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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之梦中证道 第四卷 真人篇 前传 (原序,第一,二,三章)

作者:破屏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17-10-05 08:39:1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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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是污水横流的街,人是步履蹒跚的老奶奶和带着红领巾的小男孩。



    很常见的红领巾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场景。



    小学生作文里必出现的桥段。



    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还是跟普通的场景有点不一样。



    因为所有的人,不论是身为故事主人公的老奶奶和红领巾,还是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所有的人的穿着都极其地老土,不是灰色的的确良硬领外套,就是皱巴巴的土色汗衫,即使是女人也是如此,少有穿着整洁亮丽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新世纪中国农村的外貌。



    带着红领巾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奶奶避过了一架欢奔的骡车,又一头受惊的大肥猪,又一群撒欢不看路的小朋友,又一辆喷着黑烟的三崩子,如同穿梭在日本鬼子的封锁区,惊险而刺激地到达了只有十来米宽的马路对面。



    老奶奶慈祥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不住地夸奖道谢,并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挺胸抬头,胸口的红领巾迎风飘展,正要说出那句标准的台词,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什么,满脸的骄傲瞬间消失,代之的是无限的惊恐。



    咦,怎么了?老奶奶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马路,却见马路的正中那辆刚刚明明驶了过去的三崩子又喷着黑烟,轰鸣着从马路的北边冲向南边。而这次站在马路中间的却是一个痴痴呆呆的中年男人。



    这次可没有红领巾去扶他,所以结果自然而然地是一个标准的抛物线。



    刺耳的刹车声,慌乱的尖叫声,痛苦的嚎叫声,诡异的是,这些都没有出现。



    小男孩惊讶地发现撞飞了人的三崩子继续突突地吐着黑烟,呼啸而过,带着破草帽,叼着纸烟卷的司机连脸上眯缝着眼享受的表情都没变下,就象完全没发现自己刚刚撞了个人一样。而其他的行人也是视若不见,如同那个被撞飞在路边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怎么会这样?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似乎在怀疑自己看多了电视,出现了幻觉。却更惊讶地发现那个像破麻袋一样被撞飞的男人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错,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像录象带里的那些僵尸一样!



    小男孩觉得两腿发抖,裤裆里似乎一股温热的液体淌过,两眼想从那个可怕的僵尸男人移开,却怎么也做不到。



    视线里马路对面那个被车撞飞却屁事没有,如僵尸一样直挺挺从地上站起来的男人却冲着他歉然一然,嘴唇翕动间说了句什么。



    按说如此远的距离,街道上又如此喧杂,他不应该能听到男人说了什么,但他偏偏就听清了:



    唉,又把自己吓尿裤子了,第三百八十九次了。。。。。。



    “明子,你可算下班了,你家暄暄又被老师送回来了,说是又在幼儿园跟小朋友打架了。。。。。。唉,孩子可怜,你可别嚷他。。。。。。”段明辉刚推着自行车回家,邻居邢奶奶就迎上前絮絮道。



    “谢谢您老帮我照看儿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不讲道理就嚷他的。”段明辉边将破二八大杠往院子里推,边向邢奶奶保证道。



    “知道明子你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奶奶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从小你就那么听话,懂事,小时候你还经常扶奶奶过马路呢,想想那时你才那么点大,也就比你儿子现在大不了几岁。。。。。。”邢奶奶话匣子又打开关不住了,絮絮叨叨,扯东扯西。



    段明辉也不跟她纠缠,虚声应了几句,进了自己家。



    将二八大杠靠墙放好,就着院子里的水笼头冲了下头,顺便洗了下脸,长吐了口气,将上班时受的窝囊气吐了出来,用手巾使劲地擦了下脸,将脸上僵硬的表情松弛下来,然后走进了光线昏黑的堂屋。



    儿子正趴在窗前的方桌上写作业,脸上如他之前那样表情僵硬。他心头一疼,也不说话,走上前,伏在儿子瘦弱的身子后面,看儿子一笔一划地写着幼儿园里学到的字。



    “这个千字写错了,最上面是一撇,不是一横。”忍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纠正道。



    儿子不理他,继续将一行里剩下的空格里都写上了“干”字。



    段明辉重重地呼了口气,“算了,字就不说你了,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跟小朋友打架?”



