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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原罪 卷二 心理学守则 守则一 学会观察04

作者:子冯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17-09-20 21:15:3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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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听完了杜小晨的叙述,就见她身子微微颤抖,好像有点慌张,眼神中又流出一丝无助的神情。



    这时,就听杜云溪哗然言道:“得普利麻!走zi派的东西……可恶……这些东西只会麻醉我们的敌人!全都是纸老虎!”眼看他恨骂连声,抄起来就要撕掉那本杂志。



    我赶忙蹿起来,将杂志一把夺过来,然后扶着他的肩膀道:“老人家,千万别冲动!”



    他却给了我脑门一撇子,骂道:“打倒资本主义!无产阶级大革命万岁!”这略带西北口音的谩骂把我吓了一跳。



    杜小晨忙过去搂住杜云溪,眼圈红红的,哀求道:“伯父,你冷静一点吧,冷静一点!”穆察终于开口了,言道:“还是让他躺下吧!”



    我们三人牵引着不住挣扎的杜云溪,领他到一张躺椅上。安置好后,我带杜小晨到不远处的后方沙发上坐下,给她的茶杯里添了些水。



    穆察则坐到了杜云溪的对面,他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头开始了治疗。



    我为了打消杜小晨的紧张情绪,把手中的杂志递给了她。递过去的时候,我瞅了瞅杂志的封面,全是英文。我有点尴尬,正要为她换一本,她却摆了摆手,言道:“我在外国上的大学,这个很容易看懂。《柳叶刀》,不是么?”



    我有点迷茫,只对道:“我的英语没那么好,这种期刊对我来说就像天书一样。”



    她忽然指着封面上的一段英文标题言道:“你看,这篇‘得普利麻在麻醉癫痫病人中的技巧与实践’。我想,伯父一定是因为它而抓狂起来。”我听了点点头,忽又觉得不对,暗道:“难道他伯父还会英语不成?即便是会,也不可能连专业术语都看得懂吧。”



    “杜先生,我相信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你口中的走zi派。”就听穆察用略带解嘲的语气宽慰着躺椅上的杜云溪,然后接着道,“我数三声,这里将成为你的过去。听着,如果想离开那里,就伸出右手食指,我看到后会立刻数一二三,到时你就没事了。”



    杜云溪还想争辩什么,却见穆察用手在他眼前一比划,“一——二——三!”他随即闭上眼,倚在椅背上,神情安详起来。我见到此境,忙走过去拿起穆察的录音笔,记录下他们的对话。



    “告诉我你在哪?”



    “我在一间屋子里……我在练字,周围摞着很多书。”



    “那是些什么书?”



    “我看不清封面,有上下《论语》什么的,还有几本外文书。”



    “你为什么看外文书?”



    “不知道,它们就摆在那里。”



    “然后呢,周围还有什么?”



    “不知道,我看不清。啊?我听见有人在笑……”



    “是谁?有几个人?”



    “有许多人。为首的人很高,胳膊上带着标,是红卫兵。”



    “到底是谁?长什么样?”



    “我跟在队伍后面,看不见他的样子。我们都在笑,我也在笑。”



    “你们为什么笑?”



    “因为对面有许多人在哭,哭得很难看。”



    “是谁?”



    “很眼熟,叫不出名字。”



    “是你叫不出,还是不想告诉我?”



    “不想告诉你。”



    “没关系。这些人为什么哭?”



    “他们家儿子搞反动宣传,被抄了家。”



    “你跟被抄家的人熟吗?”



    “说不清。不能说。我正在数粮票……别打扰我。”



    “你手里有多少粮票?”



    “这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喂!别走!等等!”



    “你说谁别走?”



    “梅子。”



    “这是一个人名?男的女的。”



    “明知故问。”



    “别走!梅子……”



    “她走了?为什么?”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了。”



    “因为我很冷。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眼前只有一扇铁门,有个警察给了我两下,然后把我关在这儿了。”



    “你在监狱?”



