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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三帝传 武周篇 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一一五

作者:libra1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3:1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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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宣政门外。

    狄仁杰走出宫门的刹那间,回望了一眼身后巍巍然的洛阳宫,与那已然顶到了云间的乾元殿顶尖,目光微黯,很快又转回头来,步履坚定地向前走。

    他的身后,跟着气度沉稳的狄青和神态明亮的狄芳。

    “公子。”

    纵然狄仁杰已然成家立室,可狄芳与狄青二人,还是喜欢用这个自小跟他到大的称呼来唤他:

    “您不是要帮皇后娘娘点火么?”

    狄芳不解地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

    狄青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给他,狄仁杰淡淡一笑道:

    “正是去点火呢。”

    狄芳正欲再行追问,却被狄青一记剑肘给捅得不敢再出声,只得呆呆地看着狄青轻轻道:

    “公子,娘娘此番着您暗中彻查的眼线……莫不是将近日朝中宣宣扬扬的新罗国主金春秋密朝主上之事泄漏出去的那些人?”

    狄仁杰呵呵一笑道:

    “果然还是你灵慧……”

    接着,他肃容轻道:

    “不过你错了,只怕泄漏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主上自己。”

    “主上自己?为何?”

    狄青惊讶地瞪大眼:

    “可是明明就是主上着令金春秋密朝的啊!”

    “事关国策大事,你们听到了,也权当不曾知便好。”

    狄仁杰自小调教这两个孩子,自然知道他们口风紧,这等大事更是不会轻易泄出。可事关李治平定辽东,讨伐高句丽百济的大计,他便是猜到了,也不能说出口。

    何况……

    他的目光微转忧虑——只怕李治如此急切的理由,这位皇后娘娘,早已心知肚明了。

    暗中叹了口气,他步子走得更急,以他一介文弱书生的步子,竟是要狄青狄芳两个自小便习武的加紧了步子才跟得上。

    出了皇城,上了马车,狄仁杰立时对着正待开口相询的狄青道:

    “你去一趟韦府,请你韦大叔过来。”

    ……

    是夜。

    狄府。

    当听完了狄仁杰今日面见媚娘得到的消息之后,韦待价也是半晌愕然。

    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

    “主上……这是想要尽早灭了高句丽与百济,平定辽东?可为何这般突然……”

    狄仁杰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叹道:

    “只怕……前些日子的流言,是真的。”

    其实韦待价何尝不曾想到这个可能?但他心里却是拒绝的,忍不住便失笑道:

    “那些流言你也信得么?怎么可能!主上龙体安泰,每日里朝政理治,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妥妥当当,何曾有什么体力日衰之事?”

    “你也说了,每一桩,每一件,主上都理治得妥妥当当——待价,你与我一样,都是曾侍两朝君主的人,也都是见过先帝治政的人……我只问你,先帝几日一朝?主上又是几日一朝?一封折疏在先帝手中多长时光才能批得下来,在主上手中呢?又是几时便可下达?”

    韦待价沉默半晌,才轻道:

    “先帝三日一朝,主上一日一朝——有时甚至一日三会五议……一封折疏……先帝在时,若非紧急,则是三日可复,紧急的也要短则一个时辰,长则半日。至主上则……无论急缓,短则半个时辰,长则半日必有批达。”

    “那你可曾算过,一日里,主上要批的折疏,要议的政令,又有多少?待价,他只是一个人,一个人而已!便是如何天机聪慧,明决当断,又怎么能扛得住这般吃重的政务?

    你可算一算,主上已有多少年,不曾在戌时之前驾归寝殿,得以安憩了?”

    韦待价垂首,半晌才轻道:

    “难道不是娘娘……”

    “你也信那些人的话?”

    狄仁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难道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么?这些话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来传的,你不清楚么?”

    韦待价沉默。好一会儿才轻道:

    “怀英之言,意所为何?”

    “眼下主上怕是急了——他也知道自己身子以后怕是一日不若一日……而偏偏能承大继的太子殿下又归年幼,其他诸位年长的皇子,不是若废太子一般中庸,便是如郇王杞王一般心术不正,再不然便是如许王一般无心理政。

    所以主上能靠的,能依的,只有皇后娘娘。

    然而于皇后娘娘而言,涉及政事,只怕却是她最大的忌讳——毕竟她这些年来处处受人诽议,事事遭人苛难,不就是因为她的治国之能,实不逊于咱们的首辅大人,太尉公?”

    韦待价沉默半晌,才轻道:

    “所以主上才着急着要平定辽东……因为主上知道,或早或晚,若他一朝病体不胜,自然这朝政是交与娘娘最为放心的。

    但娘娘事擅内政,外治之上却实在非其所长之道……为了能以防万一,以备不测……主上这是……”

    他抬头,有些动容地看着狄仁杰:

    “是要抢先一步,替娘娘铺平路……是么?”

