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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罗锋早已经不知所措地拿着资料袋里的东西：“这是三份资料的复印件，一份是04年江西抚州一家安定医院的证明，两份是南昌、郑州案件的旧档。这些……这些档案里面的照片中都有秦可涵。”
李金的嫂子忽然一下坐到了地上，她看着眼神渐渐转变的秦可涵，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竟然是你……这……这太可怕了……”穆察言道：“十三年前，二十九岁的新婚一年的秦蔚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事后被认定是精神病，送入了安定医院。她的这种情况，属于妄想症里的一种分支，有严重的‘迫害’倾向。她起初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奸情，于是将他残忍的杀害了。在这次事件之后，她没有得到及时的疏导，而是在安定医院受到了二重伤害，形成了一种扭曲人格。大约一年之后，她逃出了安定医院，想办法用新的身份‘罗丽霞’在南昌定居，这期间与人结婚。婚后的她病情极不稳定，在一次与邻居结识之后，设计了一场谋杀事件。她故意让丈夫在情绪不安的情况下见到自己与邻居‘暧昧’，引起丈夫的猜疑，几次之后，加深了丈夫和邻居之间的芥蒂。这冲突终于爆发，二人产生争执，在这过程中，互伤而死。
“事情结束后，罗丽霞全身而退，再次利用新的身份‘毕小英’隐居起来。这一次，她开始享受这种扭曲的杀戮所制造出来的快乐。她在郑州与人结婚，又与送水工发生‘暧昧’，引起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厮杀。可是这一次她也在斗争中受了伤，因此一段时间内没有在制造事情出来。
“在这期间，她又有了新的身份‘秦可涵’，她在五年前结识了李金，与他来到天津生活。本来事情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生活的浮华与空虚、婚后的落差与冷寂再度将她心理的另一面激发出来。这一切都开始于张伟的出现。秦可涵利用自己绰约的风姿吸引了这个年轻的外乡小伙子，两个人借看房的名义在这里幽会。而张伟不知道的是，他的这段感情不仅仅是道德意义上的孽情，而是一曲早有安排的葬歌。就在昨天晚上，秦可涵蓄谋已久的‘故事’终于迎来了结局。
“秦可涵早就得知丈夫今晚有聚会，会喝酒之后回来。她于是事先约了张伟，告诉他今晚家里没有人。张伟于是赴约，这就是为什么一名中介人员竟然在工作时没有穿工作服的原因。事实是他并不是在工作。今晚，两个人正在亲热，忽然李金醉醺醺地回家来。这时，秦可涵推说是张伟强暴她。李金借着酒劲抽刀而上，捅伤了张伟。张伟随即逃到了厨房里。李金正要追上，没想到秦可涵此刻将准备好的万用刀从背后刺了进去！李金手够不到后背，痛苦中一下绊在了椅子上，摔进了厨房之中，这才造成了另外六把刀的掉落。而此时，张伟还在奄奄一息，并没有死。秦可涵用李金的手拿起水果刀，又刺了两刀才将他杀死。
“秦可涵退出去之后，用抹布擦去了万用刀上自己的指纹。然后将厨房、客厅地面上涉及自己鞋印的地方全部擦了下去，以证明自己没有过去那边。可是根据之前的口供，他们夫妻应该一周都在上班，也就是无暇做家务，地面上有一点点浮土是很正常的。然而我进来之后，发现这里一尘不染，简直就像是做好了卫生迎接我们一样。本案的最后，秦可涵将衣服换好，瞅准王老先生平日上楼的时间，将大门打开一条缝，然后放声大哭起来。剩下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罗队，剩下的交给你了。”
穆察说罢，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我觉得他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这是扭曲的人格影响下，内心自发的搅动与挣扎。秦可涵不住颤抖着，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不应该来天津，我就知道……”那种笑容非常慎人，令我感到不寒而栗，完全不像是一名犯人应有的表情，更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
罗锋将手铐掏出来，正要给她戴上。忽然，她从衣服下面抽出一块碎玻璃一下将罗锋的胳膊划伤。我们一愣，就见她撞开我直朝离她最近的左灵而去！我斜倾在地上根本没时间立即站起来，穆察则人在门口，事情发生时还没转过身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杜小晨忽然将手从左灵身后伸出来，秦可涵的眼神立即凝住，全身不能向前再进一步。杜小晨的眼睛里闪现出多时未见的震慑力：“放下！”秦可涵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牧羊犬，立即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这左灵将身体退出来，赶紧为罗锋包扎伤口。杜小晨则颤抖起来，大声道：“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就见秦可涵开始抓破自己的手臂，全身非常痛苦，好像要拧作一团。
穆察将手搭在杜小晨的肩上，言道：“平静——”大约几秒钟过后，秦可涵一下子晕了过去，狠狠跌在地上。而杜小晨也闭上了眼睛向下倾斜，我一把将她接住。“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使用这么强的催眠术，所以差点脱离了控制。”穆察对我道，“带她去休息吧。”
两名警员呼叫了警方，然后将秦可涵当场拘捕。穆察则帮忙给罗锋进行现伤口处理。罗锋大叫道：“我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都怪那个疯女人！”“骂女人的时候一定不要当着女人的面，尤其是当他们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时。”穆察看着为他包扎的左灵，调侃道。
我们要离开时，左灵站起身来，看着我道：“王先生，替我谢谢她。我……之前很过分。”“知道了。”我微笑着看她，背起杜小晨走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缓缓关上之后，我和穆察见到两扇大门合在一起，中间拼出了一道用血写成的大写英文：“CHALLENGE（功绩）”！
2017.01 子冯
【忠奸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