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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副教授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继续把话头给说了下去：
“引导了很多学生们拼命看书学习的动力，居然是一款诺亚公司出品的大型网络游戏，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这个结论简直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但是事实就是偏偏是这样的，不由得大伙儿不信。”
“嗯，不过这样子也是好事。因为，学校里多年以来，相当欠缺的一个重要内核动力配件，现在刚好被这个网络游戏给填补上了。”
“嗯，亚耀，你知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专有名词，叫做钱习森之问的？”
姚亚耀闻言轻微呆愣了一下。他一向爱看一些科学家的人物传记，这个倒是有些记得的，于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
钱副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
“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位伟人曾经这样子概括过，一所学校的基本精神内核：为了民族崛起而读书。当年人们拼命读书，那是为了精忠报国。”
“许多年之后，这个精神内核被压缩得更为简单直接了一些：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而读书。这里泛指，国家为所有大学生包工作分配的年代。”
“而到了现在，很多的大学生，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读书了。他们得过且过，经常就是混日子，等着拿到那张既定的镀金wénpíng纸张而已。”
“诺亚公司是一家极为聪明的公司，他们提炼出了一个简单扼要的读书定义：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读书，也是为了学校的面子而读书。他们给雾霭沉沉，浮云遮日的大学里，注入了强烈的野性自由竞争基因。”
“我们这个民族，是全球最爱面子，最讲究输人不输阵的民族。诺亚公司往所有大学校园里，所打的这注强心针剂，简直就是神笔马良，画龙点睛之神来之笔啊！”
“嗯，亚耀，这游戏恐怕你也有在玩的吧？”
姚亚耀点了点头：“钱教授，本校的学霸团队，曾经侥幸打败过了钟山大学，也打败过几所112院校的。这游戏里是弱肉强食，谁家没有上进心，谁就会当众丢光江东父老的颜面的。这游戏设定简直是太有趣了！”
钱副教授也点了点头：“诺亚公司把众人读书这个艰苦长期奋斗历程，直接用现代化大数据流动的技术手段，给虚拟实体化了出来。这个操作设想甚是巧妙。”
姚亚耀说：“我觉得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设立了一个进入圈子内的高门槛。这个高门槛基本上，把所有的官富二代都无情排除在外头了，这个才是游戏世界里显得公平公正的原因。我们很多学生爱玩这个游戏，那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感受不到，高维阶层向下碾压的存在。”
“平常周六日的时候，出现在学生宿舍楼下的那些奔驰宝马名车，简直就是碾压了大部分学生们的自尊心，导致人心整体浮动了。幸好现在有了这个游戏，才让我们另外有一些，值得长期坚守的信仰所在。”
钱副教授叹了一口气：“金钱是一种暗能量，它们无处不在的。学校里虽然有很高的围墙，但是也阻挡不了它们的无情侵蚀的。”
“亚耀，下学期有三门功课需要补考，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心里特别郁闷的感觉？”
姚亚耀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心声。他说：
“我曾经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拿到学校里的三等奖学金的，这下可好，全都泡汤了，连下学期的也一起泡汤了。。。哎。。。气人啊。”
“如果是正面竞技输了，技不如人，那我心里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当然是内心很不服气的了。”
钱副教授微微皱眉，说道：“你怎么看待马副校长的这个粗鲁补考规定？你怎么看待他这个当校领导的？”
姚亚耀苦着脸：“还能怎么说呢，他是狮子我是绵羊，抗议有用吗？”
钱副教授说道：“除了刚愎自用一些，性格粗暴一点，其实马副校长也是一个不错的校长了。他在这个岗位上已经站岗了十五年，期间把学校的占地面积扩大了三倍，学生总人数扩大了三倍，各种建筑物栋数扩多了十多倍。他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马副校长所疏忽的一点，并不是他个人的原因，而是国内很多大学里的普遍性通病。嗯，亚耀，你知道不，我们国内大学的办学指导性指引，和国外的大学比较而言，只有一个关键因素指标是大为不同的。你知道是哪个指标不？”
姚亚耀摇了摇头。他虽然看了不少书，不过这个可没有涉猎到了。
钱副教授笑了笑：“国外的许多大学，所有办学经费，并不是单纯依靠国家财政拨款，而是严重依赖历届校友们的热心捐款。有的占比甚至达到了一半比例以上。若是校友们不愿意捐款了，那就证明了学校的管理有问题。”
“所以，他们的大学，在许多管理细节上，相当关注全体校友们，乃至在校生们的心理感受。他们不敢随意，做出一些粗暴的行政性管理手段，因为这往往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教学上的种种问题就不提了，例如一些校园生活细节，餐厅的位置和承包，小卖部的位置和承包，校门进出管理之类。我们通常认为是小事的，他们偏偏认为是大事，经常小题大做了。”
这么一说，姚亚耀顿时就回想了起来，不禁也发表了一点牢骚:
“学校里的平民餐厅，虽然很便宜，不过花色品种相当单调啊，且经常大排长龙！贵族餐厅又太贵了，大家都吃不起。大家想要叫学校外面的外卖，校门口的保安门，又不允许外头的送餐员进入大门。哎呀呀那个，那个。。。”
钱副教授笑了笑：“这种情况之下，国外的大学，管理者马上就会对餐厅大动肝火，餐厅各种挨批和改进。而我们的嘛，则是多半会维持现状。”
“国外的校领导各种以人为本，嘘寒问暖，那是有深层原因的。他们很害怕校友们将来发财之后，因为昔日积怨而不乐意过来母校捐款了。”
“国内所有大学的历年校友捐款，都不如国外的一所合佛大学的历届校友捐款那么多。”
“我现在跟你直接点明了这个问题。将来如果你有啥大场面机会的话，要记得把这个问题给当众点亮出来讨论一下。记着啊！”
姚亚耀不禁觉得有些不解：“我一个穷矮挫的普通学生，哪有啥大场面机会可以当众发言啊？钱教授，你的地位比我高多了，为啥你不找机会，自己去当众亮剑的呢？”
钱副教授不禁有点微囧：
“其一，亚耀，在老师的眼里，你已经是很优秀的学生。将来，你一定会有很多大场面的机会，可以让你当众发言的。”
“其二，老师现在跟你说的一些话，你现在不懂，将来也会懂的。这就好比一些哲学书一样，不同年龄阶段的人去看，所能感受到的东西，往往也是大为不同的。”
姚亚耀本来想说点什么，不过却是闭口不谈了。他回想起了就在前两天，自己不是以诺亚公司副总裁的名义，在寒州g12峰会这样的大场合上，就曾经讲过不少的话了嘛。
接下来的师生俩人，继续漫无边际地随意聊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