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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廖家往事
“这是什么？”马天召指着墙上的黑布怒视廖老太。
见到事情败露廖老太捂着脸嘤嘤的哭泣起来“造孽啊，都是我造的孽啊！”
“哎，我跟你们说吧，几位高人莫要为难她，这事都怪我。小召啊，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叫你。其实在薛家看到你，我就认出来了。只是因为心里胆怯并未敢跟你搭话。二大爷早就听你薛家婶子说过你，知道一些你的能耐。所以就更是怕你。”乾老头在一旁低头说道。
马天召三人也不搭话，静静的听着。
“这事啊，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当时你廖婶，哦，这么说行吧？”乾老头看了看马天召。
马天召摊了摊手示意继续。
“你廖婶当年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神了，看事那叫一个准啊。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找她看。日子过的也不错，育有三儿两女。当时在这边算是很有威望的人。”乾老头拿过炕边的毛巾给廖老太擦了擦脸“这儿子一天一天的大了，到了结婚的年龄，个个都的花钱。而且我们这边的彩礼高啊，那个年代娶个媳妇就得过个三万两万的彩礼，大儿子，二儿子还行，到了老儿子这，真是没什么积蓄了。迫于无奈，你廖婶给人看病开始明码标价，原来都是凭赏的。起初几年也都挺好，赚了不少钱。也给老儿子娶上了媳妇。”乾老头从包里拿出一根旱烟点着，猛吸了一口“直到有一天，一个市里的人来找你廖婶看事，说他家女儿得了白血病，问能不能救救她，你廖婶也是财迷了心窍，收了那人一万块钱，说是能帮着整好。当时一万可不是小数目啊。结果可能是因为信了你廖婶，耽误了治疗时期。他女儿就这么死了。那家女人来你婶子家闹了好几次，还把你婶子送进过局子里。最后也没得到个说法，一怒之下那女人半夜在你廖婶家门前树上上吊死了，还留下几个血字，说要你廖婶家三倍偿还。吓得你廖婶就搬到了前门坎子。这第二年春天，她大儿子去耕地，也不知怎的就被自家老牛踩折了双腿，身上也有伤，从此变成了瘫子。又过一年，老二去山上砍树，一头栽进了山崖下。等村里人找到时，已经被啥啃的就剩下骨头。老三紧接着就带着媳妇搬走了，至今没有音信。”说道这，廖老太太放声大哭起来。
乾老头拍了拍廖老太太后背安慰道“都过去了，过去了。”
“那后来呢？”马天召点了一支烟。
“也不知道是那个诅咒还是啥原因，她大姑娘有一次去河里洗澡，淹死了。人捞上来都泡浮囊了，太惨了。你廖婶这才害怕起来，赶忙吧老姑娘送到南方一个亲戚家，再也没让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凤二爷指着黑布上的名字问道。
“别急，别急。这就说到这了。”乾老头看了看凤二爷“自从他家老二摔死后啊，她男人就开始埋怨她，有时喝完酒还打她。有一次喝完酒躺那不知道做了个啥梦，起来就大喊不想死，别杀我。当天拿了个包就离开这地方了。后来听说是回了东北老家。我呢，本来跟你廖婶就是一副架子，我是二神，也就是帮兵。自从你廖婶家出了这些事后她也没处可说，就经常跟我诉苦。这时间久了就彼此产生了感情。”乾老头握着廖老太太的手。
“好了有一年多吧，你廖婶怀孕了。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真是高兴的不行了，你乾大娘不能生。这辈子也没给留下个种。当时你廖婶也是很犹豫的，怕别人闲话。不想生。但处于想报答我对她的好，最后还是吧她生了下来。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婉莹。就这样，我两头跑，跟你乾大娘就说有出马的活。日子平平静静的过了有十多年。当时的我感觉特别幸福。”乾老头似乎回忆起美好的事，露出了一脸幸福的表情。