    儿子瞥了他一眼,清秀的相貌表情象极了那个让他们父子又爱又恨的女人。



    “你知道是为什么!”



    只有六岁大的儿子语气竟是如此地幽怨,这让开始怒气上涌的他一下子泄了气,强自收拾了下沮丧的情绪,尽量和缓道:“不要总跟小朋友们一般见识,你不是总说你已经六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吗?大孩子是不应该跟幼儿园的小孩子们一般见识的。。。。。。。”



    “可是他们也都一样六岁了,为什么还总是欺负我,嘲笑我是没妈的孩子。。。。。。”儿子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段明辉拉过儿子一把抱在怀里,泪流满面,无声地凝噎。



    “造孽啊。。。。。。。”窗外偷听的邢奶奶揉着发酸的鼻子,小声的咒怨道。



    段明辉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桌子上老旧的老式座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了,明天还得早起给儿子做饭,上班,必须得睡了,可是。。。。。。



    他烦躁地关上了电视,走向卧室,但到卧室门口时又停住了。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推开卧室的门,转而走向正屋门,拉开老式的横木门栓,小心地轻轻向上抬着拉开木门。



    吱呀——破旧的木门发出的声音并不太大,应该没吵醒里间睡着的儿子。他也不拉灯,趁着天上的月色跨过门走到了空阔的院子里。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发出强烈的想要休息的诉求,但心有顾虑的他却不想去睡觉,或者是说不敢,昨晚那种囚禁在一个无限循环的片断场景中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四百九十二次还是四百九十三次?



    记不清了,不过这已经够反常了,不是吗?对做梦来说,能记得这么精确的次数已经是奇迹了。



    可惜,不是好的奇迹,而是噩梦般的奇迹。



    其实就梦的本身来说,倒也说不上是噩梦,只不过是小学里编造的作文里一个普通的场景罢了,本就没什么意义,也无所谓好或坏,不过被困在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场景中,一遍又一遍,无限轮回,不得解脱,这才是最可怕的,称得上是噩梦般的体验。



    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呢?简直毫无理由嘛。自己已经是而立之年,更是儿子都快上小学了,又为什么会沉浸在上小学时所写的作文场景中不得解脱呢?难道经历如此多的苦难,我的内心还停留在小学生的心理年龄?也难怪都结婚了七年的老婆会抛夫弃子离自己而去。



    月光下,段明辉突然发现自己很想抽烟,他知道这是自己残存的理智在尝试拯救自己于即将到来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深渊。



    可惜,生活拮据的他买不起烟,所以最后一个可能暂时摆脱内心怪兽的机会流失了,他满脸死灰地再一次成为了自我怀疑,否定怪兽的俘虏。



    不,我还有儿子需要我照顾!惨淡的月光下,他努力地止住自己奔向掀开了井盖的井口的脚步,最后地挣扎道。



    幸运的是,他再一次凭借着对儿子的眷恋与不舍战胜了自毁的冲动恶魔;不幸的是,精疲力竭的他蜷曲在院子的一角,在疲倦中沉沉地睡着了。



    为什么在武侠的世界里总有一间叫“龙门客栈”或“有间客栈”的客栈,客栈的小二只要给钱就能告诉你上至武林至尊,下至市井泼皮的所有隐秘?为什么所有的大侠都不用为挣钱而发愁,只需每日里行侠伏义,装逼如风?为什么主角被逼到绝路却都不会死,而且跳崖后还总能得到神功秘籍,武功大进?为什么。。。。。。



