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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想说，但我的确很为米歇尔遗憾，她失去了一个不错的粉丝。”在布鲁诺强烈的邀请下，鱼诺不得不说出一个答案。但他并未如布鲁诺暗示的那般附和布鲁诺。当他看着布鲁诺兴高采烈的模样时，不知道为何，鱼诺感到他仿佛一个浮在水面上的幻影。
也许是因为通常来说的嫉妒？
“嗯，看来你们进展得不够顺利？”听了鱼诺的回答，布鲁诺的笑容僵了一下，“或者你还是对从前有些介意……”
“我只是觉得你同从前有点儿不一样……抱歉，我可能是最近经历了太多事。但我的确觉得我丢了一个名叫‘布鲁诺’的朋友。”鱼诺盯着布鲁诺的双眼，感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慢慢失去了力道，“就在一段短得让我无法相信的时间内……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也许我只是在用另一个世界的标准看待你们。”
“……鱼诺，如果让我来说，你的确太不了解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你的魔法让你太了解人心。”沉默了一会儿后，布鲁诺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当看着那些人心的时候，你大概忽略了我们并非是以心生活在这世上的。”
“那时候，你的确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家伙，但那是他有点鲁莽的完美自我。那时候他处在一个某种程度上让他意识不到现实世界的状态，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冒险、取舍，完全没有顾及其他。当然，那时候的他刚刚从贫民窟走出来，本就拥有天生的勇敢。”
“可是在宾&斯拉夫公司舍弃布鲁诺的之后，布鲁诺只是丢掉了一个职位，他反而更有名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获取各种奖励和荣誉，这本是我应得的……而且你知道，重新回到工作中后，身边的一切都让我深切地体会到我身处于现实中，我需要浸没在这种现实中，冲出这种现实的边缘对我而言很可能不再是一件好事了，而且，你知道——现实在看着我，它们都知道我应当是怎样的，这就是所有超级英雄都要有一套战衣的原因。那不止是一种标志，而是为了让拯救世界的行为没有那么可笑！”
“还有艾可儿，你可能会以胜利者的姿态认为我不是那么爱她。你可能会以为她的价值只在于她和米歇尔是那么不同，而且她看上去是那么依赖我，并且她还可以为我营造一种有了灵魂栖息之所的错觉，无论我们是否真心相爱。”
说到这句时，布鲁诺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涌上一片潮红，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几次，显得有些过于激动。
“当然会这样，你的世界是如此缓慢而优雅，所以我可能是一个朝秦暮楚的人。但我们所站立的世界是站立在所谓网络上，以几何数发展变化的，看看我的衣服，它们多么色彩斑斓，这就是人类的本性。在你的世界，人们可以咬住一件东西，钻研得很深很深，而对我们而言，世界是一个巨大的乐园，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排队也不可能玩遍。大多数人都飞快地品尝一件件事物，如同飞快地踩过一个个浅水坑。”
“所以你不明白艾可儿是多好的女孩。我承认她几乎没什么本领，连我高中的课本对她而言也像天书一样，但她却懂得该如何尊重并侍候读书人，而不是卖弄唇舌。她习性奢侈，但凡遇到女人总要攀比，她让我的信用卡上总有赤字，但这些赤字让我相信她是靠我活着的，我很自豪，并且不用担心某天的某个黄昏会突然启发她什么关于爱的想法，让她离开我。她做前台确实是为了结识优秀的男人，但这无可厚非，这大约就是她那样的女孩该做的，而我就是她要结识的男人。至少她没有像她的小姐妹那样，穿着如同上衣的裙子出入于夜店或者在社交APP上放肆地卖弄，虽然她们确实很美丽……”
布鲁诺用自己的食指在鱼诺面前摇晃着，同时用另一只手拿出了裤袋里的最新款手机，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调出了一个界面。
“你看，她的昵称是艾比，她就是艾可儿的小姐妹之一。艾可儿经常同我谈论她是多么好的人，她的品味是多么高雅。但我告诉你，艾可儿用的所有东西永远比她高出一等，这些都是我为她赚来的，这已经是这世上屈指可数的品质，所以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这当然和魔法世界所定义的爱不同，但在这个时代，我可以毫无愧疚地说我就是好男人。在我们这里，绵长而纯粹的爱只能用来娱乐，这样才能保证大家都远离伤害，充满安全感！而这个艾比，无论她其实是怎样的人，无论她多么众星捧月，独立特行——甚至我们来到这里旅行也是因为她的推荐，但她始终在娱乐大众，娱乐男人和女人们。而在这种广泛而光鲜的娱乐中，观众不是坐在评委席上的，而是坐在斗兽场特等席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