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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仙噤若寒蝉。
法术碎片连带着被腰斩的那丝仙气回到了林长仙的身前。
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姬思邪依旧保持着神魔并存的姿态，妖邪的可怕，甚至脱离了人的界线。
林长仙一眼看去，仿佛能在姬思邪的身后看到一个魔与一个佛的身影。
但管你是魔是佛，他那毕竟是仙气，仙人的仙气，他怎能毫发无伤，怎么可以毫发无伤？
“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长仙忍不住询问，那丝仙气可谓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但这资本却没能伤到对方一根毫毛，这种挫败近乎前功尽弃一般。
“你小觑我了。”
“狗屁！”
姬思邪的说法与不说有何区别，先不说他从未轻视过对方更何况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小不小觑。
仙这个东西，本就是天差地别，带仙的东西凡人之躯硬撼与以卵击石又有何区别？
“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长仙眉头皱的深，问的话很沉。
心中一块大石头几乎堵住了他的心方，压的他不敢喘息。
书院院长的身影时而忽闪，他顿了顿看向姬思邪眼神之中忌惮之极。
“不过是仙人赠下的一缕仙气罢了，与真正的仙人出手相差悬殊。”
闻言林长仙眉头皱的更深，但随即挑了挑脸上满是讽刺之意的说道，
“说的好像你跟仙人交过手似的。”
“···”
姬思邪没有回答，只是这样看着林长仙，似乎他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不可能···”
林长仙眼神之中是不可置信，他摇着脑袋说服不了自己，因为那实在是滑稽之谈。
姬思邪神通辗转，身形并未改变，那头上单独一边的犄角更是显得可笑。
但可笑吗？
至少林长仙此刻要笑也只能是苦笑。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施展出那一击法术的缘故，也可能是脸上流了太多血的原因，又或者是相信了对方而感到无力？
这些或许都有，他捏起一指的仙气顺着喉咙放入体内，随后皮肤表面散发出要射穿肌肤的光泽。
只是一瞬间，不管是黑暗还是吸入体内的毒气，又或者是身上的伤势都被仙气洗涤。
林长仙收起了表情，脸上多出一抹狠色。
长出口气，啊看向对方然后问道，
“所以当年？”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似乎能概括整个过去，林长仙话说的很隐晦但姬思邪听得懂。
他没有立刻回答，抿了抿唇像是在组织语言，那段过往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甚至可以说的确有些滑稽之谈，但却又是那么真实的发生了。
最后他没有选择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林长仙倒吸口气，嘴角有些抽搐事情的真相他还是无从接受。
太多的理由无从适应，尤其包括姬思邪还活着这一点。
“那一次没有死，代表我还有未完成的事，在那件事没有做完前我不会死，谁也不能。”
姬思邪用平淡的口气说出让林长仙肝肠颤栗的话，他能从姬思邪的话中听出对方的野望，那种欲望比他们这些的野心更大，所及更远，所以区区一个皇朝拦不住他。
不对，林长仙看着姬思邪的双眼，尽管此刻两个眸子都已不一样，但那复仇的野火却是一样的。
皇朝拦不住，人间也拦不住。
对方的目标不在地上在天上。
他抬头一看，此刻哪来的天啊，都被黑暗浸透干净了。
“我信了。”
林长仙开口，他略微低下头看上去就像是妥协。
随后林长仙猛的抬头，吐出一口冷箭直射姬思邪眉心。
姬思邪身体向后仰去，身躯一僵像是受了重创。
那口仙气从林长仙口中吐了出来，此刻正中在姬思邪的识海处。
“但你说你不会死，我不信。”
林长仙恶狠狠的说道。
···
···
黑色的夜幕如噬人的血口，无人靠近更别说上前一探究竟。
但两个鬼魅般的人影却是在夜幕外晃悠了许久。
“进不去···”
霜愚开口，而丰司烙无感。
精神系的霜愚都没法找到漏洞那他就更不行了。
而强行进入很难，若他二人联手强行撕开黑夜可能会导致整个夜幕崩塌，以黑暗笼罩的面积来看若是坍塌下造成的伤亡可不是小数。
“等？”
丰司烙问，霜愚那只瞎掉的眼睛重新睁开，里面是寒光四射穿透夜幕下的黑暗照进深渊里面。
而深渊里面是看不透的雾，任他眼光再强。
霜愚皱眉深思，丰司烙则是烧出一片大火照亮黑暗也试探性的去燃烧夜幕。
随之的是天地动荡，夜幕像是受了惊的猫开始蜷缩身子，身处这黑暗之中的他们就像猫身上的虱子要被压扁。
“还是算了···”
没有等到霜愚开口丰司烙便放弃，他转身竟是要走。
霜愚顺眼看去心中若有所思。
丰司烙走的很干净利落，霜愚猜到了他是要去干吗，他没有阻拦也没有一同而去，他只是站在原地就那样默默的站着。
···
···
楠香城内举火照明，护国大阵更是将火光与温度包裹的很好。