    已不看武侠多年的段明辉也曾如多数八零后的同龄人那样对早期的武侠有过诸如此类的吐槽,但现在隐在半山腰看着那个叫萧翎的主角再一次跳崖不死,又一次满脸欣喜激动地从山底的山洞里捧出用黄绸布包裹着的神功秘籍时,他再也不去想那些千篇一律的槽点了,而是吐槽:靠,为什么我当年会想象在潮湿的山洞里藏了不知多少年的神功秘籍会是用丝绸包裹的?而且还是如此恶俗的屎黄色?难道当年上演的《铁血大旗门》里的神功秘籍导演就是用的屎黄丝绸包裹的?不过那部电视里有藏在山洞里的神功秘籍吗?《蚕翼传奇》里倒象是有,不过也不确定,那个什么“天蚕神功”有秘籍吗?倒是那蚕翼刀挺有名,有好长一段时间自己一直幻想着有一把,杀人于无形之中。。。。。。



    咦,怎么回事?下面的萧翎小子刚才不是只捧出一个一尺见方的丝绸包裹吗?那现在他手里拿着的那把“薄如翼,隐若无”的蚕翼刀是从哪蹦出来的?我当年写《飞燕惊龙》的同人时还把《蚕翼传奇》里蚕翼刀顺进来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己那时还小,记忆不准确也情有可原。那时自己是九岁还是十岁来着?记得自己这部连名字都没有的武侠处女作还是用铅笔写的。。。。。。



    段明辉百无聊赖地第一百八十一次听自己的主角发出“豪情勃发”的扬天长啸。



    自己当年真是不谙世事啊,居然会写出这样白痴的情节,主角被恶人打下山崖,好不容易保得一命,还走****运般得了神功秘籍和神兵,不想着躲起来先练好武功再露面,反而发出“豪情勃发的扬天长啸”,这不是嫌死的慢嘛?难怪有哲人说过:没事别回忆,因为会发现自己当年二的可怕,会尴尬死人的。



    已经快两百遍了,难道非得像上次那样,重得经历自己写过的最二的片段几百遍才得解脱?这又有为什么?难道宇宙间某个大神觉得我混得还不够惨,非得逼我将自己最尴尬的想象轮回几百遍才行?



    因为睡眠质量极差,第二天早上段明辉再一次地起晚了,不仅没来得及给儿子做饭,只匆匆塞了几块饼干到儿子的小书包里就将其送到了幼儿园,甚至拼命地蹬着破二八大杠赶到厂里时,厂里的大门都已经关上了。不得已,厚着脸皮叫来了大门,倒霉催的,一月里早上不见几次的胖老板居然就坐在门卫值班室里!



    “小段啊,你嫌办公室工资低要求调到车间干活,考虑到你家里的情况,厂里答应了,可看你现在的情况,连续两天上班迟到,这让我很为难啊,厂里的规章制度你也知道,不罚你的话其他的工人会有意见的,所以这个月的奖金没了,你能理解吧?”胖老板一脸为难地说道,咋看之下,还真以为他有多为难。



    可里大家都知道,厂里近百号的工人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顺利拿到当月奖金的,不是说你迟到,就是说你早退。即使这两样都没有,随口吐痰,破坏环境,不讲卫生,罚款五十!啥?你不吐痰,好这么热的天在车间干活,你总出汗吧?出这么多汗,你总得喝水吧?喝水多了得去厕所吧?得,又是两个罚款的理由:偷懒,耽误工作!即使你不迟到,不早退,上班不吐痰,干活不喝水,不去厕所,工作态度上找不到你的毛病,工作成绩上挑你的毛病还不是随手就来?活儿干的不地道,产品合格率不及格,涂的漆不均匀,焊接的缝隙太大,反正也没有标准,好坏全凭老板一张嘴定。



