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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王的雨，洗掉了所有人类昨天的记忆。”
“也只能如此了。”
我继续翻看手机新闻，各大网站的头条报道的都是S市中心发生地震，坍塌和火灾也都归咎于地震了。
我机械地咀嚼着郁垒给我买的蟹黄包，没有告诉他，我已经一点滋味都尝不出来，只能尝出温度和口感，但看似诱人的小笼包吃进口中就如同嚼蜡，我竟然已经失去了味觉……
“怎么了？今天的早餐不喜欢么？”
“不，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搪塞到，虽然失去了味觉，但咽下去之后并没有感受到异样，我也觉得很饿，看来还是需要食物的。
我看着手臂上的浅红的细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后勉强作为人类，身体不对劲儿的地方会越来越多。
“不要勉强自己，若你觉得没有滋味，我给你换些别的吃的，你稍等我一下。”说罢郁垒就出门了，几分钟的功夫又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个红漆的食盒，他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饭推到我面前，原来是一大碗素面。
“噫！你这是喂兔子呢！”
“你尝尝这个。”
郁垒的面容平静，眼神却有些暗淡，我拿起筷子，疑惑地吃了一口，竟然尝到了味道，是甘咸的素面滋味，清淡可口，不禁又吃了几口，郁垒却突然抓住了我拿着筷子的手。
“怎么啦？干嘛又不让我吃！”
郁垒凝视着我，目光闪烁，眉心皱了起来，沉默了片刻才终于说道：“淑男……这是地狱的饮食……”
我握着筷子的手松开了，筷子清脆地掉落在桌面，和郁垒就这样静止了许久。
窗外的阳光是那么刺眼，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温柔地说：“淑男，此刻你是人类的身躯，妖的元神，若可以吃的下地狱的饭菜，吃了也无妨。”
“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饥饿驱使着我拿起筷子继续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苦涩的一餐，早就做好了自己死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要先从吃饭开始适应。
我强装微笑地问：“我现在算是半妖还是半鬼呢？”
“我也不知道。”郁垒淡淡地笑着，说：“这是莫大的讽刺，我恢复了阿修罗的血肉之躯，你却夹在了生与死之间的缝隙中。”
“你不是说过么，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你的女人，说话可要算……”话未说完，郁垒站起来，弯下腰隔着桌子吻了我。
他的皮肤是这样滚烫的么？还是说我的皮肤变得有些冰冷，仿佛玩笑一般，我们两人的温度颠倒了过来。
漫长的一吻，我眼角的泪终于落下，竟然安心了许多，好歹我还能哭，那就是还没死透……
郁垒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回了卧室，仿佛怕打碎了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温存了许久。
我感受着他的心跳、呼吸、滚烫的血肉之躯，也许此刻我和他的感受，就如同之前我还是普通人类，他还是东方鬼帝时，两人的感受也颠倒过来。
我枕在他红纹尚未消退的心口，这样的感觉，倒也不坏。
我用法力把手机托着送到手边，郁垒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法力熟练了倒用来犯懒了。”
我裹紧被子，说：“我是伤员！”
仔细询问了小雨他们的情况，原来阎浮提告急后，莫舒带着司马云，火离带着姜清雅离开了S市，小雨有林镜保护倒也不怕，这会儿住在了灵台观的总部，还有青苓也赖在哪里。之前须弥山一开，地狱就动用了全部力量疏散人员，死伤有很多，但已经比预想的要少。
小雨却已记不清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她毕竟是相关的人，她依稀记得发生了很大的灾难，再三询问我是否平安，我一遍一遍地给她回信息说我没事儿。据小雨说，成玄英倒是进了医院，强行出院后现在打着石膏特别惨，她还给我拍了张照片发了过来，我差点笑喷，成玄英坐在轮椅上，是小雨在推着，他的右手和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上缠满了绷带跟木乃伊似的，不情愿地拿左手挡着脸。
郁垒看了一眼我的手机，说：“笑，要是没有白梦晴，你也得像他这样。”
“也幸亏遇到了前辈，应该算是老祖宗了吧……但是昨天看到那些天兵天将，他们不会再找白梦晴的麻烦么？”
“你就不要替神仙操心了，林镜夫妇的法力你也见到了，天宫之内难有敌手，何况千年之前三清六御早就约好，以人间为界，地狱和酆都的事情天宫不再过问，人间事天宫也早就撒手不管了，只要白梦晴尽量待在地狱，就不会有麻烦。”
果然有地狱就有天庭啊！我不禁好奇天庭长什么样子。
“郁垒，郁垒，你去过天庭么？”
“没去过，怎么你想去看看？”他瞪了我一眼，说：“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和天宫扯上关系从没有好事情，苏摩当年奉命要把白梦晴送回天宫，她怕白梦晴被杀才送到地藏王那里，你也可以想到天宫中都是些什么样的‘神仙’。”
“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可不想去，我就随便问问。”
“估计你我现在也被记下，成了重点监控的对象了。”
“唉……”我叹了口气，别说天宫了，地狱和人间的重建工作估计也得很久，况且还有长生教那些毒瘤不知躲到哪去了。
“郁垒，今后你还继续做你的东方鬼帝么？”
“那是自然，我做鬼帝是为了地藏王，不是为了酆都，不过此刻酆都大帝应该如坐针毡，担心我会取代了他的位置吧！”说着他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有那么点阿修罗王的味道，“酆都此刻最头疼的应该是朱厚照，朱厚照这几日休养生息，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向大帝要他的位置了。”
“他还没折腾够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此时他想动手，会避开度朔山。”
朱厚照折腾我倒是不担心，只希望他不要在人间打，可是逄月清还在朱厚照的身边，阳泉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正当我还心系天地的时候，小雨又发来了信息，我看了一眼，说是学校只是大门附近坍塌了，大部分宿舍和教学楼几乎没什么损毁，下周恢复正常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