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滨海城市</br>
第6章 滨海城市
“你错了，肖樯死后表面上郝生的实力增强了，其实恰恰相反，因为肖樯死了，我们专案组现在把所有的调查的重点都放在他身上，应该说他的危险系数更大，而且据我们的了解，以郝生现在的江湖地位，他想搞垮一个人一般不会采用杀人这种极端手段，他不会不知道现在我们在调查他，更不会不明白肖樯死后他将来面临更大的危机，有肖樯在最少可以帮他分担一些罪责，现在所有的罪责都压在他身上了。 ..”
“那么说来不是郝生了，那会是谁，谁在这件事上受益最大呢？”
“盛万里。这个盛万里虽说也算是个元老了，可是他以前在集团连董事局成员都不是，肖樯死后他马上就进了董事局，成了集团的副总裁之一。”
“难道是他杀了肖樯？”
“表面上看非常像，而且逻辑上也说得通，不过从我们掌握的资料上看却不大可能是他。”
“为什么？
“盛万里在天一集团表面上是郝生的人，可是实际上他是肖樯安插在郝生身边的眼线，郝生一直不信任他，所以他虽说也是元老级的人物却一直没能进董事局。”
“好复杂呀。”沙爽摇摇头说。
叶强看了她一眼，“其实并不复杂，组长的看法是，肖樯意识到自己罪责难逃，他们犯的案子最少也得是个无期，很有可能是肖樯利用自己的死推了盛万里一把，让他成为郝生可以信任的人，因为相对说盛万里的底子比他们这两个人要干净些，将来一旦郝生出事，那么天一集团的当家人就有可能是盛万里。”
“你说到这个盛万里我倒想起件事，我们公司得到消息说他任总经理的那家天行健公司最近正在筹投拍一部只有250万预算的小成本电影，天行健公司以前投资的项目亿元以上，而且这个电影的导演和一些演员全是一些以前没听说过的小角色，一线明星一个也没请，现在圈内都在猜天行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叶强笑笑，语气神秘地问：“你说的这个还不算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部电影的监制沈娜和女一号李嘉长得非常相像，像孪生姐妹似的。”
沙爽哧哧一笑，“师兄，我没想到你这么八卦，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没见央视的几个女主播，全部是锥子脸，杏核眼，都跟孪生姐妹似的，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技术叫整容吗？你到韩国大街上看看，满大街都是全智贤、宋慧乔的姐妹，有些个矮的甚至锯骨头增高。”
叶强呶呶嘴，“这个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调查过这个李嘉，根本没有这个人。”
“师兄，‘没有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她的身份是假造的，你想想，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假造自己的身份呢？”说到这儿，他不等沙爽回答，颇为神秘地说：“你再把肖樯神秘坠楼、天行健一反常态地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模特当女一号几件事串在一起考虑，是不是很有意思？另外，他们这部电影的导演和男一号也找的是两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没多久的菜鸟。这两只菜鸟我调查过了，他们只在几个剧组混过剧务和场工，导演从来没拍过电影，那个男一号连部重要的配角都没演过，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这可是天行健公司投拍的电影，天行健在中国影视圈的地位你应该是知道的。”
“有没有可能是节约成本的原因？”
叶强摇摇头，“天行健公司就像有钱人，有钱人买东西‘价格便宜’向来不会是他们要重要考虑的选项，他们不差那几个钱儿。”
“难道他们拍这部电影是另有目的？”
“上面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所以安排你到这个剧组当跟组记者，已经跟你们那家公司沟通好了。你的任务有三个，一是严密监视这个剧组的所有动向；二是盯死这个李嘉，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第三是好好摸一摸那只菜鸟的底，看看他们俩个有什么不凡这处，一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马上报告。”
06
八月，滨海。
一般的剧组大约都会有一百几十个演职人员，可是沈娜只带着包括穆恩和方小桥在内的十几人来到滨海一家跟天一集团有业务往来的四星级酒店住下。 住下后沈娜也没着急马上投入拍摄工作，只是不停得召开各种准备会议，或者跟穆恩等几个人讨论剧本并到滨海各地采景。
穆恩几次问她什么时候正式开拍，她总说不急不急，让穆恩好好磨本子。一个剧组里的老大一般是两种人，一种是导演；另外一种是监制。现在的《女汉子》剧组的老大是监制，所以穆恩知道自己得听人家沈娜的。
最近几天，有一个叫沙爽的娱乐媒体的记者天天在各房间混。按说一般不会让记者这么随便跟剧组的人接触的，可是有人说这个女记者来头不小，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沈娜见了她也总是笑脸相迎。别人不知道，其实沈娜本来很讨厌这些娱乐记者，可是这个记者是盛万里亲自打电话交待她要好好招待的人，盛万里还要求把这个沙记者安排在剧组所在的酒店内住，所有一切费用由剧组出。
没过几天，组里又出了怪事，组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丢一些剧本，连穆恩的剧本也丢了一回，本来好好地放在一个地方，转眼睛，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不见了。沈娜以为是哪个讨厌的家伙恶作剧，于是她强令剧务，给每个人的剧本写上名字，甚至标上暗记，可是即使这样丢剧本的事件还时不时会发生一次，颇为诡异。
