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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正文 第192章 老将与战事

作者:二月清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8-09-21 04:06:0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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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镇两面环山,左侧是万壑山,右侧是萧关。萧关原名萧山,之所以被称为萧关,不仅仅因地势而得名,也因它是启泰西北边境第一雄关。

    整个安平镇呈南北走向依山而建,蔚家军军营位于安平镇以西,城中分外城与内城,两城重叠,呈并守之势,全长约四十余里,五里一烽燧,十里一墩,间或有敌楼,角楼与箭楼依次而建,内外城城墙的两端各有一堡,每堡配备兵马两万。

    在两道城墙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萧关,也因山势高险不如万壑山,林密复杂不如连云山而极易攻破,后经改建,成了安平镇的北城门所在,也是大夏进入启泰的第一道防线,同时也被称为启泰扼守西北咽喉的最后一道防线。

    说是第一道防线,是因为但凡大夏想要入侵,想要明目张胆的突破安平镇内外两城的防线,甚至还要加上内城的城瓮,除非能在兵马人数上完全压制,否则几乎毫无胜算。

    说它是最后一道防线,盖因整个西北,乃至整个启泰,萧关都是当之无愧的雄关。而临县正好与萧关遥遥相对,但凡大夏人想要入主中原,若是无法在兵力粮草上占据上风,就只能通过萧关奇袭,企图从萧关背面的山地攻个出其不意。

    此番大夏与启泰开战,乃是尹卓主动挑衅在先,而骁勇杜权早有准备,几乎上京城的消息才刚传回,就在萧关之外十里的开阔地带重新构建了防御工事——重新构建的防御工事,是条长约五十来里,宽三丈、深一丈的壕沟。

    壕沟中堆放了荆棘与竹木削成的标枪,标枪的一端深深埋入地下,面上简单用树枝与草木盖好,大雪一下,便与寻常草地完全看不出差异来。

    也因此,尽管尹卓的动作神速,骠骑营与蔚家军的第一战,尹卓总共派出了五万兵马:其中两万骑兵与两万步兵正面攻城,一万轻骑从萧关城门两侧偷袭,却半点便宜都没讨到。

    战事打响的时候,是初五凌晨,结束时不过翌日上午巳时左右,蔚家军这边由杜权亲自领兵督战,城楼上只安排了两万弓箭手,其余的一万轻骑,只派了个前锋营便轻松解决。

    虽明知这第一役是彼此试探的成分居多,小胜一场,将士们还是很高兴,随后的半个白天与整个夜晚,将士们一直摩拳擦掌,杜权也一直守在萧关不曾离开。

    只骁勇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翌日一早安排好城中防守,便直接策马赶到了萧关营地。没曾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骁勇才到营地外,就收到韩栋的传信,一时间不由气得牙痒,大踏步进入中军大帐。

    杜权正与麾下两个小将推演沙盘,见骁勇进来,面上乐呵呵的,他身上铠甲未除,这模样饶是骁勇满肚子气,也不免觉得好笑,挡开他捶过来的拳头,骁勇挥手让两名将士退下,这才道:“行了,你就傻乐呵吧。”

    “咋了?老子小胜一场你不高兴?”杜权惋惜的收回手,瞪眼道:“还是你丫的闲得长毛了,这是在嫉妒老子?”这几年蔚家军小打小闹是有,但却一直没有大仗,军中将士早就闲得长毛了。

    虽昨日也是小仗,杜权甚至连亲上战场杀敌的机会都没有,但能在城楼上放上几箭,能远远看着敌军哀嚎惨叫、能看着对方连同袍的断肢残骸都来不及收拾就狼狈逃窜,这无异让杜权沉睡已久的战意与热血慢慢苏醒,让他整个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是以,对于骁勇的不快,他只能本能的怀疑,骁勇这是妒忌他了。

    骁勇白了他一眼,也无暇与他贫嘴,一面将字条丢给他,一面皱眉道:“你昨日可见到尹卓了?”根据韩栋所言分析,杜权是否见过尹卓,几乎是关键中的关键。

    信上的内容简单明了,杜权快速看完,脸色也黑了下来,冷声道:“见倒是见到了,但昨日上午战事就已经结束,到现在已经快十二个时辰了……”

    他顿了顿,瞪眼道:“若韩栋所言当真,那尹卓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临县了。怪道尹卓小儿前日来袭时气势汹汹,昨日败走后却迅速缩回老巢再无音讯呢。”

    他说着看向骁勇,狠狠一拳锤在案几上,“难不成果真是声东击西?按说尹卓那瘪犊子二十年来头一次主动开战,且第一场又只是试探,便是损失小八千的人手,也断没有就此偃旗息鼓的道理,却原来根由在这里呢!”

    他越说越觉得果然如此,面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骁勇将他面色收入眼中,不由点了点头,“也许吧。”这也正是他所顾虑的,但他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随即道:“韩栋只说怀疑,目前并不确定,你安插在临县的探子还是没消息传来?”

