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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父子的背影，我颇为同情和担忧，转而问道：“明秋，这事情不能耽误，我看需要和罗队联系一下。”“你要用什么名义找他呢？”穆察问我。我道：“当然是人口失踪！一个年轻美丽的妇女在雾霾之夜失踪，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已经隔夜了，别说是她的亲人，就连我都觉得不放心！”穆察却看了看表，说道：“不如这样吧，子冯，跟我到那家酒店吃点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你竟然要吃东西？”我说道。他一把抓起我的胳膊，言道：“走吧，我这一上午都快闷死了！”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口罩戴好、裹住全身，顶着雾霾跑了出去。
美华大酒店位于开发区，但和港口地区相距不远。平时开车用不了十分钟，不过由于大雾，我们大约花了二十分钟才打车到那。这地方我之前来过一次，那是我的好友陆侠国庆期间在这里举办婚礼。他家在这里颇有地位，所以场面很阔大。穆察要司机在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把我们放下。“为什么不开到跟前？”我问道。穆察只说：“这种天气大概外界的工作都停了吧。”
他从车上下来，伫立在饭店一侧的窗前。片刻之后，他走到了马路对面。我担心找不到他，也忙跟着过去。他依然伫立着，凝视着对面的窗户。隔着大雾，对面的饭店几乎全都变得朦胧。只有里面的点点灯光还能依稀辨出。“你到底在看什么，明秋？”我问道。他说道：“什么都看不到，这大雾好极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嘟囔道。
他好像得到了某种证实，然后将注意力放到了脚下的某些东西上。他沿着便道前后寻找，直到停在一个空荡的停车位前。那地方正好有一个方形井盖，周围散落着几颗烟嘴。穆察蹲下身子，捡起几个看了看，并将其中一个拿给我。我看着烟嘴上光秃秃的黄纸，说道：“这烟嘴上怎么没有字。”虽然我不抽烟，但印象中烟嘴上一般都印有商标。穆察说道：“昨晚这里有三个人在盯梢。”“你怎么知道？”我问道。他说：“这里的烟头很多，说明有人在这呆了非常久的时间。烟嘴大体有三种情况，一种很干净，上面没有多少痕迹；另一种是扁平状，说明抽烟的人把它扔在地上后又踩了一脚；还有一种上面有牙印，说明抽烟的人喜欢咬烟嘴。”“这么说，他们早就盯上张芳了。”我道。穆察不做声，然后朝我摆摆手，让我跟他前往酒店。
由于天气原因，很多原定的就餐人纷纷取消了，我们很容易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现在委托人的妻子还在下落不明，我们却在这里吃饭，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我说道。他微笑着对服务员说：“我们先看一下菜单，一会儿再点餐。谢谢！”那人有点不情愿，但仍然还以微笑，将精致的菜单递给了我们。
我看了看说道：“来了又不点餐，你……”他没让我把话说完，言道：“子冯，既然你这么关系那位陌生女士的身家性命，我希望你能帮一个小忙。”
每次给他帮忙我好像都会吃亏，这次的感觉更为强烈。我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他说道：“我要你假装心脏病发作，晕厥过去。”“这可没戏，我根本就没有心脏病。”我对道。他从内侧口袋取出一盒泡腾片，悄悄取出几片。“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东西？”我惊道。“我有时候会故意制造点混乱，用来观测人们的反应。”他淡定地说，“你只要费点力气把这几片药嚼烂，然后扯下桌布倒在地上，没病也会被当成有病。听着，我一会儿要去前台咨询一些事情，只要我将另一只手背在后面的时候，你就大叫一声，并做出我让你做的事情。听懂了吗？”“你要我帮你转移注意力？”我明白了。他道：“就是这样。”
说罢，他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向前台。他站那里和女招待客套了一下，接着问了些什么。女招待摆了摆手，表示拒绝。穆察又问了些什么，她依然摇头。这时，我清晰地看见穆察将一只手背在背后，朝我晃了两下。我当即将五片泡腾片扔进嘴里用力嚼了起来，大概是我放得太多了，白沫迅速涌出我的嘴里。我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猛地拽住桌布，用力一扯，将上面的所有餐具带到了地上。周围人见到我的情状不住地大叫起来，我听见有人在叫保安。接着，我找了一块空白的地方晃了两下，然后颓然跌了下去。
闭眼的时候，感觉周围有个孩子被吓哭了。他手里的玩具扭蛋掉在我的肩头。我一个挣扎，将之压在腋下。不一会儿，一个人过来推我、喊我。我没有说话，一点反应都没给他。他的声音有点发颤，站在一旁道：“糟了，这个人死了。”另一个人说道：“已经叫了救护车，先看看他的脉搏。”那个人蹲下来，这时，我用力夹住腋窝下的扭蛋。他提着我的手腕，说道：“脉搏也没有，完了，彻底完了。”
我就这样躺着，大约五分钟后，救护车到了，人们用担架将我抬到了救护车上。我感觉到有人再压我的胸口，还有人给我输上了氧气管。糟了，是不是还会有输液的？我有点担心，试探着眯起眼睛，就见一名护士真的拿起了针管和输液袋。我急中生智，像电影里死人复活那样猛然坐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喘息着说道：“我这是在地狱吗？”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跳起来道：“这怎么可能？！”我忙将氧气管拔除，从床上跳下来道：“老天，我还以为我死了。”救护车骤然停下来，我打开门，笑着对他们说：“这真是太奇怪了，不是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