最为诡异的事是，刚住进酒店没几天，在一个雨夜，组里一个管服装的女服装师莫名其妙地从他们住的楼顶坠楼死了。
她死得很奇怪，当天的白天她还好好的，跟人有说有笑，没有任何要自杀的迹象，可是第二天早上就被酒店的保安发现摔死在楼前，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现在组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说还没开拍就出这种事，不吉利。
沈娜为了这件事在组里一连开了几次全体会，严肃强调所有人不要再以讹传讹，否则一旦发现，立即走人。
又过了几天，女一号李嘉进组了。
因为她和沈娜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开始的时候在组里闹出不少笑话，不但酒店的服务员会搞错，就是剧组里的人也常常搞错。时间长了，虽说两人的长相挺像的，但是相处时间长了还是可以区分出来的。首先是衣着，沈娜总是一身职业装，李嘉总是一身潮范儿，什么流行穿什么，头发也是今天梳这个头发，别天弄那个头型的；其次是眼神，李嘉的眼神可以说是眼波流动，顾盼生姿，可是沈娜的眼神总让人想起千年寒冰；两人的最大区别是步态，沈娜走路总是一种职场精英范儿，而李嘉可能是受过专业的模特训练，走路时总会不自觉得会像模特起范那样略提一下臀部，小蛮腰款款摆动，总洋溢着一股子优雅动人的风情，那种风情是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性感，带着一种微妙的韵律，非常迷人。
李嘉性格开朗，举止洋派，跟谁都是自来熟，所以她一进组，组里的以方小桥为首的一些小子就小蜜蜂采花蜜似的围着她转。方小桥跟穆恩说，她见李嘉第一眼就被她眼睛里放射出的一种正处青春期的小母鹿才有的光芒给迷住了。
穆恩还发现一件怪事，虽说沈娜和李嘉是一个组的，但是很少见她们有什么交流，即使两人走个迎面，也相互之间不招呼，像不认识似的，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一天，沈娜给李嘉打电话，让他去劝李嘉去参加他们所住的酒店的一个秀。
穆恩有些奇怪地问：“你是监制，这种事是不是你来说比较好？”
“我不想跟她说话。”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
见林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穆恩只得答应。然后起身来到李嘉的房间。他敲了敲房门，里边没人应，他只得推门进去，见李嘉坐在椅子上看一本英文版的《暮光之城》。
李嘉抬头看了穆恩一眼，问：“你怎么这么没礼貌，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李嘉的眼神多少点凶，是那种略带性感的凶，好像在跟谁赌气。
“我敲门了，没有应，我以为……”穆恩解释道。
“是为了那个秀的事吗，我说过了，不去。”
穆恩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没打算说服你，可是上头让我来，我又不能不来，你知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我的想法是：就在您这儿呆上15分钟，15分钟以后就出去交差，你再跟林监制说我虽是如何费尽口舌地说服你，可是你咬定青山不放松，任我用尽各种酷刑，你最终还是保持着江姐一样的革命烈士态度，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泄露一星半点我党的机密，最后我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这样我就交差了。”
李嘉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放，直视着穆恩，“扑哧”一声笑了，问：“你要是交不了差，会不会丢饭碗？”
“这事我决定不了，由上司决定，像我这种小人物很难决定自己的命运，有时只能拜托上帝。”
“那你为什么不想尽办法说服我？就像你刚才说的‘费尽口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体系和价值观，”穆恩指指桌上的《暮光之城》，“就像贝拉，她不爱幕虚荣不追求时髦不愿意为了跟人搞好所谓的关系而刻意地委屈自己迎和别人。在别人看来这样的人太个色，太不合群甚至太讨厌，可是人家这样自己觉得这么着舒服，又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如果有人想通过‘费尽口舌’让人家改变，那不过是枉费心机，没有一点用。”
李嘉两眼目光烁烁地看着穆恩，“你也喜欢读《暮光之城》？”
“是，除了这种英文版的。”
“可是一般是女孩子才喜欢这本书的呀？”
“我没听说读书还分男式女式，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对了已经10分钟了，还有5分钟。”
李嘉站起身，“我真的不想参加这种山寨秀，这种秀的档次太低，现在操作人员掌控能力低下，无法控制现场气氛。如果这场秀我不去你真的会被她炒掉？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穆恩苦笑道：“当导演是我一生的梦，我一直想成为中国的斯皮尔伯格，而像我这种资历的小人物根本不可能得到像现在这样的机会，所以，就是让我到北极圈跳爵士我也不会拒绝的。”
李嘉用右手的食指支着右腮想了想，“那好，我愿意帮你这个忙，算给你个面子，不过，你可得记住这件事呀，你欠我一个人情呀。”
“你是说你愿意参加这个秀？”穆恩听说她同意参加秀，有些不相信。
“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
“不不不，已经清楚至极。是我的理解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