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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把握吗？”
蓝泓问李雨清，李雨清没有开口，而是抿了抿唇。
“故事讲完，接下来呢？”
霜愚开口，伸手指了指二人，
“该上路了？”
对此蓝泓点了点头，
“该上路了。”
···
当蓝泓一把将李雨清推开后，他才知道蓝泓的上路是真的上路。
“快走！”
说着蓝泓将‘回渊小天镜片’扔到了李雨清怀中，然后直奔霜愚而去。
“找左丘庭为我报仇！”
难怪他不顾霜愚锋芒，也要站在自己身旁，难怪他将‘奎尾扳指’交给自己后就没开口说过还回的事。
原来他早有打算。
牺牲一个元婴，总比牺牲一个聚灵要好的多。
“你个···疯子。”
李雨清看着蓝泓的背影，愣神的那一刻说出这句话，语气之中没有波澜也没有感动。
生离死别才需激动的话语，他不需要是因为他本就没打算走。
蓝泓与霜愚正面相对，他眼底‘珈蓝佛瞳’已经将剩余的油灯点燃。
他毫无保留，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使用‘珈蓝佛瞳’，对方是精神系修士，他不敢妄想此刻能在肉身上对霜愚造成伤势，但他可以试试，让他精神受挫。
只是后期对后期，一个聚灵一个元婴，还是受伤的元婴，已经受过一次的霜愚怎会受第二次。
他抬手，五指一开，掌风扑面。
风吹干蓝泓的肌肤，吹的他本打算睁开的双瞳生痛难忍。
然后他停下，霜愚从他身旁掠过，甚至直接忽视了他。
看着那半身鲜血淋漓，双眼眼角都还残留着血渍的家伙，霜愚心中佩服，所以留其一命。
而蓝泓分明没有把握这一次的意思，霜愚还未走过太远，他转身一手便是抓住霜愚的小腿。
“你确定要这样？放手才是你的选择。”
“那你当年可选择放手？”
蓝泓反问，霜愚点点头，
“所以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除了命，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
霜愚这次没有开口，而蓝泓一只手紧紧抓住霜愚的脚，若非他另一只手已经抬不起来，不然抓住霜愚脚的会是两只手。
尽管一只手还是两只手都无差别。
就像对于霜愚来讲，不管蓝泓此刻是巅峰状态，还是重伤之下，螳臂挡车就是螳臂挡车。
他再抬手，这一次就不仅仅生风那么简单，这一掌下去可能便是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而李雨清这时已经赶来，尽管千万个不愿意，但蓝泓也来不及阻止什么，而霜愚回头再见李雨清手中两柄血色长剑袭来。
这血色长剑好像并非法力所化，似乎是法宝，但看上去品阶似乎又太低。
李雨清选择这样的武器他不解，而李雨清又一次选择他那只瞎了的右眼让他更不解。
“我的右眼是代表曾经的疤痕，但并不是累赘。”
他的右眼缓缓而动，伤痕显得更为可怖。
“我既然能进入聚灵，自然不会放任这个弱点，而你经过刚才也心里清楚，但仍旧向这里出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
右眼睁开，尽管什么也没有，但李雨清的血色长剑仍旧没有刺下。
他本就没打算对一只瞎了的眼睛做什么，因为他真正要刺的是那只完好的左眼。
但霜愚的左眼本来就是睁开的。
“···”
李雨清双剑在手，左手的没有刺下，而右边的也一样。
霜愚表情有些冷，嘴角动了动，像是无声的嘲讽。
突然霜愚感到一丝冷，尽管只有一瞬，但如银针刺入眉心，整个神经都随之一颤。
然后双剑剑尖离双眼近了一步，霜愚抬起双手一把将双剑拿下。
接着李雨清毫不犹豫的舍弃双剑，俯下身姿，然后一拳而上，手中‘奎尾扳指’祭出，一口带黑的血喷了出来。
霜愚后仰的上身强行停下，他慢慢朝前然后直起身子，手在下颚轻轻一碰，
“嘶···”
有些歪，颚骨可能有裂开。
他手掌握住下颚，然后揉了揉，再看着拉着蓝泓已经逃远的李雨清。
“剑就这么不要了？”
他看手中的剑，还有一把被他扔了出去。
而血色长剑发生变化，融化如血，变成两道血流从霜愚手中流走。
霜愚上前一抓，将血流抓散却也是留不下丝毫，只能看着血流飞回李雨清的方向。
···
李雨清的手有些小，而且比蓝泓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的手都保养的好。
甚至是女子的手。
他杀那么多人，手染这么多血，竟还能不忘爱美，倒真是有够臭屁的。
蓝泓笑着想到。
他是真笑出了声，而李雨清回过头眼神之中有些惊愕的看着傻笑的蓝泓，就仅仅因为自己握着他的手？
他哪知道，蓝泓握的可不止是他的手。
“快死到临头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李雨清说到，而霜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说的对。”
李雨清抬头一看，霜愚身影从头顶掠过然后在他们身前落下，李雨清被生生逼停。
而紧接赶到的是两道血流。
顺着李雨清掌心，流入手腕一道细腻的伤口之内，鲜血凝固，甚至没有结巴，然后就那样消失不见。
