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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发生了什么。”
忽有气息凌厉磅礴之极，难以诉说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做为修士境界越高越能感到那种压在心口喘不过气的感觉。
雪白面具下的人望了过去，汤玉成也看了过去。
他感到忽冷，脊梁仿若被冷风激打。
他已经中期聚灵，却还能感到这种莫名的恐惧，那并不遥远的方向究竟发生了什么。
前段时日楠香那边也发生过同样的称之激烈的大战，整个天色被染成一片漆黑，夜幕降临如野兽的獠牙将天空一口吞下。
汤玉成猜到了那次出手的人是谁，但这一次他猜不出。
只是同样能感受到的是那种无力感，他什么也做不到，除了眼睁睁看着。
曾经是，现在也是。
前一次那一战足足震慑住了整个边疆，赵吴两国莫敢妄动，巫族更是被震慑的后退数里。
这一次大战发生的很突兀，大军中已开始躁动，修士也开始多有不安。
退吗？
“稍安勿躁。”
雪白面具的主人开了口，声音微颤但还算镇定。
他知道汤玉成惧了，尽管他刚进阶按理来讲应该更自负才是。
但百年修为来之不易，汤玉成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反而更加惜命，而前一次那场大战他曾小心翼翼靠近过，没有所感反而还道心受挫。
死亡总是让人恐惧，尤其是死亡本身。
“他们那样的人物举手投足便是惊天动地，他们知道出手的分寸，不会有事的。”
应该吧···
他心里却加上了这么一句。
“现在出兵，可兵分三路，以两路佯攻牵制，然后再一剑封喉。”
他再次开口提议，这一次他的语气要强硬的多。
这本就是他的专利，调兵遣将方面汤玉成给予了他绝对的信任，不仅是这方面还有很多，任凭他发挥自己的野心和权谋。
“在这时候好吗，军心不稳。”
“然而对面也一样，而且是两次。”
汤玉成双眼微眯，嘴角渐渐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那就出军。”
···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萧寒玉站在楠香城的墙头眺望远方，那抹悸栗仍旧如影随形。
远方隐约传来轰鸣声，据探子来报是从边疆方向传来。
如此遥远的距离声响却能隐约传入楠香城的耳中，除了他们耳力不凡之外更说明了发出响声的人实力有多强横。
经过姬思邪与林长仙的夜幕拉锯战后，萧寒玉本以为已然麻木，但那声响每一次传入耳中时依旧是惊心动魄。
那两个交手的人是谁已无所谓，他们也不在乎，姬思邪的存在书院的去向，此时的楠香就像座客栈，人来人往人去人走，他们留不住的。
“边境那边要打起来了。”
月少旭不知从何处走来。
萧寒玉皱了皱眉，嘴角微扬正欲开口，月少旭却眼神转向他说道，
“我很担心你哥，也同样担心楠香。”
萧寒玉冷哼出声，脸上的不屑没有丝毫掩饰。
在他眼中月少旭一直是个小人，这跟书院无关，完全就是针对其个人。
“聊什么呢？”
一个很贱的声音传来，然后随其而至的是一个宽广的胸襟将二人搂住。
薛万奇搂着二人亲密无间，三人就像多年的挚友。
但奈何一个无心，一个恶心。
萧寒玉立刻推开薛万奇，然后看了眼身上，那眼神仿佛刚刚碰了一坨牛粪。
即使薛万奇是‘腥龙潭’的人，而‘腥龙潭’如今是楠香的贵客，但他仍旧毫不掩饰对此人的鄙夷。
薛万奇不以为然，甚至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那嫌弃的眼神，他看了月少旭然后继续问道，
“密谋什么坏事呢，算我一个呗。”
“你不好好跟在你师姐后面，到处瞎晃悠什么。”
说到师姐，只能是唐书怡了，而说到这萧寒玉身子又稳住了。
“师姐说我们几个是同龄人，所以让我多来和你们待待。”
“有什么好待的。”
“打探情报呗，像楠香的、大唐的、书院的都行。”
“···”
“你还真是实话实说呢。”
萧寒玉无言以对，月少旭也是苦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那些有的没的废话有什么用呢，反正都心知肚明，像我们‘腥龙潭’虽有野心但止步与宗门派系，所以需要与楠香这样的家国合作，就像‘逍遥宗’与吴国那样。”
“而楠香如今危在旦夕，也需要‘腥龙潭’的实力来震慑联盟，所以大家都是互相利用吗。”
“包括大唐还有书院也不是一样，大唐需要楠香来分担军事上的压力，而书院也肯定希望楠香‘腥龙潭’能分担修士方面的压力。”
薛万奇侃侃而谈，倒是看的真透彻，只是不知道这些说法是他自身想的还是听说的。
又或者是唐书怡让他讲给他们听的。
听了他的话后萧寒玉没有再想着离去，而是留下认真想了想。
“前方打仗了。”
薛万奇看向前方，那里除了茫茫一片的白雪再无其他。
但他口气罕见的认真，他的视线清澈透亮，仿佛真能看到遥远的边关。
“你到底什么境界了？”