    听车间的老工人说,进厂十几年来就碰上过两次奖金及时顺利地放了下来,一次是老板休了黄脸婆,娶了秘书小三;一次是第三年小三给五十多岁的他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段明辉进厂时间不长,将将近一年,刚开始是在办公室当销售,可拙口笨腮的,每月只拿着两千块的基本工资,半年前老婆离家出走后他一咬牙申请从办公室调到了车间,从脑力劳动变成了体力劳动,每月工资反倒高上一千。可惜那时老婆已经走了,很多时候他一直在想,如果早些做出这样的决定,工资从两千变成三千,老婆留下的可能会不会更大些?不过生活没有如果,跟着他过了那么多年穷日子的老婆既然选择了离开,也极可能不会在乎这每月多出的来的区区一千块的。



    被老板在厂门口训了一顿,好不容易熬到他口渴赶苍蝇一样赶他离开,段明辉阴沉着脸换好了衣服,进到车间,又被车间主任一阵冷嘲热讽:“哟,这不是我们从不迟到的大学生嘛,今儿个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迟到了!咋了,昨晚跟老婆折腾太厉害了,早上起晚了?哎,你看我这记性,又忘你没老婆了,对不住啊——”



    附近粗俗的工人们发出一阵附合的哄堂大笑。



    “好了,又欺负人家老实人,还不都去干活,一会老板来了,又扣你们工资!”一群糙老爷们中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泼辣地对众男人们喝骂道,上前替木讷沉默的段明辉解了围。



    中年妇女叫明嫂,是个寡妇,听说是老板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远房亲戚,虽说也一样在车间里跟普通工人干同样的活,拿同样的工资,也没见老板对她有多照顾,但毕竟有着这么一个身份在,车间的粗俗汉子们倒也给她几分面子。见她出面,众人们都散开了干活,即使车间主任也没再为难段明辉,随手给了安排了最累的给钢板打孔的活,也施施然走开了。



    “小段,别跟这班粗人一般见识,你是文化人,比嫂子懂道理,大道理就不跟你讲了,总之,别往心理去——不过不是嫂子说你,你就是太老实了,才总让人欺负,俗话说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人欺负过你一步,你不还手,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欺负你更厉害!所以他们欺负你第一次时,你就应该狠狠地还回去,别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又说多了,说了不别你说大道理的,好了,你去干活吧。”



    段明辉双手死死地压着如脱缰野马一样想要跳脱出去的手提打孔机,钢屑飞溅,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如魔音贯耳。半年前刚进车间时干这种活,干不了一小时他的手臂就会抖的如筛糠一样,毕竟毕业后就没怎么干过什么重体力活。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勉强坚持干上一天。本来给几公分厚的钢板钻孔得用专门的自动打孔机器,不过几个月前那机器坏了,扣门的老板为了省机器修理费用,就强迫工人手工打孔。因为需要打孔的工艺不多,手工打孔倒也耽误不了功夫,这样老板就更懒得修理了。



    手工打孔是个苦差事,工人们都不愿干,不过对段明辉而言,相比于去给其他老工人打下手,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外加嘴里不干不净的讥讽,他倒更愿意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默默地干活。



    长时间如机器人一样重复单调的重体力动作是很枯燥的工作,一方面是身体上的疲劳,另一方面是精神上的麻木,往往是一个班下来,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这也是为什么车间的工人说话粗声粗气,喜欢说些下流话题的原因:车间太吵,说话声音小了听不见;干着这样麻木的活儿,再不说些“刺激的”话题,人非疯掉不可。



    在车间干了半年的时间,段明辉也开始慢慢理解起这些经常欺负他的工人起来。他们虽然拿的工资在农村算起来不算低了,但也绝对是拿身体和血汗换回来的。他们大多四五十岁朝上,年青人几乎没有。许多人都爷爷辈的,放在城市里绝对是应该在家溜溜鸟,含孙弄儿,颐养天年的,但在这儿,他们还得跟他们小一辈的“年经人”干同样的重体力活儿。在这儿的农村,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没有退休这一说的,活到老,干到老,干一天,活一天。对他们来说,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只有到了真正干不动的那一天,两腿一伸,才算是真正地解脱了。



    段明辉以前极反感那时还活着的父母给自己灌输的这种“人生下来就为了受苦”的理念,但现在他真正开始有些理解起来。年轻人总是不理解老一辈的观念,只有当他们真正开始理解的时候,才意味着成熟起来。可惜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开始变老了。



