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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天传 第四卷 乱世离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目锁楠香与月扰人心

作者:若花怨碟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8:5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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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场面一度很安静,迦尔索挑了挑眉,这个动作在这句话之后显得格外不屑。

    然而迦尔索自然不是这么个意思,他挑眉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

    杀了书院大师兄。

    这句话仿佛回音还在耳边持续不绝,迦尔索很想笑,但他才察觉自己还映在对方的瞳孔内,一举一动对方都清清楚楚,笑这个动作实在不妥。

    “你觉得可笑?”

    对方开口问道,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恼怒。

    “大人勿怪,那书院大师兄实力即便不是‘渡真’也很有可能是聚灵巅峰,这样的人想要击败都实属困难,更别谈击杀,当然我并不怀疑大人的实力,只是大人现在肉身欠佳,而那霜愚只是后期聚灵···”

    说着迦尔索很恭维的低下了头,他本以为对方会动怒,却没想到对方点了点头竟是认可了他的话。

    “你说的对。”

    迦尔索一愣,不知为何对方这么快就改变了注意,但突然他身躯僵硬,恐惧涌上心头。

    他抬头,对方还在原地半依半躺,但在他眼中那是一头匍匐着身子,正紧紧盯着他的野兽。

    黑袍一动,黑袍下的手隔空一抓便扼住了迦尔索的喉咙。

    “你口口声声说助我重塑肉身,可你答应我的那具身体到现在我都还没看见!”

    对方的声音透着些沙哑,尽管语气不重可迦尔索还是提紧了心。

    “你让我出来,却没有合适的肉体,我现在只能不断依附到新的身体上,你信不信我斩了你的魂魄夺舍你的肉体。”

    迦尔索眼珠欲突,喉咙内冒着雾气,只听他用尽可能清楚的声音说到,

    “萨满以我身躯重振巫族辉煌,是我荣幸···”

    他的脖颈被勒的越来越细,眼看脖子就要被掐断,而下一刻黑袍下的人松开了手。

    砰的一声,迦尔索摔在了地上。

    他重重的呼吸,双眼有些红,身为一族之长,他这样子太显狼狈。

    “若你的肉身真的可行,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迦尔索低下头,没人能看到他是怎样的表情。

    黑袍下的人叹息一声,也不知是为何惋惜,但至少绝不是为了迦尔索。

    “你下去吧,书院大师兄一事我会亲自走一趟,若实在不行我便去趟‘释仙神殿’,毕竟那里也是不缺少老怪物的。”

    迦尔索抱拳告退,然后弯着身子退了下去,身后两名手下也紧随其后。

    出了帐篷,他们穿过一道屏障后迦尔索才直起了身子,他负手在后轻轻一问,

    “都看到了。”

    两名手下当即跪倒在地,迦尔索不堪的一幕被他二人收入眼帘,这是丢脸面的事,迦尔索身为一族之长自然不会让此事传出去。

    “大人放心,我二人必当守口如瓶!”

    二人宣誓,甚至不惜咬断舌头。

    鲜血从嘴角溢出,二人甚至脸色一狞,然后将咬断的舌头混着鲜血一口吞下。

    这残忍血腥的一幕,二人竟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再加上二者双眼的认真,迦尔索轻轻闭上了眼。

    双膝之下有风生起,二人跪倒的周围,一圈风如蛇缠绕着从脚下缠至头颅,二人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脸上都来不及露出恐惧。

    那风如实质,在他们身躯上留下游走的印痕。

    他们的身躯一点一点凹陷,最后被风碾碎。

    砰的一声,声音很轻,然后两人消失不见,徒留地上是个膝盖留下的痕迹。

    “这二人究竟犯了何事,竟惹得你用这么狠的手段。”

    声音一起很是突然,但迦尔索脸上毫无反应,他是‘天吴’一系,‘天吴’乃是风之祖巫,一点风吹草东都难逃他的感知。

    格莫勒凭空出现,迦尔索微微一瞟。

    “你不与联盟共行击杀高手,跑回来干吗?”

    迦尔索这是扯开话题,而格莫勒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深究。

    “‘轩音馆’被灭,大唐收缩防线做缩头乌龟,修士联盟中人还有很多,不需要我出手。”

    说完格莫勒话语中明显有些遗憾。

    “还没打够?”

    “修行一路漫漫道远,怎么会就此满足。”

    “···”

    迦尔索没有再开口,格莫勒打算离开。

    “其实···还有个地方高手蛮多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哦,哪里?”

    格莫勒回过头,看见迦尔索张开嘴无声的说出两个字,

    “楠香。”

    ···

    ···

    月如银盘,繁星交织。

    月光照亮整个楠香,却照不进人心中的阴霾。

    萧敬生伫立与一座孤山之上,他的身影有些萧条,他抬头望月,月光将他的身影无限延长,直至将整座山给盖住。

    这些日子他常常仰望夜空,无论月亮圆缺还是黑夜如漆。

    月光如何他不在乎,因为那不是阳光无法在黑夜中给予迷途的人一丝温暖。

    他讨厌黑夜,因为在夜晚楠香的灯火总是比隔壁的看上去少,显得更加寂寥。

    楠香的隔壁是大唐。

    他从孤峰的这一头转向另一头,那一头是大唐,这段时日夜晚的灯火看上去更多,但他知道那绝不是兴旺繁荣的景象。

    战火的光要比夜晚更让人觉得寒冷。

    只是,若那些点燃战火的人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会是如何?