“哎！”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直到有一天，事情还是败露了。你乾大娘发现了这一切。跟我大吵大闹了三天。后来渐渐的消停了。后来好像是默许了这件事，有时还会让我带婉莹回来吃饭。说毕竟是我的骨肉。我这时是欣喜异常啊，认为她是个懂情理的女人。倒是自己对她的歉意越来越浓。所以很多事我都由着她。直到婉莹十六岁生日那天，我去镇上想给婉莹买个蛋糕。就留她和你乾大娘在家。等我回到家里，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你乾大娘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手里拿了把斧子。面前是婉莹的尸体，肢体已经残缺不全，手脚都没了，脑袋只剩下半个，剩下一只眼珠也冒了出来耷拉在脸上。肚子上有个大窟窿，肠子撒了一地。
我叫醒你乾大娘，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就像发疯了似的，见人就砍。没办法我只好把她捆在凳子上，匆忙去了你廖婶家，到她家后还没等我说啥，就看见她瘫在地上哭，跟我说婉莹的魂过来找过她了，说她死的好惨。被乾大娘砍了十多斧，胳膊腿被野狗啃了去。要她妈给她葬在极阴之处，她要化身厉鬼报仇。”说道这里，乾老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墙上的黑布。
“并且让你廖婶用她半个头盖骨烧成的灰拌着白灰在黑布上写下她的名字挂在墙上供起来。我当时也是糊涂，拧不过你廖婶，也就答应了她。等我们把婉莹剩下的尸体安葬好回来，发现你乾大娘已经死在家中，死相十分恐怖。好像是被活活吓死的。至此，那城里女人说的三倍偿还也就算是了了。”
说到这，乾老头变不在做声。
“那之后你们又干了什么？”马天召见其不说话了，追问到。
听到马天召这么问廖老太太和乾老头惊恐的看着墙上的黑布单。
“她今天受了伤。出不来，但说无妨”马天召向二人挥了挥手示意其不用担心。
“我来说吧，”廖老太从刚刚的哭泣中缓过神来“之后我俩因为思念这丫头经常去坟头看她，可你知道那是个养鬼之地。没过多久她就化身成鬼出来找我，但还是一副残缺不全的模样。开始时她求我帮她，说她这样残缺不全都没有办法去投胎。我就问她该怎么帮。她说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用人的信仰之力，享受供奉香火。这样他就可以通过愿力慢慢修复自己的身体。我受不了她的哀求，边答应了她。此后有人找我看事我就说他家有堂子，得出马。然后跟老乾我俩配合，让婉莹上人身报名。她们都不知道这些堂单的背后都用人血写上了乾婉莹的名字。”廖老太太一脸后悔的样子“出了大概十家的时候，婉莹的身体已经基本补全。这时候我就想停手了，但是她的能力越来越强。一改之前苦苦哀求的态度，开始威胁我。折磨老乾，可能你也看出了，我们两个身体，面色都不好。这都是被她折磨的。她得到了愿力的好处，越来越凶厉。也就越发贪婪。控制着我俩替她出堂，哎。。悔不当初啊。”廖老太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可知道你们做这些事，坑害了多少人。这因果，业力你们背的起吗？”听完廖老太的诉求马天召怒斥道
“作孽啊，作孽啊。自打我开始有了贪欲那天，仙家们就一个接一个的走了。我这里早已经是个空堂了。”廖老太摇头抽泣着。
“我们自知已经酿下大错，早已无法逃脱身下十八层地狱的命运，于是便更贪恋人间这几年。结果是越陷越深。”乾老头痛苦的摇着头。
“哼……”马天召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凤九归“二爷，这两个堂单你先处理了吧。”
“嗯”一向没溜的凤二爷此时也是一脸凝重，显然是被这些作孽之事给震惊到了。
凤二爷左手提起马天召撕下的红布，右手拿着火机从下角将堂单点燃嘴里念到“诸位仙家护法地府神灵。今日及我之手剪断廖府对诸位之牵绊。望诸位今日后能得高马登高科，彰显大德，四海扬名啊……”说完凤二爷也不管正燃烧着的堂单双手合十，三拜西方。然后伸手抛出堂单大喝一声“解缘归山！”只见抛飞的堂单瞬间被火光笼罩，待落地后已然烧成灰烬。
收敛心神，正在凤二爷准备处理那黑布堂单时，一阵阴风嘶嚎。乾老头和廖老太太吓得在炕上蜷缩成一团。
阴风拌着黑雾从门缝窗边大量涌来，黑雾里仿佛有个青面獠牙的人张着血盆大口。
只听旁边小六子大喝“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