    同往常一样,打着孔,段明辉准备进入提线木偶状态,一开始同往常没什么不同,不过异变悄悄地就发生了。。。。。。



    砰——一声三八大盖特有的清脆的响声过后,面前那个带着土黄色屁帘帽的小鬼子哎呀一声,脑壳飞起,血洒满地,倒地而亡。



    噗——虽然已经是不知第几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从懂事起就一直吃素的段明辉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他倒是想将视线从那滩红白相间的浆状物上移开,可惜强制同主角保持视线一致的他却做不到。



    主角,大致十来岁的段明辉正拄着比自己身子还高的步枪,兴高采烈地注视着自己的“战果”,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杀了一个人,而是仍似小时候在太阳底下用放大镜灼烧蚂蚁,在田地里用草茎将蚱蜢脖颈穿透穿成一串,将扑到的扑棱蛾蜷曲的嘴器强制拉直一样,满是纯真的快乐。



    周围的环境滴水成冰,毕竟这本《夜幕下的哈尔滨》的连环画背景应该发生在寒冬腊月的东北,不过段明辉的心更冷。



    自从懂事后就一直吃素的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现实中他虽然内向,不擅交往,可还是很乐于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对流浪猫流浪猫之类的小动物也是充满了同情,如果不是没有相应的条件与际遇,他甚至一度想出家学佛。就是这样一个自感善良的他却完全想象不到小时候的自己竟是如此地残忍!不,或许称不上残忍,虽然眼前的自己也是“以杀人为乐”,可毕竟只是游戏的成分居多,并没有真正地理解杀人的含义。



    不过这样说也很虚伪,“不是为了杀人为乐而杀人”就不是残忍了吗?如果说杀人是为了某种目的就可以被接受的话,那现实中那些为了崇高的“信仰”而往自己身上绑炸弹的“激进分子”岂不是就真是变成了他们所宣称的“英雄”?可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又该如何说?



    看着眼前因杀死了“敌人”而笑的那么单纯的自己,段明辉不禁感叹果然还是“无知最快乐”。可惜他现在却不再“单纯地无知”了,但还不得不一遍又遍地反复体验孩童“单纯快乐的杀人游戏”。



    那样小的小孩子就被灌输了这样“血腥”的爱国主义教育,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不过不论好坏,他都没得选择。



    不知道其他国家儿童的爱国教育是不是这样的,如果也是这样的,不论怎么残忍地杀死被定义成了“敌人”的敌人,都是英雄的行为的话,称人类的本质是自私,利我的也没错。不过这样高大上的课题研究好像也不应该是自己这样的吊丝应该考虑的。不过现实的可悲就在于,严肃的课题研究只有完全与之无关的人才去研究。



    一边看着少年版的自己开挂般地在水晶般晶莹的冰城大开杀戒,段明辉一边念头胡乱飘散,这就是人长大会的缺点:总是想的太多。咦,这会不会就是自己被那不知名的存在困在自己写过的文章里的原因——来反思自己变成如此状态的由来,洗去后天的渣滓,重新变得单纯纯洁起来,后来返先天?哎,自己一定是想多了,自己这样一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普通人又怎么会成为所谓的主角,被神秘的高等的存在所关注?自己如今的状况,象是得了精神疾病的先兆的可能性更多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在上班时的幻境中看多了杀戮的缘故,下班回家路过村十字路口的熟肉摊子时,面对柜台上那些五花八门的动作的“尸体残骸”,段明辉居然没有象往常那样恶心地快步离开,而是犹豫了下,在摊前站住了。



    段明辉自己吃素,儿子却不是吃素的,这一点像他妈。



    “这段时间天热,儿子食欲很差,自己的厨艺又。。。。。。要不给儿子买点肉吃吧?”他心里嘀咕了下,下定了决心。可看着柜台上那些五花八门的肉食他又发愁了,从来不吃肉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肉好吃!



