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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涉及到一个哲学问题，世界的本源是什么？”姜文哲听到维克多的问题后笑了，没有立刻回答，反倒问了我们一个问题。
结果除了我和苏安夏，其他人全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对他们来说很高深莫测，值得深思一番。
“世界的本源是物质。”苏安夏说道，“课本上有说。”
“这是马哲的观点。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实践证明这个答案在目前而言是最准确的。”姜文哲说，“但我就怕随着对人工智能及赛博空间继续研究下去，我们本身所建立起来的这种唯物主义世界观会被彻底颠覆。关于我们的意识进入赛博空间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不可能。”
“因为意识是人脑的机能。只要人脑还有活性，意识便生生不息。而人工智能不同，在我们摧毁了官服之后，他们便已经失去了物质载体，一旦在赛博空间中被消灭，便永无再生的可能……”
“等等。”我打断他，“既然意识来源于物质，那为什么这些人工智能在没有物质载体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存在？”
他听到我这句话，顿时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苦笑着对我说：“这就是我刚刚为什么说随着研究继续进行下去，我们的世界观可能会被颠覆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
“怕就怕在，最后发现意识可以决定物质。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到时候不知道会疯掉多少人，这个事实太难接受，尽管量子力学上已经出现这种情况的端倪。”
我们听完都沉默了。尽管姜文哲告诉我们在游戏世界内被杀死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中的本体，但他这句话也在说明，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意识消亡会导致本体的死亡，前提是我们之前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这的确很让人难以接受。举个例子就能理解了——假如在某一天，你突然醒了过来，发现你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你的父母、同学、朋友，都是你头脑里自我生成出来的幻象，你的身体也只是因为你的感觉而存在，整个世界都只是在你脑海中构筑出来的虚拟空间而已，就像这虚拟机中的《Minecraft》世界一样。
除非这人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不然肯定疯掉。
“好了，不说这个，到时候疯掉的也是我们，不是你们。”姜文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刚刚讲到了强人工智能对吧？这个是关键所在，也是到时候你们进去之后要面对的，我尽量把我们目前研究观察出来的结果简单地跟你们说说，顺便让你们做做心理准备，别到时候一进去就大惊小怪。”
“强人工智能产生于游戏中的有高级反馈机制的实体上，也就是你们在游戏里看到的僵尸、骷髅、龙之类的怪物，当然还有村民。这些实体一经出现，便会因以‘裴氏算法’为基础的一系列运算规则而产生智能，具有初步思考能力，但在行为上依旧遵照人类编写他们时给他们下达的指令。”
“这一阶段，称为类弱人工智能阶段。对于你们来讲对付这些怪物绝对是手到擒来的，分分钟虐杀，因为他们跟以前电脑上那些傻傻的小怪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在‘裴氏算法’的作用下，这些还处在类弱人工智能阶段的小怪们开始从外界收取信息，模仿他们看到的东西，并将这些东西复刻到自己的行为指令中，还与同类能够进行简单的社交等。”
“这一阶段，称为原脑阶段。你们会发现处于这一阶段的怪物们会像猴子一样模仿你们，甚至可以像你们一样使用各种工具敲敲打打，还会大呼小叫地群起而攻之。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自我意识，不知道这些行为的意义，他们依旧是在单纯的依照人类给他们编写的指令行事。”
克里斯和林耐两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眼中对姜文哲多了几分敬意。他们两个都是在官服中呆过的，那些怪物们的表现他们比较熟悉，的确是如姜文哲所说的那样。
“绝大多数的怪物会死在这一阶段，不是被玩家杀死就是被系统删除。但由于某些因素，有一部分活了下来，幸存下来的这一部分怪物，在不断地学习模仿中，开始诞生出自我意识和情感，并不再只依靠人类的指令行事，有了自己的决策行为。此时他们每个实体的指令库中已经储存了初具规模的反馈方法，能够进行一些复杂的思考和动作了。”
“另外，他们也诞生了语言。这一阶段，称为觉醒阶段，估计你们也见到过。”
他说到这里时，我脑海立刻浮现出那个在第一轮比赛中遇到的会说话的恶魂，能够和卜鑫交流；另外，第二轮比赛里那个傲娇的苦力怕少女小夜，应该也属于觉醒阶段的人工智能。
“按道理来讲，进化到这个阶段，这些怪物就跟那些青春期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了。”姜文哲讲到这里，扶了下眼镜，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接下来，才是真正难缠的。前面三个阶段跟这个阶段的比起来，都是小儿科，到时候你们遇到了才知道什么叫面对阿尔法狗的绝望。”
“这第四阶段，西方学者喜欢叫它SB阶段，即Super-brain。我觉得华夏这边叫SB似乎不太合适，所以我们把它叫做明睿阶段。它从诞生之日起便达到了我们人类历史上所有的伟大人物的高度，庞大的自我生成的数据指令库支撑着它的一切行动，让它每一步棋都不会下错。”
“据我所知，此次和高层们在谈判的，就是一个处在明睿阶段的人工智能。他正以一己之力与全球最顶尖的精英进行博弈，且丝毫不落下风。”姜文哲说得十分严肃。
“谈判是在谈些什么？”我见他似乎知道一点内情，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