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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厉占雨呆住，到李彤消失在夜色中大概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厉占雨才意识到李彤并没有停下车。
嘴唇上余温未消，他颓然的坐到路边，脑中一片空白。事到如今，厉占雨就算是再傻，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用手抱着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从小到大，厉占雨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理性的人，没想到...
过了有几分钟，有几个人接近厉占雨，把他团团围住。
“事情都是我干的，你们要报复的话都冲我一人来好了。”厉占雨头也没抬，冷冷的说。
对面的人在议论纷纷，他们应该是在商量怎么处理厉占雨。但厉占雨现在脑子乱作一团，什么都不愿意听，什么都不愿意想。接下来他被对方押着，走到一个小巷里。
“喂，小子你别装死！我问你，你的同伙人呢？”有人揪出厉占雨的衣领，但厉占雨没有说一句话。
“还挺横！”对方作势要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老弟，你先别着急上刑。我们先翻翻这小子的身上，看有没有线索。”有个中年男人提议到。
接下来就有人在翻找厉占雨的口袋，直到摸出他的警官证。小巷很黑，有人打开手机，照亮厉占雨的证件。
“焦作警察？这玩意是真的假的？”
“看样子是真的...”
“真警察掺和进来干什么，难道咱们的事情被国家知道了吗？”
“不好说，先带这小子回去，我们再好好问问吧。”
就这么着，厉占雨被推推搡搡带上了一辆后开来的面包车。一路飞奔，回到刚才那处宾馆。
他们这些人是从宾馆后院进去，连电梯都没走，把厉占雨架着就上了三楼。到了三楼某个房间，厉占雨被推进屋内，看样子对方是打算审问他了。
灯光明亮，厉占雨看清了对方的样貌。这个房间内站了四个中年人，其中那名矮壮的应该是姓朱，也就是刚刚要揍自己的人。另外一个戴着旅游帽，打扮得跟领队一样的，是搜查自己证件的人。
“坐吧。”对方比想象中要客气，搬来把椅子让厉占雨坐下。
他们大概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厉占雨强忍悲伤，让脑筋恢复清醒。
“你叫厉占雨？”那名假领队负责审问。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厉占雨点了点头。
“你跟踪我们是为公还是为私？”
厉占雨一滞，发呆了半天才回答道：“为公也是为私...”
“这叫什么话，为公就是为公，为私就是为私，哪有混在一起的？”姓朱的人皱着眉头，对厉占雨的回答相当不满意。
“朱老弟你别打岔，我来继续审问他。”
假领队支开了同伙，继续看向厉占雨：“那小同志，你们公安系统跨境办案，总要符合上级命令。我想知道是谁命令你来的？”
谁命令我来的？厉占雨心里一阵凄凉。
“你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跟踪调查你们全是因为我犯浑，没有受到任何人指使。既然我现在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
屋里的人也没料到厉占雨会这样说话，他们沉默了半晌，那名假领队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缓和的说：“小同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被人家给骗了。有人利用了你，然后把你给扔下了？”
“你怎么知...”厉占雨惊讶的抬起头，然后看到对方狡黠的目光。他立刻意识到：我他娘的是头猪吗？怎么智商突然就不管用了，是个人都能骗我！
“果真如此！”假领队和同伙交换了一下眼神。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连警察都骗？”
假领队看了一眼厉占雨的证件：“应该说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连警察都骗得了...”
接着他站起来身来，在房间里踱步：“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一次行动已经暴露了。对方不仅知道我们的人数，甚至连我们的姓名都已经全摸清楚了。只是不清楚，做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那老杨，你打算怎么办？”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他们在那自顾自讨论，完全不把厉占雨当一回事。他们讨论到后来，还是决定要搞清楚调查他们的人是谁。厉占雨心里有数，接下来就该继续审问自己了。
果然那个姓杨的中年人再次坐到他的面前：“小同志我也不瞒你，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国家机关的退休干部。此次伪装成旅游团，是想调查灵宝寺发生的血案。接下来我的问话，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厉占雨心里一阵苦笑，国家机关？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再相信这套说辞吗？
“不管你们是不是国家退休干部，我都不会提供你们任何消息。我请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厉占雨心一横，决定无论对方要怎么拷打，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你！”姓朱的脾气不太好，举拳就要揍人，但被姓杨的中年人连忙拦下。
“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要随便打人。”他向边上的人示意，把姓朱的家伙给劝出去。
回过头，他看着厉占雨软硬不吃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既有观念形成，一个比一个倔强。他低着头，反复看厉占雨的身份资料。
过来一会他忽然开口道：“你也是来自焦作XX县的啊？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启星的年轻人？或者一个叫厉雷生的，是你什么人？”
厉占雨闻听此言，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
没等厉占雨回答，他的表情都落在对方的眼中。姓杨的微笑道：“看来是认识了，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们聊一聊。”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到了免提。
一阵彩铃过后，一个猥琐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喂，地...你找我干嘛？”厉占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电话那头的人不是陈启星又是谁？
“臭小子什么你、你的，要叫我师父！”姓杨的人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切，少来！我啥时候拜你为师了？”听陈启星周围的动静，这小子应该是在火车上，也不知道这回他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