    “哎,大兄弟,想要点什么肉啊?”摊主看他在摊前站了好一会儿,热情地问道。



    “呃,那个什么肉好吃——那个,小孩子喜欢吃什么肉?”段明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摊主估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耐心地给他介绍了好一番,最后他终于挑定了看上去不怎么油腻的牙签肉,给他包好,看着他伸着兰花指,两根指头夹着一脸嫌弃地丢进自行车前篓走了。



    晚饭可能是牙签肉的缘故,儿子吃得比平时多了不少,这让他既欣慰又惭愧。欣慰地是多日厌食的儿子总算吃得多了点,惭愧是儿子跟自己半年来真是受苦了。



    如果他妈还在的话。。。。。。



    他赶紧将在危险的念头压了下去。



    伺候好儿子吃完饭,洗碗刷锅,辅导儿子写作业,哄儿子睡觉,终于一切都忙完了,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又随意看了会电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了,只是今晚还会如前两天夜里那样被困在某个梦境中吗?今天居然白天上班“清醒”的时候也进入了梦境,也不知是因为自己昨晚没睡好太困的缘故,还是自己的精神病先兆又加重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也无所谓生活想用什么样的姿势强奸自己。



    不过跟前两天相比,今天的梦境或幻境情况有点不同啊。



    首先是故事发生的场景明显变大了,记得第一个梦境中场景只是一段狭窄的街道一段;第二个梦境场景是一处断崖,断崖下带一个山洞;而今天的这个梦境场景直接变成了一座完整的大都市——呃,称之为大都市有点夸张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哈尔滨怎么也称不上大都市,不过场景明显比之前两个大多了。



    再一个是梦境里人物增多了,不论是配角,还是纯粹充当背景的NPC路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哈尔滨城里的人物比八十年代偏僻乡下一条小路一段路上的行人多很正常,更别提第二个场景完全就是只有一个主角的古代断崖了。



    最后是这次的视角完全地变了,如果以前两次是第三人视角旁观的话,这话就变成了强制地同主角,也就是少年时的自己的视角完全一致!也就是说主角看什么,他就必须跟着看什么,当然因为位置角度的不同,看到的东西也并不完全相同。



    这里就涉及到了另一个变化,也就是梦境中他同主角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在第一个梦境中时,他想离主角多远就可以跑多远,当然也受限于背景的大小;第二个梦境时他离主角的距离就受到了限制,当时主角在山崖洞里里他原本是想爬到山顶看看风景的,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爬到半山腰,就像是他跟主角之间有一条绳子被绑在了一起似的,而绳子的半径是场景大小的一半;而到了第三个梦境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就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主角几步之内,当然他还可以如前两前一样,可以选择让自己能不能被人看到。



    如果梦境是一个被不知名的存在编出来的游戏程序的话,那这个游戏是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宏大;而如果梦境是自己的精神病先兆的话,那则意味着自己离疯,或精神分裂越来越近了。



    段明辉并不太过在意这两者哪个是真正的事实,事实是短时间内经历过父母去世,儿子生病住院手术,倾家荡产筹措埋葬费和手术费,好不容易儿子从医院出来了,相濡以沫了多年的妻子选择了放弃,离家出走后,他对一切都不太在乎了。如果不是有个儿子的牵绊的话,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去遂自己少年时的心愿,出家当和尚——当然前提是他那三流本科的文凭能被那些只招收二本以上大学学历的寺院接受。



    厂里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明嫂曾半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有受虐狂的倾向”,有时候他自己想想,还真是如此。



    他有个表姐,因为失恋曾用刀子在自己手臂上划出十几条可怖的伤口,有一次他偶然看到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些蜈蚣一样肉芽翻露而出的伤口疤痕一直在他心中翻滚。那时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愤懑,但现在他有些理解了:



    因为只更新鲜的痛苦才能暂时遮掩缓解那最大的痛苦!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好好享受吧。



    今晚的梦境轮回又会是什么呢?他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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