月少旭突然问道，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此番再见薛万奇对方实力明显不在容易看透，尤其是力气方面，有好几次连他都不容挣脱。
薛万奇邪魅一笑，自负的以为很帅实则很贱。
“你猜。”
“我靠，真遇大机缘了？是捡到寄宿着高人的宝物了，还是遇到神兽了？”
“其实是不小心跌落山崖发现一神秘洞府，然后寻到无数秘籍。”
萧寒玉心中原本生出的一丝逗留就此烟消云散，月少旭与薛万奇的谈话简直神扯，问题是二人还能聊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去前线？”
“为什么？”
“凑个热闹。”
“嗯···走。”
萧寒玉还没走几步，身后二人已经消失不见徒留几句话仿佛还在原地回响。
萧寒玉一脸疑问外加凝重，去前线这种事那两个家伙就像谈论饭后甜点那样轻描淡写，而且说走就走的态度近乎狂妄自负。
他们没有知会一声自家长辈，甚至没有带一兵一卒，就两个人携手共赴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两个疯子。”
萧寒玉转身走去，他去过前线深知前线凶险。
尤其是在修士方面本就人数劣势，单独或者人少根本不敢乱走，很容易便被对方逮住机会一击袭杀。
他不想去理会那两个疯子，甚至不想去告诉二者身后的势力，就当一切都没听到便是，问起也一概不知。
萧寒玉走下墙头准备返回宫中，楠香的街上行人依稀，可能是因为大雪的缘故，也可能是姬思邪与林长仙一战的余威仍未退却。
他本是挺拔的后背突然弯下，他的背影看上有些佝偻。
“***！”
他低吼一声，怨气在心中积蓄多日。
萧寒玉挥袖传出一击剑气，然后转身一跃越过墙头然后飞了出去。
···
···
月少旭他们还是去晚了，赵吴的大军动的很快，三路人马同时出动楠香方面几乎是被动作战。
巫族虽然没有趁此出兵减少了部分担子，但在援军未到的情况下直面赵吴数十几万的兵马这无疑是场苦战。
半日之内，楠香便已死伤万人。
两军交战其中最让人意外的便是吴国，吴国国力仅略胜楠香，但论军力绝对是大明皇朝垫底。
然而今日的吴军俨然是一支虎狼之师，凶猛残暴嗜血獠牙。
若非亲眼所知，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是大唐的铁骑。
不仅仅是军队方面，修士上楠香更是被碾压的一塌糊涂，直接被对面的修士打的闭门不敢出面。
边关城寨后的那座高塔上，一层薄膜还在苦苦支撑着，塔外数十名元婴各自施展法术毫不留情的统统轰击在塔上。
震动与轰响声不绝，但里面的修士难以回击，一旦打开护罩没人能从如此强度的攻势下走出甚至反击。
“退！”
“退！”
“再退！”
这是楠香军内听的最清楚的话。
遮天蔽日的箭矢落下，如箭雨密密麻麻，城头上的弓弩手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而赵吴那边根本不在乎箭的数量反正直射墙头就是要让楠香的弓弩手没有作用。
开了奇经的步卒顶着沉重的护盾在前，身后是一架架攻城器械。
没有城墙上的弓弩巨箭这些攻城器械很快便会被推到城门口，只需一波便可破开所有城门大军便可直杀而入。
一架守城用的巨型弓弩缓缓转动，泛着寒光的箭头对准了城墙下越来越近的攻城器械。
那巨型弓弩没能射出，因为驾驭的人被一杆长矛带走，穿透了胸膛。
赵吴的配合极为默契，射箭的队伍分为三组，一组射出第二组立刻跟上，第二组发射完毕后第一组重新上箭待第三组射万第一组的人马再重新轮换上。
除了弓弩手之外，赵国还有专门的持枪人马，这些人都是‘素雷堂’出来的弟子，手劲极大，长枪从他们手中飞出一根根化作游龙。
楠香方面冒死数十人护着终于有人驾驭巨型弓弩开始反击。
城墙后的投石车与城墙外的投石车相互太会投掷着燃烧着烈炎的大石头，一颗颗石头宛如火星天降在人群中造成巨大的损伤。
楠香此刻打的憋屈，他们没法正面对抗，被压着又只有助长敌方士气。
镇守边关的大将没法走出城门带队冲杀一波打停对方的攻势，僵持之下城破只会是时间问题。
箭矢还是骤减，天空中的浅阳终于能够重新落下。
交战之久，即便是两国的弓箭手相加在一起但不停歇的射箭箭矢终究还是消耗不起。
这是反击的机会，城墙上的威胁变小他们便可全力守城。
砰的一声，整个城头都开始晃动，大将们往下一看，只见两个城门已被攻城巨锥狠狠撞击。
“放箭！快放箭！”
“守城巨弩！”
本以为再现阳光便是迎来曙光，迎来曙光便以为看到希望。
但一切都是以为。
箭矢再次袭来，如永夜将曙光吞没，赵吴两国拼尽了最后的箭矢只为给攻击城门的士卒争取一丝希望。
砰！砰！砰！
这一声声仿佛撞击在每个楠香士卒的心脏。
随着巨响声一座坚硬厚实的城门终于被撞破，赵吴的士卒朝着缺口涌入，就如同狼入羊圈一样，一场血腥盛宴就要登场。
然而躲在城门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弓弩手们纷纷出击，箭矢一出便是数十条性命就此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