    “尹卓行事隐秘,探子没发现破绽也在情理之中,又或者,尹卓才刚离开临县,探子虽发现了,但眼下两军交战,想随意传递消息只怕不易。况且,若是韩栋不曾传消息回来,咱俩不也同样想不到沼泽与盐湖这块上去?”

    杜权摇摇头,很快平复下来,又思忖道:“具体内情咱们可以暂且不论,只看事情走向就能分辨一二。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有人假传消息?”

    “那倒不是。”骁勇扯了扯嘴角,隐魂卫的消息渠道与隐秘程度,是整个蔚家军之最,不仅文字有固定的表达方式,甚至连纸张都经过特殊处理,又岂是能任人随意模仿冒充的。他最初收到消息是震怒,现在平静下来,心下不由微微懊恼。

    杜权与他共事多年,哪有不了解彼此的道理?以往蔚池在军中的时候,骁勇虽是麒麟卫的首领,却同时担负着军师的职责,后来蔚池回京,骁勇身上的担子便也重了些。

    这两年除了要负责麒麟卫的训练选拔,也要负责军需粮草统筹调配,还要协助他平衡制约军中各将领之间的势力,耗费的心神不可谓不少。

    也因此,沼泽地与盐湖的事情一出,杜权不用多想,也知道骁勇是自责了,开口劝慰道:“行了,是与不是容后再说,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确定尹卓的动向。你方才有句话问的好,若单是尹卓一个人的动向,暗线没发现端倪情有可原,可按照韩栋的说法,尹卓若是已经前往沼泽,并打算从沼泽绕道赤焰山,再一路杀到安平镇后防,这动静应该小不了,至少也会有五千到两万人,否则万难成事。”

    骁勇点头,收回心神道:“这便意味着,若是消息准确,尹卓在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悄悄往沼泽地增兵,咱们却半点苗头也没发现。”这可真是睁眼瞎了,真他娘的丢人!

    “不错,蔚十七可有消息?”意识到这点,杜权也心气不顺,说着来回踱了几步。

    “并无。”骁勇摇了摇头,略微沉吟道:“不仅蔚十七没有消息传来,杜文涛也没消息。”他说着看了眼杜权。

    二人共事多年早有默契,杜权微一颔首,行至沙盘旁停下来,抬手道:“这样,无论事情真假,咱们都耽误不起,依我看,不如先派兵五万前往果洲驻扎,一来算是有备无患,二来也好可以让这帮小兔崽子历练历练,免得看到萧关开战,人人争先恐后叫嚣着要上战场。”

    “退一万步说,便是消息有误,咱们也顶多消耗些粮草,算不上损失。”

    “可,我再安排一队人前去澡泽地。”骁勇在沙盘上点了点,随即道:“另外,康二妞那边需要知会一声,你是现在与我一同回西郊大营,还是继续留在萧关?”

    “我不回去。”杜权沉声道:“这五万兵马与粮草的事情全都由你安排,我盖上大印即可。”他说到这声音发沉,皱着眉头道:“我想下午再对骠骑营发动进攻。”

    骁勇皱眉,旋即了然,“这边统共只有五万兵马,再调三万过来吧?”杜权的心思骁勇完全能够明白,韩栋虽未在信上言明有此猜测的原因,但三日前,韩栋传信,尚未提及尹卓有可能分兵沼泽地的消息,如何会只过了区区三日,就言之凿凿,其人已经在前往沼泽地的路上了?

    姜衍在卧龙山庄的事情二人皆是知情,蔚蓝受伤后,大约会在前日醒来的消息他们也是知情,所以,消息很可能是蔚蓝醒来后,与姜衍一同商议的结果。于是,事情就很好解释了,无论姜衍还是蔚蓝,都不是信口开河、会毫无根据做出臆测的人。

    他们既这样说,消息就算不是百分百准确,那也应该有六七成把握。而尹卓又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眼下的境况,尹卓若不在临县,那就必然已经前往沼泽。

    可关于这点,骁勇与杜权现在都无法肯定。尹卓从昨日巳时鸣金收兵之后,就再没出现,对于身怀内力武艺高强的人来说,十二个时辰已经可以做许多事情。

    更何况,从萧关道沼泽的直线距离,有五百多里,但从临县前往沼泽的直线距离,骁勇与杜权却并不知情。

    “只希望现在调兵不会太晚。”杜权寻思着皱了皱眉,看向骁勇道:“其它事情就交给你了,骠骑营,老子是铁定要去探探虚实的,他妈的,尹卓这祸害玩意儿,若他真不在军营,老子先把骠骑营的老巢给他一把火烧了!”

    骁勇挑了挑眉,微微沉吟后正色道:“你悠着点吧,别以为将军不在,就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主,完全由着性子来。”杜权性子耿介,拧巴起来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要说骁勇完全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见杜权面上不以为意,又继续道:“我的话你别不当回事,虽说尹卓现在很可能不在临县,骠骑营算是群龙无首,可谁知道尹卓会不会有别的安排?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尹卓使得一出请君入瓮?