    “不知道是哪?我问问我旁边那间的人。”



    “他怎么说?”



    “我听不清楚。啊!啊!”



    “你怎么了?!”



    “有大夫和护士们来了。他们揪着我,要压榨我!他们是走zi派!救救我!救救我!不!”



    就见杜云溪双手挥舞着,表情显得很痛苦。这时,他右手立起食指,不住地颤抖着。穆察一见,忙道:“安静下来,我来救你了。听好,一——二——三!”杜云溪忽然倒下了挣扎的身子,随后张开双眼,左右瞅瞅。十几秒后,眼神收缩,又回到了之前恍惚的状态中。我走过去为杜云溪端了一杯水。他一仰脖将水喝下去,然后蜷缩在躺椅上,好像要睡觉。



    杜小晨见了,纯美的面庞又忧虑起来:“穆先生,我伯父他怎样了?”穆察眉头微皱,对道:“杜女士,事情看来比我们设想的要困难。”我不解道:“明秋,你难道真信了那老人凌乱的言语?”



    穆察看了看我们两个人,对我们焦急的面孔说道:“我知道,妄想症患者的言语向来不可轻取,因为其中大多数都会扰乱视听。但是杜先生的描述却很有层次,像一件事情中的几个断面。只不过,他落下的远比透露给我们的信息要多,所以我们听起来不知所云。杜女士,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就要弄清杜先生的过去。这个过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长一些。眼下除了催眠诊疗,在下也没有好的办法。杜先生有没有贴身的物件?我们也许可以利用其中一些线索,进行外部调查。”



    杜小晨却果断地摇摇头,说道:“伯父在精神病院这么多年,早就孑然一身。除了他脑子里残存的记忆,什么都没了。”



    穆察表情里有点失望,随后快步回到办公桌前,拿过病历本边写边说:“病人杜云溪,初步诊断为迫害型妄想症。需要至少三个周期的治疗,每周期是十五天。第一周期每隔两天过来一次;二周期五天;三周期七天。建议你请一个长假,或雇佣护工日夜看守他,以免他独处时做出什么非常的举动。经验来讲,他最近的作息失常是出现极端行为的明显预兆,一定要注意。”说着,他将病历本交给杜小晨,同时补充道:“对了,你是会计吧?”



    杜小晨被这句题外话一惊:“嗯?您怎么……知道的?”我正在旁扶起杜云溪,听到穆察的言语,虽见怪不怪,只是仍很好奇。



    穆察说道:“是你的手指。你右手食指根部有一圈红色印迹,说明你的工作需要长期带指套。但你不是护士,因为护士如果带指套,五个手指都会留下印。只有会计,是单独一个指套。”“是的,的确是这样。”杜小晨用略带伤感的语气回应着。



    我们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忽然,杜小晨眼圈红了,哀痛地说道:“为什么,是什么事情会使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她凄婉可怜的样子,想说些话来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年文ge。”穆察垂着头,语气忧闷,“‘与人斗,其乐无穷。’那些动乱的日子里,不知毁了多少英杰。想想看,倘若父与子、兄与弟、夫与妻之间都要划清界限,生活会是多么的黑暗。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大概是体会不到了。但是像杜云溪老先生这样的人,整个国家又何止千百万。杜女士,还是先送他回去吧,我们后天见!”



    我们把他们二人送出门后,我对穆察道:“明秋,一个在外国上了这么多年学的人,为什么甘于回国仅仅做一名整日数钱的会计?”穆察有点惊讶:“什么?子冯,她是留学生?”“是啊,她亲口跟我说的。”我对道。穆察忽然变了个轻松的表情:“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就是这样吗。”



    料想到明天周一又要开始上班,我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哎,烟味还是没有散。如果是杜云溪,会不会大喊道:革命无罪,吸烟有理!



    我想,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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