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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墨砚可不相信方无邪的话，她悄声道：“我读的书少，你可别骗我，还一道黑烟，你咋不说遇到孙悟空脚踏五彩祥云要娶你呢！没事儿，是你们杀的也没事儿，现场很明了了。而且这里天高皇帝远，谁又能知道呢！”
方无邪被呛得没电，心想动手的虽然不是孙悟空，却也是一只同类……
“喂，有没有留下指纹什么的？”张墨砚悄声道。
方无邪：“%￥&”
张墨砚：“你不说，我就当是没有了。那这事儿好办了。”
“什么好办不好办的，这些人真不是我们杀的。”苏烟儿实在听不下去二人鸡同鸭讲的对话了，忍不住道：“我俩从炸弹爆炸被冲到这里后，几乎都没动过。你要是警察，有理都被你弄成没理了。”
这时另一个士兵喊道：“头，这里发现了几个巨大的脚印。”
“拍摄下来，所有细节都拍摄下来。”张墨砚嘱咐完后，疑惑问道：“还真是一道黑烟把人都杀了？”
方无邪摊手道：“当然，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你看看这，那黑烟到了我们面前，估计是也要动手，听到直升机的声音后就逃跑了，说起来你可是又救了我俩。”
方无邪话里有真有假，和地上巨大的脚印一印证，任谁都会相信是真的了。
张墨砚跑回直升机，将此处情况上报后，抱着三件棉衣过来，扔给方无邪和小石头一人一件，然后亲自给苏烟儿披上，蹙眉道：“我问过了，那人已经被保释出去，这件事或许有些麻烦。”
“麻烦？我们是受害者，这有什么麻烦的？难道你要拿我们顶罪？”苏烟儿说话很不客气。
张墨砚道：“这麻烦当然不可能是官家，而是来自这伙人背后的势力。”
苏烟儿道：“哼，只要当官的不找我们麻烦，那就没麻烦。我苏烟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怕区区五老会不成。”
张墨砚惊道：“你们知晓他们是五老会的人？”
方无邪苦笑道：“那老头临死前喊出过这个名字，似乎想吓唬那道黑烟，可惜人家根本不给什么五老会面子。姐，看样子你很清楚五老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呀？”
张墨砚道：“我对这些江湖秘辛并不太熟悉，不过却是听过五老会的名头。据说这五老会是五大修行世家联合组成的巨无霸，这五大修行世家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能让华夏风云变幻的存在，试想五家联合起来，其实力简直无法估量。说他们能改朝换代或许有些夸张，但其势力之大，足以影响某些高层决策。上次被抓的那个人，就是五老会秦家的外围子弟。虽然此人并非嫡系，但五老会势力遍及天下，稍稍动用了些关系，找些民族政策就给放了出去。此时他的父亲又死在这里，人虽不是你们所杀，但毕竟因你们而死，怕是此事不能善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第一次要抢劫杀人，第二次直接找我们报仇。他们来杀我们，我们稍稍正当防卫，反倒成了罪过方。哼，别说他们不能善了了，我苏烟儿把话撂这，这事儿到我这也不能善了了，等忙完这一阵，定然要去秦家讨要个说法。”
张墨砚面露忧色，看向了方无邪，期待他能说些理智的话。
方无邪缓缓道：“这世间多有不公，那劫匪之所以在此地横行无忌，正是因为即便被抓了，也很轻易的就能重获自由。哪怕不小心死了，也有家族势力能给其报仇。长此以往，张扬跋扈就成了常态，老实谦卑反倒酿成罪祸。好人想要活着，就必须变得更狠，狠不了就躲，躲不了就屈服。你一屈服，他们就更不把你当人看，而是当成狗；当然，时间长了，他们也不把自己当人看，而是自大的以为自己是神。试想如此下去，这方天地可还会有宁日？我和烟儿的想法一样，若有机会，定然要去秦家走一趟，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给那些因此而受害的人一个交代。”
卢石在旁边听得感同身受，热血澎湃。他以前经常在想，囚牢里为何会变成那个模样，却始终想不明白。方大哥这些话算是彻底说到了他的心里，原来是懦弱的更加懦弱，无耻的更加无耻，以至于弱者卑躬屈膝，失去人格尊严以及活着的意义；强者张扬跋扈，多了变态的乐趣而没有了为人之心。面对此种情况，真的英雄，就应该能够狠狠的说声“不”。
