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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金属撞击声响起。
小姑娘手中的长刀被一把飞掷而来的短刃击中，准头一失，砍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喂！”李一凡说，“这呢！”
“哟，可以啊，你！”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除妖师——新人王！”李一凡左手反握短刃护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哦，是吗？我听说一年前有一个除妖师吓得尿裤子了，不会是你吧？”小姑娘笑着说。
“是我。”李一凡说。
“呵——你倒是回答得挺干脆！”
“自己犯的错，自己担！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说得倒是轻松！可是，许多无辜的人因你受伤，还有人因你而死！”
“我知道。”
“怎么看你一点悔意都没有？”
“你错了！”
“错了？”
“是，你错了！我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连死的心都有！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他们受伤，代替他们受死。”
“你不觉得说这些有点晚了吗？”
“是，是晚了！所以，后悔也没用！受伤的人，留下了伤疤；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
“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怎么会，我怕死怕得要命！不瞒你说，我的腿现在还抖着呢！”
“那你还不赶紧的！”
“什么？”
“逃啊！反正你又不是没逃过！”
“你以为我不想！不怕你笑话，我是迈不开步子！知道吗，你妖气暴增的时候，我就想逃了，到现在我更想逃，想逃得越远越好。”
“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的！”
“我逃得掉吗？”
“逃不掉！”
“那不就得了！”
李一凡看了看远处的欢哥，“再说，这还有我的家人和兄弟！”
“这样，今天，本姑娘心情不错，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小姑娘用手中的长刀指了指巷口。
“那我可以自己支配吗？”
“可以！”
“好！让我欢哥走，我留下！”
“你想好，留下的话，就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你的命了！”
“你笑什么？”小姑娘问道。
“笑自己蠢，笑自己弱。明明有时间和机会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却只想贪图安逸。明明知道走上这条路已然没有退路了，却还想着有一天能全身而退。原来蠢到家、弱爆了是这种感受！想来我这个所谓的除妖师新人王，无论看上去多么耀眼，还是听起来多么厉害，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也是，自己从加入公司起就受到师傅和公司众人的照顾，什么事情都能够顺顺利利地完成，顺利得都忘了世间还有风霜，还有雨雪，还有山峦，还有沟壑。”
“废话真多！”小姑娘说。
“确实，今天有点话痨了！”李一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只见李一凡先前掷出的那把短刃径直地从小姑娘的身后破空刺来。
李一凡趁机飞身近前，左手持刃当胸横扫，右手握拳蓄势待发。
小姑娘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在接住身后刺来的短刃的同时，右手长刀挥动格挡，左手短刃顺势照着李一凡的脖子挥去。
小姑娘闪电般的速度，让李一凡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李一凡定住了，“猫戏老鼠也不过如此吧！”
“明白就好！本姑娘今天心情还不错，正愁没人陪我玩，你就勉为其难代劳一下吧！”
“还是改天吧！”李一凡说。
“你见过猫戏老鼠有改天的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可老鼠也可以有尊严地死去！”说完李一凡左手持刃用力地刺向自己。
李一凡只感到眼前一个身形闪过，胸口剧痛，喉头一甜，眼前一片红色的雨花飞舞。
“艹，仆街啦！”
“哟，还打了电话，”小姑娘一刀砍在李一凡掉出的电话上，“学聪明了！”
“拖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吧！”李一凡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下雨的，可以了吗？”
“在！大小姐有劳了！”夏天雨一路小跑地来到小姑娘面前。
“哼，以后少拿这种事来烦我！”小姑娘说，“本姑娘不待见！不尽兴！”
