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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是我对不起你</br> “我那日与容姑娘说，如今容姑娘能倚仗的，便只离王殿下一人了。不知容姑娘可是与离王殿下说清楚一切了。”顾念欢缓声道。
容芊芊眼神闪烁：“我，我还要再等上一些时日。王府中还有顾念卿在，我如何知晓师兄还会不会记着顾念卿！”
“呵——”顾念欢却是冷笑了一声，声音中满是嘲讽的笑意，道：“那你想不想知晓，这京中有多少人还记着顾念卿？且不说那些名不见经传的纨绔子弟，便只说皇室中人，便有太子与璟王。”
容芊芊想要离王忘记顾念卿，谈何容易？
顾念欢倒是想与容芊芊说明白了，依着她所见，只怕那男子是爱她大姐姐爱到了骨子里头，如何会忘记？
说不得如今对着容芊芊，还是在逢场作戏呢！
不过，这些顾念欢可不会好心与容芊芊说。反正说了，她也是不明白的。
“容姑娘还是要早些下定决心方才是最好。离王殿下虽是体弱，只到底不是个笨的，若是哪日离王殿下知晓了容姑娘的心，到底还是向着皇后的，届时只怕容姑娘，便只能成为皇后手中的棋子了。”顾念欢声音平稳，道。
容芊芊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并非是她不想与师兄说清楚一切，只是她还在想，要如何避开她给师兄下蛊的事情。
若是师兄得知她这些时日竟是在暗地里与皇后来往，还将师兄每日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于皇后的话，师兄会不会将她赶出王府？
她好不容易方能得到这一切，如何还能放手？
“容姑娘在害怕什么？”顾念欢笑了笑，道：“容姑娘不是说，离王殿下如何很爱你，若是当真如此，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离王殿下定是不会费心去查容姑娘话中的真假。”
是了，她给师兄下了蛊，如今师兄只听她一个人的。
容芊芊心头的不安减去些许，却是嘴硬道：“我还未想清楚了，师兄自是会相信我的。至于皇后那头，我自有法子。”
若你有法子，为何还要来求我给你出主意。
顾念欢面上笑意不改。
“容姑娘心中有数便可。”顾念欢笑道。
容芊芊一扭头，专注的看着楼下的戏子。
隔壁再没有动静，顾念卿的手指上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
若是她猜得不错，慕容离定是假装被容芊芊下蛊了，想要叫皇后放松警惕，同时将计就计，利用容芊芊来对付皇后。
但要如何对付，她却是再也猜不出来了。
顾念卿更猜不透的，却是慕容离究竟为何要瞒着她。难不成是在与她赌气，要刺激刺激她？
不该啊，容离何时变成了这般幼稚的人。
顾念卿百思不得其解，只将桌上的字给擦去，站起身来往外走。
能得知慕容离的计划，于她而言便是意外之喜了。不过顾念欢为何要帮着慕容离劝服容芊芊，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不知晓的？
疑团重重，当真是叫人猜不透。
不过，既是知晓了慕容离的计划，要配合他便不难了。他既是“中了蛊毒”，眼下应是忘了她了才是。那她便不能在慕容离跟前乱晃了，还有容芊芊，想必如今正是在想着要如何帮着慕容离对付皇后。
想来想去，倒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顾念卿很是无奈。
只便是无奈，她还是要回王府了，如若不然慕容离忽然到了荷香院，便该是露馅了。
顺着楼梯往下走，出了茶楼便是喧嚣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中，顾念卿却是忽然被拉住了手臂。
她警惕的将手收回来，双手握紧成拳，暗暗蓄了力气，回头对着后头的人便是一拳。
少年将顾念卿的小手抓住，顺势将她拉入怀中，低声道：“卿儿，是我。”
声音中带着沙哑，往日比姑娘家还要精致几分的俊脸上，下巴却是长了胡茬子。一双幽暗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顾念卿看。
“无忧？”顾念卿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无人注意她与鹿岳后，方拽着鹿岳走进一条小巷中。
外头的喧嚣被隔开来，阳光正巧被檐角遮住。
顾念卿道：“怎会是你，你不是回凌国了？”
许久不曾见着鹿岳，她还当他是受不了打击，便走了。
鹿岳伸手将顾念卿搂入怀中，声音闷闷的：“卿儿自然是以为我走了，卿儿不知晓，i那日你与我说了那一番话后，我心中是有多难过。”
也是了，他比慕容离有年幼了……唔，三岁呢！
顾念卿安慰的拍了拍鹿岳的肩膀，道：“我亦是为着你好呀，若是你当真一时冲动，将我带回了凌国，届时倒霉的还是你。我如今已是恢复了，再不会因着一些事便气恼难过了。”