张墨砚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据她所知，这个方苏虽然有些势力，但别说和五老会相斗，就是在湖州这个小地方，也是步履维艰。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势力，竟然叫嚣着要上五老会秦家讨回公道，这事儿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为何自己会觉得这个笑话这么具有感染力呢！
张墨砚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无邪见状笑道：“姐，你也不用担心，说实话，我暂时真顾不上这些许小事儿。如果秦家人不依不饶，我也不介意像今天这样再来几次。”
方无邪边说边拿起地上的背包要背上，张墨砚抢过背包道：“你不疼呀，后背血呼啦一片？”
方无邪笑了笑，转到侧面，双臂用力一崩，从后背传来咔嚓嚓某些东西崩裂的响声，然后脱掉上衣，露出光洁的后背。
张墨砚捂住了嘴，一方面是惊异于方苏如此强健的体魄，另一方面是惊叹方苏这样强健的体魄……
真的好健壮……
苏烟儿见张墨砚眼睛都直了，干咳一声把这女人的眼珠子拉回来，把棉衣狠狠的摔在了方无邪身上，让他瞎得瑟。
方无邪穿上棉衣，笑道“我要是这么容易死，哪还能活到现在。”
他接过背包挎在胳膊上：“姐，我们的车被这帮家伙给炸了，中间的那个不错……”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张墨砚觉得自己脸颊通红，暗道：苏烟儿苏烟儿，这不怪姐占他便宜，是他自己脱的，我可没逼他……
用强光手电筒晃了一下中间的车，是辆九成新的兰德酷路泽，再扫一下烧的焦黑的车，竟是一个牌子。张墨砚没敢再看方无邪，故作镇定道：“行，去西宁我帮你操作一下。一个换一个，算上其中的麻烦，你还亏了呢。”
“花点钱吃点亏都无所谓，别麻烦就好。”方无邪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笑道：“只不过要麻烦姐姐的可不只这一件事儿。”
方无邪拉过卢石：“小石头，叫张……”
“张阿姨，或者叫墨砚阿姨。”苏烟儿直接确定了基调，是要彻底坐实方无邪小一辈的事实了。
卢石很听话，恭敬的行礼，喊了声“墨砚阿姨”。
方无邪相当无奈了，这声阿姨一喊，从卢石这面来算，他的辈分又变小了。
不过小一辈就小一辈吧，口头便宜而已，他脸皮厚从来就不在乎。“姐，这孩子没有身份，本想着找不着你就半个假证什么的。既然找到你了，你可得帮忙帮到底，弄个真的身份来，也不枉孩子喊你一声阿姨了。”
“呦，还挤兑我了是不是。”张墨砚瞪了眼方无邪，摸了摸身上没什么能当作礼物给孩子的，索性把大腿上别着的战术匕首摘了下来，塞到卢石手里：“放心，姨绝对不让你白喊……”
摩挲着刀柄上的花纹，感受着坚硬的锋锐，卢石心下惶恐。这礼物于他来说太过贵重，他哪里敢收。双手捧着躬身又递到张墨砚面前：“墨砚阿姨，小石头可不能手下如此重礼。”
张墨砚被这孩子郑重的态度吓到了，不知所措的看向方无邪。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不过转头得让你姨给你弄个持刀证什么的，否则分分钟被扣下的节奏。”
卢石虽然不懂什么叫分分钟被扣，可方大哥说话了，他就不再坚持，又恭谨的行了个礼，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行了，也算是叙完旧了，姐，咱们也不能在这杵一晚上吧，你能跟我们同行吗？还是你帮我找关系，我直接去西宁自己去办事儿？”
张墨砚道：“我是身不由己，不能跟你们走。给你个电话，到西宁你打个电话，会有人帮你把事情都办完的。你们先开车走吧，这里的事儿我来处理。”
离别时候不能客气，否则十里长亭相送，总也走不了。
方无邪朝张墨砚抱拳告辞，苏烟儿这一次到是主动给张墨砚一个拥抱，小石头一如既往的恭谨有礼。上车后绝尘而去，犹能看到张墨砚招手作别。
只可惜苏烟儿是没时间和张墨砚依依惜别了，她拽过方无邪之前那个背包，迫不及待的打开，一道白影从背包中窜出，落在了苏烟儿双手上。
卢石眼睛瞪得差点掉出来，指着苏烟儿手心里的一团白，连舌头都打膘了：“这……这怎么可能，小白……它怎么会变得这么小？”
苏烟儿双手捧着的白绒绒一团，竟然是缩小了十数倍，如今只有二十公分大小的白猿。小家伙正双手合十放在嘴旁，泪眼朦胧的看着苏烟儿。
如此萌物，让人几乎疑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