很多人已经退了回去，面对黑暗的纷扰他们无能为力，包括他们的君王，新进的聚灵剑修。
萧敬生很果决，直接退回寝宫，仿佛天上的一切纷争与他无关。
他可能是去炼化刚刚进入聚灵后体内的灵气以及稳固境界，这是其他臣子的想法，也是唯一认为合理的想法。
但其他人做不到像萧敬生那般恬静淡定，其他人还站在黑暗下，穿过护国大阵看着天空等待和黑暗的退去。
随后他们迎来的是书院的一众先生返回。
月少旭几人都不好过，身上大小伤势数之不尽，尤其是苏言蓝泓破境迫在眉睫所以与丰司烙的交手更是毫无保留以死相博。
二人落地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打坐练功，李雨清伤势较轻抬头望向天空在等待结果，而姚师姐站在蓝泓苏言二人两旁静静的站着。
月少旭左右扫视一圈，元婴修为的不下十个，基本楠香除了萧敬生之外大部分高手都已在此。
萧寒玉也在，但萧遇兰不在。
这让他很诧异，看向萧寒玉的眼神也就有些怪异。
萧寒玉本就对月少旭不爽此刻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之后更是面露不快。
不过月少旭很快将目光收回，然后再未看过对方一眼。
萧寒玉眉头挑动，脸上不快没有随着对方的目光收回而收回。
没了萧遇兰，在场的楠香官员修士还是将领无一都以萧寒玉为马首，尤其他本就是太子，太子面对书院的众人没有好脸色他们之中大多也都表现出不太友好的眼神。
他们之中大多本就是萧寒玉的人，更别谈此刻楠香的上空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书院的人而引起的。
若非萧遇兰还有萧敬生的缘故，或许那眼神就不止是不友好那么简单。
这样的眼神月少旭很熟悉，从他进入书院一来这种眼神一直伴随他至今。
所以他不在乎，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就更加不在乎了。
因为这些人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干瞪眼又如何。
若非李雨清心有所虑，他只需一个眼神便可惊退所有人的目光。
月少旭走到蓝泓苏言身前，二人盘膝周身灵气稀薄。
没办法，萧敬生进阶已经耗尽了楠香城周围几十里的灵气没留一丝剩下，他们二人单论一个想要在萧敬生入聚灵后几个时辰的时间内再次进阶都是天方夜谭。
蓝泓最先放弃，率先睁眼。
平息了一身伤势的他微微颤抖着身子从地上起来，而一旁苏言似乎仍不可罢休。
“真够倔的。”
月少旭听闻蓝泓这样说翻了个白眼，心想若不是你确实无望不然你肯定比苏师兄还倔。
他没有开口说，实则他也倔的要死。
他想进阶元婴，渴望不低于蓝泓苏言，不然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跟着一群元婴加上一个聚灵初期便去挑衅一名高阶聚灵。
蓝泓环顾周围一圈，众人不善的目光他收下了。
他走到月少旭身旁，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月少旭一愣，然后看向蓝泓蓝泓对他笑了笑。
蓝泓的掌心很温暖，这不像他的手，他的手应该如寒冰般冷硬。
“这是···灵气。”
月少旭是真愣住了，他看向蓝泓蓝泓撇嘴一笑颇为不屑。
这不是对他的不屑，而是对那些聚集的灵气，萧敬生吃完后的残羹剩饭，对他来说此地进阶聚灵本就希望渺茫，攒着丁点灵气死揣着不放这不是他的风格。
这些灵气苏言用不上，不如给月少旭消化。
此地只有他还是金丹。
月少旭心领神会，立刻盘膝坐下开始炼化，蓝泓放下手后走到了李雨清身旁，周围的人显得有些多余。
“等？”
蓝泓问了与丰司烙同样的话。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疑问句，很多人心里都有答案，像萧敬生秋云机那样的已经妥协于答案之中。
他们这样的人这样的实力除了等又能如何？
李雨清回望一眼，但眼神中却是不屈。
这是书院惯有的眼神，但只是对他们自己而言很少表露于外。
蓝泓猜到了李雨清的想法，皱了皱眉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直到眉头舒展开后才说到，
“二师兄算无遗策，他那边没有动便是相信大师兄。”
是这样吗？
李雨清扪心自问，大唐那边就二师兄一人，浅浅与小晓又很难帮上忙，如果出了问题二师兄一人真的应付的过来吗。
只是一想自己是此地书院修为最高的人，怎么能先失了理智呢。
一看蓝泓仍旧盯着他，他回了一个眼神，在蓝泓蓝色的瞳孔中亦如当年。
···
···
大唐。
李雨清的担心不无道理。
朝中随着一波震荡过后，宫内是一片狼藉。
没有修为的臣子被震的肝胆欲裂，即使是那些皮糙肉厚的武将，通了八脉入微过后开了守宫的也是承受不住，一口口鲜血从嘴角流下。
大殿之中锦衣卫与血衣卫的人马几乎占据了每个角落，即便那个空无一人的龙椅处也是站满了人。
太师李彦甫上前，身前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拦下了大部分的震荡冲击，若非如此可能朝中官员便要死伤一片。
当然除了他之外，更多的能量冲击其实是另有人拦下。
左丘庭浑身沐浴鲜血站在最中，难以诉说的狼狈几乎是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