然他出钱,杨博就不拒绝了。
他们到了学校旁边的网吧,李宗泽去收银台付费,而杨博则去选位置,但他在网吧里差不多走了一圈也没选好座位。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网吧的最里面,那里除了一个女生,没其他人坐。那女生的侧脸非常好看,仿佛一块磁铁一样把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杨博的心跳忽然扑通扑通的变得很快,而且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近她。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上那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跳动,像是在弹一首动人心弦的钢琴曲。
屏幕上的英文字母如同乐符一般优美地组合在一起,变成悦目的乐章。
“喂,你不知道这样站在人家后面看是不礼貌的吗!”她突然回头对杨博大声说道。
“……”杨博愣住了。
她的正脸更美,美得让杨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什么闭月羞花都没法形容他眼里的她。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她见杨博没反应又问道。
此时,李宗泽刚好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原来选了最里头的座位。”
经他这么一说,杨博马上反应过来,跟那女生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站在你背后看的,我只是在等我的朋友而已。”
李宗泽见杨博跟另外的人说话才注意到那女生的存在,然后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也逃课?”
“我逃不逃课跟你无关,而且来这里当然是上网啦,难道你瞎了,看不见!”女生说。
“果然名不虚传!”李宗泽说着赶紧把杨博拉到一边,“你还是少惹她比较好。”
“你认识她?”杨博惊讶地问。
“我们学校的校花,而且考试成绩常年稳居我们年级分数榜榜首,这种美与智慧并存的女神谁不认识。”说着李宗泽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哦,差点忘了你的存在,你只顾着读书,不认识她也不奇怪。”
“她就是夏美?”杨博问道。
虽然杨博不太关注年级里的女生,但是成绩好的那几个女学生的名字他还是记得的,毕竟她们都是他奖学金的竞争对手。
“是的,她就是传说中性格跟身材一样火辣辣的夏美。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不会把所有优点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就她那火爆的性格,估计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承受得住,所以你记住了,千万别招惹她。”
“她的性格真有那么差吗?”
“要不你再过去体验一下。”
“算了,我们还是看看有什么游戏玩吧,如果没有好玩的就回去上晚自习。”
“嗯,你看看这个怎样?”
“好像不错,快点击试试。”
“已经点了,它在加载。”
在等游戏加载的时候,杨博又忍不住偷瞄了夏美几眼。
不惹就不惹,但看看总是可以的嘛,杨博心想。
但在杨博偷瞄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了过来,他们四目对视。不知是她的眼神太凶,还是身材太凶,杨博不禁颤抖了一下,有一股电流般的感觉在身体内蔓延开了。从此以后,杨博便对她念念不忘。
她虽然跟杨博是一个年级的,但不在同一个班,除了在考试的成绩公告栏里见到她的名字外,他就再没见过她。
直到高三的某一天晚上,晚自习完了后突然下起了大雨,杨博没有带伞,就留在教室里继续自习。
毕竟已经最后一年了,要更加努力才行,他想。
又自习了一个小时,大雨依然没有停的迹象,而且再过十分钟教学楼就要关灯了,杨博只好走出教室,打算冒雨回去,反正他住宿的,宿舍离教学楼不远,跑一小段路就到了。
然而,就在他举着书包冲入雨中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在自己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但现实中只见过一次的俏脸。
夏美站在教学楼前面的大树下避雨,衣服已经差不多半湿了。
雨越下越大,杨博想快点跑回宿舍去,但腿脚却不听使唤,竟然跑到了大树下。
树下只有他们两人,但谁都没有先打招呼,毕竟彼此也不认识。
他们沉默着,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杨博就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很快,但不像一头小鹿在乱撞,而是像一群斑马在非洲的大草原上自由的奔跑。
杨博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她一眼,她把脱下来的校服举在头上,遮挡树叶间漏下来的雨滴,身上穿的是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衬衣真的很薄,被雨水打湿了的上部分呈现半透明状,里面紫色的肩带若隐若现。而她下身穿的是一条黑色的百褶裙和丝袜,丝袜上面粘上了不少泥迹,应该是雨滴溅上去的。
“哈秋!”她忽然打了一声喷嚏,吓了杨博一跳。
像这样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尽管树下的雨没那么大,但是继续等下去也会慢慢全身湿透,到时候她会着凉的,杨博担心起来。
一想到她会因此感冒,杨博的腿又不听使唤地跑了起来,冲入雨中,向宿舍飞奔而去。
跑,快速地跑,一定要在她感冒着凉之前赶到,他心想。
不到五分钟时间,杨博又出现在大树下,只是上气不接下气。
夏美见到了杨博又跑回来后也有点惊讶,可能感觉他疯了吧。
“拿着!”杨博喘着气对她说,并向她递过去一把雨伞和一条毛巾。
她愣住了,没有伸出手过来接杨博的东西。而杨博则急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连忙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把雨伞和毛巾都塞过去,然后又转身冲入雨中,走了。
她还是愣在原地,手里握着杨博给她的雨伞和毛巾。
第二天早读课下课后,李宗泽忽然走到杨博旁边,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对了,高三这一年杨博的成绩终于到达了全班第一,班主任为了避免李宗泽影响他学习就把李宗泽的位置调到了最后一排,不过下课后李宗泽还是会过来找他聊天的。
看着李宗泽那怪异的笑容,杨博感觉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跟那小辣椒勾搭上了?”李宗泽笑着说。
“什么小辣椒?”杨博不懂他说什么,一头雾水。
“夏美啊,除了她还有谁是小辣椒!”