    狄仁杰沉重地叹息一声,轻道:

    “原本若是元舅公身子还好,这大唐天下一时之间倒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可元舅公业已年高,只怕也撑不得多少时刻。虽有英国公大人,可到底边征之事,仍离不得他……

    论来道去,娘娘竟是最好也是唯一可以指托国政的人选了。

    所以主上才要这般费心……只因娘娘,也只为娘娘……不是么?”

    韦待价再沉默,好一会儿才道:

    “那娘娘……如今叫你去办理这些清理高句丽与百济耳目之事……怕是也知晓主上心思了罢?”

    狄仁杰不言,半晌才端起酒杯,狠狠灌下一杯,红着双眼咬牙道:

    “大丈夫生而为国,死而无憾……

    一个女子,尚且可为我大唐如此尽心尽力……为何我们这些所谓的国之肱股,栋梁之臣,却还是紧紧揪着一个无谓的预言,与一个女子的身份不肯放?”

    他问韦待价,却也是在问着自己。

    但是韦待价无法答他,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大唐显庆二年四月中。

    洛阳城中。

    城西,一处小汤饼摊子上。

    几张细脚支子(小桌几),十几只扎马(马扎,一种小凳子),几只青竹细笼装着干净的毛竹细筷,再配上几只装了海盐细椒的三味童子(就是装调料的小盒子,多制成小儿抱壶的模样,三只一组所以叫三味童子),再张一幅迎风摇动的细绢绣字招帘,便是一片热闹了。

    一个头戴青冠,衣着朴素,却总让旁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又不知为何不敢细看的青年,与几个同样衣冠简单一道走过,青年从绣工精美的荷包里掏出一串大钱,交与煮汤饼的老姆娘。

    老姆娘却似是认得他的,向他展颜而笑,道了声许久不曾见,便自先一步伸手端了一碗热汤饼过来,放在一张空支子上。

    青年彬彬有礼地道了声谢,寻了扎马坐下,自细细嚼食起来。显然,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这碗汤饼并不合他素常的胃口,但却也依然嚼得津津有味。

    那几个男子也默默地一个个接了汤饼来说声谢,却不与他同桌,而自在紧邻着的两三张支子上坐下。

    “哎哎,你可听说了么?邻壁那家卖毕罗的老高头,前些日子,可是被抓了去官府中,说是高句丽的细作呢!”

    “可不是?谁曾想到呢!说起来他作的毕罗,却是有些异样的味道……”

    旁边一对衣着厚实的挑夫一边坐下来,一边议论道。

    青年也不停手,只自顾自地食着用着,同时饶有兴趣地抬头,一边儿嚼着口中的汤饼,一双漂亮得仿佛星夜的眼睛,看着那对挑夫。

    二人似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过似这般气度不凡又生得好看的男子,又有谁不曾注意到呢?

    于是便齐齐向他一笑,端着碗,有心想来凑一张支子说话,却终究不敢。

    青年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淡淡一笑,竟自起身,箭袖一撸,端起碗筷自己走到二人的支子边,对着急忙站起身的两个挑夫道:

    “不知二位可行个方便?那些家人实在是拘谨得紧,想与他们同桌而食,却个个不肯的……独自而食,好生无趣。”

    “方便方便!”

    立刻,两个挑夫便热情地与他挪出来。于是青年便在那几桌或无奈抚额而叹,或目瞪口呆而视,或紧张按腰起身的男子目光中,自安然坐下,举手,请二人同食。

    也不知为何,这青年身上竟自有一股淡然若素的气场,仿佛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过就是弹指便可解决之事,竟是让二人又安心又是不安。

    “刚刚二位说到那个作毕罗的……他的味道,可有什么不同?”

    “啊?啊啊……公子是问那个毕罗老高啊!唉,他啊,是个百济的探子,前些日子被官府查出来,抓了去,眼下怕是不得安逃了……真是想不明白,他自有自己的国家,何必跑到咱们洛阳城这天子脚下来挑事?”

    “你这就不懂了……正是因为咱们今上在此,他们才要来探听消息的……”

    两个挑夫便就此事争了几句,但很快便不好意思笑道:

    “啊……公子是想知道这毕罗老高的事情么?”

    “倒不是……只是内子最喜食毕罗,方将听得二位说这位毕罗老高,作的毕罗甚是不同与他处,所以有心一问。”

    青年笑吟吟道。

    “哦……这样啊……”

    二人恍然,其中一个勒了头巾的便道:

    “其实这老高家的毕罗,咱们也是尝过的,味道么,倒也过得去。就是说不出来一股子极怪的咸味在里面。”

    青年似有些失望:

    “只有咸味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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