···
李雨清将手松开，蓝泓心中有些可惜。
将蓝泓放置一旁，他挽了挽袖口然后上前。
“你打的过？”
看他架势，蓝泓莞尔一笑，实则已经拳头绷紧。
“打是不可能打的过的···”
李雨清沉默了一刻回答到，他双手的袖口又轻轻搭下。
“那逃呢？”
“···”
这一次李雨清没有回答，而蓝泓深吸口气，他胸膛起伏，这对于此刻他的身体来说算是剧烈动作，会牵动其他的伤势。
但他不觉或是麻木，深深吸气，就像是人生最后一次呼吸。
然后缓缓吐出，像是某种倒数。
“你不用管我。”
但不料，李雨清突然回身，猛地一击手刀打在蓝泓脖颈处。
蓝泓轻呼一声，然后愕然到下，李雨清上前将他身子搀扶住。
霜愚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的像个身外之人。
李雨清手腕处，一道血丝如针线穿引于自身及蓝泓身上，不过片刻蓝泓便被绑在了李雨清身上，当然是背对着背。
李雨清耸了耸肩，确认与蓝泓之间不会轻易断开，然后重新看向霜愚。
“你应该听他的。”
“你不用管我。”
霜愚是不是好意他不清楚，他只是将蓝泓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霜愚。
这是决心，亦是告诉霜愚，不用手下留情。
但当霜愚出手后他才知道，霜愚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一拳既出，石破天惊。
这不是霜愚全力的一拳，他只是想为此告诫李雨清，而李雨清在接连退后了数里之远才停下。
他双臂有些发麻，身后蓝泓如枫叶摇摆，蓝发的头靠在他肩上，蓝发乱了他的脸。
当二人贴在一起，他才显得那么瘦小，蓝泓挂在他身后，就像是背着狮虎幼崽的猫。
“你真打算这样硬抗？”
霜愚走来，风动气流乱，他还没有真正发威，所谓气势出也不过是为了震慑。
“说实话，我是有些惜才，如果放下他，你或许真有可能从我手上逃掉。”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等等！！”
就在李雨清拒绝，打算与对方鱼死网破的时候，突然背后的蓝泓突然醒来，然后大叫。
李雨清意外，而不止是他，霜愚也是一样。
蓝泓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但绝不可能是刚醒过来，因为他明显是冲着霜愚那句话而开的口。
“你说你惜才，是不向我们两个下杀手的意思吗？”
李雨清转过头，看着背上这个大声说话的家伙，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要醒过来！”
说完又是一记手刀打在蓝泓后颈。
然而不等李雨清转过身，蓝泓突然又醒了过来，这一次他只手捂着后颈，然后吼到，
“别再打我脖子了！”
蓝泓咆哮，看样子精神还挺足的。
然后二人开始争执起来，李雨清质问蓝泓到底是真晕还是装晕，而蓝泓却反问李雨清为何不声不响的打他脖子，就这样在李雨清的背上。
看着这一幕，原本最淡然的霜愚却不知为何有些不淡然了。
他拳头悄悄紧握，看着二人的眼神愈发不善。
“闹够了吗。”
霜愚问到，然后抬手五指半空一抓，‘回渊小天镜片’从李雨清怀中飞了出来，蓝泓抬手便是打算使用冰系法术将‘回渊小天镜片’冻结，，但被李雨清打断。
他从霜愚眼中察觉到了怒。
他以为这是因为先前蓝泓动‘回渊小天镜片’的缘故，他怕再激怒霜愚。
然而蓝泓放手后，继续问到，
“你真不打算杀人？”
霜愚没有回答，只是看了蓝泓一眼，尽管蓝泓背对着看不到这个眼神，但他仍能感到后背一阵凌厉。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你惜才。”
蓝泓还纠结着此话不放，而霜愚冷哼一声，
“我惜才，但不是对你。”
本以为蓝泓会色变，但没想到的是他却舒了口气，霜愚以为蓝泓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再准备说什么却见蓝泓将李雨清缠在自己身上的血丝解掉，然后把李雨清推开。
“那现在，放了他吧。”
霜愚有些愕然，因为被推开的李雨清浑身僵硬，仔细一看他皮肤表面生出一层寒霜，这是蓝泓的手法，挂在李雨清背上的时候动的手脚。
他很潜心积虑，连聚灵修为的李雨清都没招架住。
“你这是干吗？”
霜愚有些意外，而蓝泓张开双臂一身殷红，大有一幅舍己为人的架势。
“蓝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蓝泓都已准备闭上眼睛，却不料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许久未闻，却如泉水没入荒疆。
再一声依然动容，这一声依旧震撼。
他脸色融化冰川解冻，他眼角的喜来的肆意，让远在一旁没有听见这一声的霜愚有些疑惑。
而让他眉头重新皱锁的是本该回到他手中的‘回渊小天镜片’，竟在落入他掌心的那一刻忽然消失不见。
（前段时间生病，医院躺了几天，这几天出院有空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