“你干嘛给她改那样的绰号。”
“又不是我改,别岔开话题,快老实交代,你和她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什么勾搭上,说得那么难听。”
“好好好,那我换个词语,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喂!”
“那么我再换一个,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和她不认识啊。或者更准确地说,我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但是彼此不认识。”
“你说谎。”
“我什么时候说谎了,我和她确实不认识啊。”
“好,那你发誓,你若是说谎就是小狗。”
“我发誓就发誓,如果我说谎那我就是小狗。”
“哈哈哈,那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溜达一下吧,小狗!”
“你什么意思?”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李宗泽说完就向教室门口走去。
“喂!”杨博则跟在他背后,如果他们彼此之间在加上一条绳子,那就真的像遛狗了。
“好了,小狗,你看看这是谁。”走出教室后,李宗泽指着依靠在围栏上的美女对杨博说道。
杨博当然知道那位美女是谁,夏美啊,但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怎样,现在承认自己说谎了吧,小狗。如果你跟她不认识,她怎么会跑来我们班让我喊你出来。”
李宗泽的推理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怪不得数学的论证题从来没有做对过。
按照现有的事实来推理,应该是这样子的:
首先,如果夏美和杨博认识的话,那么她直接找杨博就可以了,不需要一个人在中间传话。
其次,就是因为他们不认识,所以她才找一个跟杨博认识的人来传话。
再次,这个传话人的人选正是李宗泽,因为她上次在网吧见过杨博和李宗泽一起上网。
然后,还有李宗泽的知名度。在学校里,李宗泽的知名度应该不亚于夏美。李宗泽是出了名的花心萝卜,经常流窜各个班级调戏女生,臭名远播。因此,夏美知道李宗泽这么一个存在也不奇怪,或者就算不知道,也能轻易打听到李宗泽的资料,从而通过他找到杨博也就顺理成章了。
最后,推理出来的结论就是杨博跟夏美并不认识,杨博没有说谎。
但是,此时的杨博已经懒得跟他解释,目光只盯着眼前的夏美。
“谢谢!”夏美见到杨博后,竟然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声甜美的道谢后,杨博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酥了。
她见杨博没反应便直接把杨博的手抓过去,然后把雨伞和毛巾塞给他。
杨博条件反射地握住那些东西,而她就立刻转身走了。
但是,至此以后,他们俩就真的认识了,若用李宗泽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好上了。
他们在晚自习后会习惯性地到教学楼前的大树下站一会儿,然后就到操场上走一走,或者一起躺在草地边看星星边聊聊白天遇到的趣事。
“小美,你经常去网吧看动漫?”杨博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问道。
“不仅仅看动漫,还有玩小游戏。”躺在杨博身边的夏美回答。
他们之间从来不谈学习的事,因为他们的成绩都排在年级的前两名,不用再互相指导些什么,反而聊一下各自的兴趣爱好更能让彼此的学习压力减轻一些。
“什么小游戏?”杨博其实对游戏也很感兴趣,好奇地问。
“很简单的玩法,就像以前的电视游戏小蜜蜂差不多,不过开局的时候玩家还可以选阵营,怪兽或者超人。但不管选择哪个阵营,玩法都是一样,就是敌人不断从天上掉下来,而玩家则拿着枪在地上射击敌人。选择不同阵营主要影响的是敌人的样子,若选择怪兽阵营,那么敌人就是超人的样子。如果选择了超人,那么敌人就变成了怪兽的样子。不过,玩家是没有样子的,只有一把枪作为标示。”她兴奋地讲述着游戏的玩法。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真想玩一下。”
“好啊!等考试完了,我们一起去网吧玩吧!”
“那你玩到多少级了?”
“那游戏没有等级的,只有分数记录和排行榜。”
“这样啊,那么作为萌新的我就不用练级了,真好。”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刷高分的BUG,到时候教你。”
“好啊,不过那么玩游戏的话会不会没有意思。”
“可是,能发现BUG也是能力强的一种表现吧!”
“好吧,算你说得有道理。”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夏美坐直了身子说道,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再陪我一会儿吧!”杨博也坐起来,并伸手过去把她拉入怀里。
夏美没有抗拒,真的坐在他大腿上并说道:“好吧,就一会儿。”
此时,杨博可以清楚地看着她的脸,那蒙上一层浅浅的红晕的脸颊上有颗小小的青春痘,但在旁边尖挺的鼻子的阴影掩盖下不算很明显。
杨博不敢盯着她的眼睛看,因为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若看久了,他怕无法控制自己,压制不了身体某个部位的洪荒之力。他只好从鼻子往下看,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扬起,像似在笑,又像似准备说些什么。但他等待了许久,她还是保持着沉默。
“在想什么?”杨博轻声地问。
“毕业了,我,你打算怎么办?”她的红唇微微动了。
杨博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出来带着温度的湿润气息,还有嗅到她乌黑的发丝间散发的清香,也领悟她这话的里深层意思。
“那你打算考哪个大学?”杨博反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她轻声细语地说。
她跟杨博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好听,跟她对其他男生说话的语气不同。后来杨博才明白她之所以要对其他男生那么凶是因为她家长不允许她在高中谈恋爱,为了赶跑身边的追求者,她只好装成性格很火辣的样子。但是,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脸皮厚的男生不怕挨骂,依然对她穷追不舍,慢慢地她就从假装火辣变成了真的火辣,最后才能让自己身边清静一点。而杨博之所以例外,是因为杨博从来没说过喜欢她,也没说过想和她交往。杨博只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比如下雨了,杨博会陪她躲雨;天晴了,杨博会陪她散步;考试了,杨博会陪她进步;生气了,杨博会陪她发泄;开心了,杨博会陪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