    你别忘了,尹卓既然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潜入启泰,就证明这条线确实是存在的,而在此之前,你我与暗线半点端倪都没发现,只可能是一种情况,便是尹卓是分批次,悄无声息将人送往沼泽附近的,没准沼泽附近有尹卓的大本营也不一定。”

    若非考虑道尹卓手上还有别的势力,早在杜权说调派五万人马道果洲的时候,骁勇就会出言直接往萧关增派十万人手,干脆一鼓作气杀入尹卓老巢了。

    杜权听着皱了皱眉,摩挲着腰间的长剑点头道:“好兄弟,你不必多说,事情轻重我心里有数。眼下咱们虽与骠骑营已经打了一仗,但认真说来,这只是骠骑营与蔚家军私下开战,还并不能上升到国与国的高度,因为洪武帝与姜泽都还没颁布诏令。”

    “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骁勇深知他的性子,毫不留情揭穿道:“洪武帝和尹尚都不是好糊弄的,尹卓暗中另有势力还只是一点,最关键是,还要有兵器和粮饷,从这点上看,他很可能已经准备多时,他连洪武帝和尹尚都能瞒过,你难道还要像以往那样轻视他?”

    他说到这微顿,话锋一转,隐隐带了几分压抑的锋芒道:“且你别忘了,姜泽正等着蔚家军的麻烦,你若不管不顾打到临县去了,没准被安上个擅自动兵,挑起两国战事的罪名也不一定,到时候将军必然首当其冲。”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权便是有再多想法也只能偃旗息鼓了。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先说话,一时间,大帐内沉闷得有些压抑。片刻后,二人长叹了一声,心下滋味各有不同,但值得肯定的是,都有些无奈与挫败。

    骁勇还好,只眯了眯眼很快便沉淀下来。杜权却是苦哈哈笑了两声,上前拍着骁勇的肩道:“行了,老规矩,骁军师怎么说,末将就怎么做!走吧,咱这就去安排正事!”

    见骁勇斜睨着眼看他,面上仍是还有疑惑的样子,干脆大手搭上骁勇的肩膀,架着他走出大帐道:“行了行了,你就别绷着脸了,你这表情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亏得你我自诩身经百战,到头来却不如阿蓝一个小丫头想得周到,你这是失算后难过了吧?这消息可是你收集的,现在是不是非常惭愧非常自责,所以才逮着机会将气撒兄弟头上?”

    “你知道个屁,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子难过了?”骁勇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打诨插科是想调节气氛,任他半架着往外行去,暗暗挑眉道:“老子关心你,你不领情便也罢了,说这话就不觉得诛心?”

    “哟,骁军师还会说粗口?”杜权咂巴咂巴嘴,摩挲着下巴上的大胡子,“可真是难得,你若不难过,做什么这么反常?”他半眯着眼,虎目中明显透露出赤裸裸的怀疑。

    骁勇轻嗤道:“难过自责有个屁用?你以为老子是你,可不会这么没出息!再说了,我大老爷们说粗口怎么了?就准你说,老子说就不行?”说着又目露鄙夷道:“消息是我收集的没错,可安排暗线不也是你的手笔?”

    关于尹卓的消息,暗线不也同样半点消息没送回来?他说着眯了眯眼,先是摇头轻叹,随即面上又浮现出笑容,高高扬眉道:“想问题别这么狭隘,咱俩这次栽了就是栽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话说回来,阿蓝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出息了,你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这话骁勇发自肺腑,杜权也收回心神,点头道:“这话不错,阿蓝是将军亲选的接班人,若是没几把刷子,那些老油子只怕不好收服。阿蓝年岁尚小,要扛起蔚家军这个担子,责任不可谓不重,也只有她越是出色,于蔚家军而言才是越好,做兄弟的如何能不高兴?”

    “不过,这次的事情,还真是你我的疏漏。”杜权说着沉深轻叹,与骁勇相携走出大帐,又低声道:“将军如今被困脱不开身,想要使力只怕不易,阿蓝受伤的消息传到上京,还不知将军会如何担忧呢。”

    对杜权来说,蔚池救他于水火,又培养他接手蔚家军副将一职,几乎是万能的。此番若蔚池在,没准后面的这许多事情或可避免。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或是假设毫无意义。

    二人行至军营门口,又小声嘀咕了几句,骁勇朝他点头,翻身上马道:“果洲与沼泽的事情交给我。”他视线望向骠骑营扎营的方向,复又回过头道:“临县的事情交给你,可别再阴沟里翻船了,说出去丢人。”

    杜权拍了拍胸脯,将身上的战甲震的咚咚响,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有消息及时通知我。”话落,也不等骁勇再说,一巴掌排在骁勇的马屁股上,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冲了出去,在地上溅起阵阵雪沫子。

    杜权站在原地,眼见跟随骁勇前来的几人一起消失,这才狠狠皱了皱眉,重新返回大帐召集众将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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