“我想过了，卿儿还是跟我走。”鹿岳道：“我不放心将卿儿一人留在这京中，慕容离已是接下了纳妃的圣旨，卿儿心中定是不高兴了。不若卿儿便跟着我走，待到到了凌国，我便去与摄政王请罪，届时他若是当真要为着两国的情谊，便要将我交出去，我亦是无悔了。”
“你，你的意思是，用你的性命换我的自由？”
“是，卿儿想要的，我都会帮卿儿得到。”鹿岳坚定道。
少年眸中的坚决几乎要灼伤了她的双眼，顾念卿低低的笑了一声，却是伸手将鹿岳推开了。
“无忧，我知晓你待我好。可是我心中只有慕容离一个人，你是知晓的。所以，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燕国了。”顾念卿道。
她知晓自己的话定会让鹿岳难过，只是她不能再自私的霸占着鹿岳对她的好。
此生她都无以为报了，何必非要耽误旁人。
“卿儿，你是不是再害怕？”鹿岳双手仍按在顾念卿的肩头，比顾念卿高出不少的少年低下头来，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摄政王不是那等会为着两国的情谊，便将我送出去的人。你跟我走，离开慕容离的囚笼，你想要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可我只想去慕容离的心里。”顾念卿双眸出奇的亮眼，道：“我知晓自己对不起你，可若是早知晓当初在圣峰城会遇着你，我大抵是再也不会如此鲁莽了。无忧，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女子。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你不必为着我，便付出这些的。”
“可是，可是我也只想着要卿儿一人。”鹿岳低声道：“卿儿想要慕容离，我亦想着要卿儿，那怎么办？若是当初在圣峰城，我不曾遇着卿儿，应是多好。可如今分明是遇着了，我想要给卿儿想要的一切，你为何却是不能成全我？”
顾念卿有些无奈，却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她是真的拿鹿岳当朋友的，她想要他快乐，只是她却是不能因着想要鹿岳快乐，便跟他走。
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对鹿岳更是不公平。
“我亦知晓卿儿是爱着慕容离的，只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我不想再放手。卿儿，你跟我走，好不好？”
若是叫凌国的贵女们知晓，她们千方百计想要嫁的鹿小将军，如今却是乞求的看着另一个女子，求着她跟他走，怕是要以为认错人了。
顾念卿咬着下唇：“无忧……”
若是还不明白慕容离的心意，她许是会跟着鹿岳走，毕竟这世上，能如鹿岳一般为她义无反顾的人，定不会再有第二个。
只是她是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她是放不下慕容离的。而慕容离如今亦正是在为她与他的未来而努力，她放不下慕容离的。
此生都不可能再放下他了。
“无忧，是我对不起你。”顾念卿咬咬牙，狠心将鹿岳放在她肩上的手给掰开来：“我不能呢跟你走。我要陪在慕容离身边，便是他要囚禁我，我亦是认了。”
鹿岳眸中的失落毫不掩饰，甚至带着了泪光，声音颤抖：“卿儿，不要，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比慕容离好的。你跟我走好不好？”
少年眼中的期盼太过耀眼，顾念卿闭上双眸，不敢再看他。
鹿岳双手垂在身侧，他知晓他遇见顾念卿的时间不对，比起慕容离来，却是迟了不少。他以为自己若是努力，便定是会有机会的。
只是，终究是不可能。
是她亲口说，慕容离将她当成了鸟笼中的金丝雀。
只他下定决心要将她带走时，她却又说，她愿意当那人的金丝雀。
“卿儿，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先遇见你，为什么娶了你的人不是我？”鹿岳低声喃道，双手举起，在离顾念卿的脸一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张精致的脸，初见时他还不知晓她是燕国的相府嫡长女，只当她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妖女，更是想要要追到燕国来，好教教她什么是礼义廉耻。
定不能叫她在旁的男子跟前如此。
当时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只到了今日，他方是知晓，一旦错过，便没办法回头了。
他爱的那女子，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