“是！要不是难整，我也不会请小狸您老人家来帮忙！”说着，夏天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递了过去。
“哇哦！”小狸一见到食盒，眼睛如同夜猫子一样闪闪发光，“嗯，嗯，这次就不和哥哥计较了！”
“是，是，是！”夏天雨陪在小狸身旁，“给我一块！”
“不给！谁叫哥哥又忽悠我！”
“就一块！”
“不给，不给，就不给！”小狸拿着点心在夏天雨眼前晃悠。
“唉——”夏天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张嘴！”
“真好吃！”夏天雨摸着小狸的头，开心地笑了。
与此同时，钟灵和欢哥来到李一凡的身旁。
李一凡心想，“艹，想过好多种死法，没想到这么就扑街啦！自己真的是太弱了！还什么新人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吃货，起来！”钟灵说着，摇了摇李一凡，“吃货，起来！”
“钟灵？不可能！不管你是谁，别闹，啊！”闭着双眼的李一凡，手一挥，身体侧向一边。
“吃货，起来！”
“我都说了，别闹了啊！让我好好休息先，一会儿还要报到呢！”
欢哥见状，二话不说照着李一凡的屁股踢了一脚。
“疼！”李一凡大叫道，“喂！我说……”
“说什么？”
李一凡正要发作，可听声音有点耳熟，睁眼一看，“欢哥！你也扑街啦？”
“扑什么扑！赶紧的！”
“我不是死了吗？”
“死你个鬼！”
李一凡不待欢哥的脚踢到，立马坐了起来。
“灵妹妹，你怎么也……”
“也什么？”钟灵说。
“扑……”李一凡“街”字还没出口，就被钟灵一把揪住耳朵，“疼，疼，疼！”
“我什么？”
“没，没什么！”李一凡求饶道。
“等等，不对啊，我死了啊！”李一凡说。
看着眼前地一切，他迷惑了。可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也太TM真实了！这是怎么回事？
幻觉？
嗯，幻觉！
李一凡点了点头。
“疼！疼！疼！”李一凡摸向自己的耳朵，碰到了一只暖暖的嫩滑的手，“灵妹妹，轻点，不然真的就挂了！”
“这次饶了你！”钟灵松手了。
“欢哥！”
“哼！刚刚你要还是一幅熊样，我第一个劈了你！”
“可是，欢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有人和你说的。”
“哦！”
“跟着来。”
“哦！”
欢哥，钟灵和李一凡一起来到夏天雨身前。
这时，李一凡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在夜市街，而且是在夜市街著名的大银杏树下。
“小欢！”说着，夏天雨将一个小蜡丸扔了过来。
欢哥二话不说，捏开蜡丸，将里面的药丸一口咽下。
“欢哥，你……”
“小子，你也一样！”李一凡接住药丸左看右看。
夏天雨笑了，“放心！这是治伤的药丸。你问吧。”
“这一切……”
“真的。”
“为什么？”
“治病。”
李一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天雨，想要从眼前的这个人脸上和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次试炼，是我安排的。除妖师这条路太难。你如果只是玩票的话，现在你也玩过了，可以退出了。没人会怪你。”
“我……”
“说！”
“我的怎么有两颗？”
“是！你和小欢确实不一样。你是两颗药丸。白色的只是单纯的治伤。红色的不仅可以治伤，还可以将你身体里的妖虫除去，同时你种植妖虫后的记忆也会因为妖虫的死去死而被抹掉。”
李一凡沉默了。现在，对他而言有两条路，一是吃白色药丸，继续当除妖师，从此真正地走上这条不归路；二是吃红色药丸，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且可以将除妖师的这段经历彻彻底底地忘掉，重新过回自己原来的生活。
“我要当除妖师！”说完，李一凡将白色蜡丸捏开，将里面的药丸嚼了嚼一口咽下。
“小欢，钟灵，一凡，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的选择？”
“做！”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哪怕踏上的是修罗场——？”
“是——！”
“好，你们三个到纸上写的地方去。听接你们的人的安排。去吧！”
三人各自看着手中的纸条，刚想问，就被夏天雨打断了。
“去吧！”
三人烧掉纸条，转身离开了。
“欢哥，那人是谁啊？这么牛X！”
“这是哪儿？”
“夜市街啊！”李一凡答道，“哦——，欢哥你怎么也不提醒一声，也好……”
钟灵说，“也好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钟灵问。
“没想到传说中的夜市街镇妖师是这样一个人。”
三人就这样在李一凡和钟灵的絮叨中消失在夜色中。
“出来吧！”目送三人离开的夏天雨说道。
袁震从银杏树后走了出来，“他们的修罗场还有些时日。可你我的修罗场近在咫尺了！”
“既然如此，走，喝酒去！”
“走！”袁震附和道。
“小狸，回家了！”
“哦——”远处和许多小动物玩耍的小狸不舍地应道，“你们也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