    他忽然有些敬佩对方的果断,至少他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无论他是否是一国之君,原本在萧氏他也是如此,平平静静冷冷淡淡。

    但他也不是没有过负气而行的时候,只是上一次也不过是唯一一次。

    风未动而人先至。

    有人来,不过速度不快,但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脸平静的像一滩深水,面静如镜。

    他看着那个衣裙飘飘的人落下,眼底的深水却有一丝波澜。

    原来也不是唯一一次。

    ···

    姚倩雨落下,落在孤锋上。

    清冷的风随后而至,在她身后吹起她的散落的发丝。

    她抬起手,轻轻将耳鬓便的发丝绕到耳后,动作看上去柔弱惹人怜,就像是狂风中颤抖的小花。

    但萧敬生没有怜惜。

    他双眼盯着对方,那双无情的眼神仿佛在告诫姚倩雨,她不该来此。

    “何事?”

    语气透着一股冷漠以及拒人千里。

    他想说的其实并非是姚倩雨有何事,而是告诉对方,若没什么大事就请离开。

    姚倩雨没有回答,眼神越过了对方。

    这座孤锋其实并不孤,尽管没有人烟甚至没有虫兽,但这满山青叶以及花草却是惹她眼眸。

    她很喜欢这座山,但这座山从前并非这样,她在楠香待过很多年,这里她曾来过。

    她转过身,用萧敬生视线的方向看去,楠香夜景尽收眼底。

    很美,但已与她无关。

    她在另一座山上也看了很多年,‘玄若山’的视线可以看到的大唐吴国楠香,但仅仅是大唐一方的夜晚便比得上整个楠香的夜火。

    但她还是喜欢这里的。

    萧敬生看着对方,看着对方眼中流露的眷恋,他的脸仍旧漠然,可眼底有了温度。

    “剑还你。”

    终于姚倩雨开口,她识海一开,一柄剑飞了出来,飞向了萧敬生。

    ‘腥无’落在萧敬生手中,很合适,就连‘腥无’自身都很满足一样,仿佛有种吸力让萧敬生的手紧紧贴着没有松开。

    萧敬生没有看剑,他注视着姚倩雨,在等一个解释或是回复。

    其实姚倩雨也没什么可说,她不用剑也不喜剑,萧敬生强塞给她,她不想要又不愿糟蹋了剑,还给萧敬生她觉得最为合适。

    苏言受伤,受了怎样的伤她不清楚,只是苏言选择了在楠香闭关那么她便不好打扰。

    而月少旭呢,已经躺了半个月之久,没醒但也没多大的事,有庄义他们照顾她不用担心。

    所以她才有时间和闲心跑来此地,寻萧敬生然后还剑。

    此时剑已还,她心中便舒坦了些,她一笑笑容很浅,但还算满足。

    再次在此看到楠香的整个夜晚怎会不满足。

    她双手背在身后,踩着满地落叶,像个欢脱的精灵。

    但随即她的脚步停下,因为她觉得不妥,因为楠香此时正在征战当中。

    她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走了,但又怎么能撇清干净,就像那座宫,亦如这座孤峰。

    看着她在短短时间内的变化,萧敬生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将‘腥无’丢了出去。

    ‘腥无’绕着姚倩雨飞舞数圈过后盘至头顶然后剑尖指向萧敬生显得有些无措,仿佛在告诉他它想回来,它想跟着他。

    但萧敬生一个眼神看了回去,‘腥无’一震像是害怕。

    于是它落下,很恰好的落在了姚倩雨怀中。

    姚倩雨愣住,转过头去看向萧敬生,萧敬生转过头去没有与其对视,

    “送出去我不会再要回来。”

    姚倩雨拿着剑,‘腥无’在她手中隐隐颤动,像是祈求。

    姚倩雨摸着‘腥无’的剑柄,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柄剑,借助月光的照射下她才发觉,这柄由‘腥猎’与‘思无’合并而成的‘腥无’外形上似乎更贴近‘思无’。

    “好好保管吧,连着你父亲的那份,即使你不喜欢剑。”

    姚倩雨握紧剑,她闭上眼仿佛在感受‘腥无’上残留的‘思无’温度。

    “谢谢。”

    这一声谢谢真是让人别扭,萧敬生是这样感觉的,而姚倩雨的谢谢也不是谢赠剑,而是谢谢萧敬生将‘思无’也保存了下来。

    “尽管楠香如今是你的,但它也是我的,我会留下来与这座城共进退。”

    说完她一跃而起,踏着残云消失于天地。

    一切不过短短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却让萧敬生这几十年在这孤山修出的静心因此而躁动。

    他摊开手,手中一幅画卷浮现。

    画卷打开,一幅画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视线在画上定格,那画中的东西令他的眼中露出痴迷以及眷恋。

    如果熟知他的人见此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那个视剑如生命的人竟在其他事物上露出了向往。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又或者真正重要的是画里的东西?

    只见一个女子与姚倩雨有着七分相像出现在画上,只不过那个女子更成熟端庄以及艳丽,而且不柔弱。

    若说姚倩雨是狂风中的娇花,那么这名女子便是狂风中的垂柳,垂至水面扰乱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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