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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然也一指旁边椅子：“坐吧。”
夏凝只得坐到康梓年对面去，笑着问他：“瞧千户大人春风满面的，这是有什么喜事？”
“什么千户大人，平豫你又拿康大哥寻开心了！”康梓年笑眯眯的打量夏凝，“看来你在这别院里休养的不错，气色好多了。”
楚昭然不耐烦的打断他：“别整天油嘴滑舌的！”又转头问夏凝，“都去哪里玩了，可尽兴？”
夏凝回道：“先陪华姑娘挑了首饰，她说过些天太后过寿，她祖母要带她进宫去。然后又去茶馆聊了一会儿，最后去集市上转了转。”说到这里，夏凝小心翼翼看了楚昭然一眼，“华姑娘看我给侯爷买笔，顺便也带了一方砚台给侯爷，说是答谢您一路提携照顾。”
楚昭然听了倒没露出不高兴的意思，只问：“笔呢？”
“呃，我交给穆零了。”
穆零就是守在门口的小厮，楚昭然扬声叫了穆零进来，要过夏凝买的两支笔仔细看了看，夏凝忙在边上说：“还带了些街面上卖的点心小吃，不知道侯爷吃不吃得惯，康千户也尝尝？”
康梓年刚要笑着应答，楚昭然已经说：“他不用。”转头就让穆零把东西都收了起来，又问夏凝，“除了太后做寿的事，华姑娘还说了什么？”
“说皇后不喜欢程家小姐，也嫌程大人不结党，太过孤高，他们家就觉得还有机会。”
楚昭然冷笑道：“岂止有机会，皇后巴不得换了华家呢！”
康梓年心里腹诽了侯爷的小气，这会儿也插嘴道：“同安侯那边最近可跟华家打得火热。这位华姑娘也有趣，她自己不愿意，就该想办法搅和，要么自曝其短，让皇后和太子看不中她，要么另寻个出路，当初她在开封怎么不直接请姓吴的老家伙做主，直接嫁到吴家算了？倒时时跑平豫面前诉苦，想赖着咱们侯爷？”
夏凝以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听康梓年一说，也沉吟道：“是啊，她好像从一开始就对侯爷很感兴趣，”她说着就瞟了楚昭然一眼，见他看着自己，立刻正襟危坐，一本正经说道，“所以我原本猜她是倾慕侯爷的。”
“原本？现在不了吗？”康梓年敏感的追问。
夏凝也有点糊涂：“也不是现在不了，我总觉得，她一开始就未必是倾慕侯爷，倒像是，倒像是……”
“想找个靠山。”楚昭然自己接过话来，“她一再示好，多方提供消息，都不过是想叫我感念她的作为，对她给予庇护。说穿了，她也不过是想空手套白狼，既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又想得着好处，叫别人主动为她排忧解难。罢了，好歹她劝说了刘晅及时赶来，这一次我就帮她一回。”
夏凝好奇：“您怎么帮？”
“延龄想法往顾家传个话，把华家的意图传给顾贵妃知道就是了。华家可比程家连接的势力大得多，又跟赵浚走得很近，顾贵妃会想法阻止的。”
“咦，侯爷这法子跟我想的差不多。我本来就跟华锦说，叫她想办法讨了顾贵妃的嫌呢！”
楚昭然脸上露出点笑意来：“嗯，你最近养的脑子也好使了。”
“……什么时候不好使了？”夏凝瞪起眼睛。
楚昭然却含着笑意不理她，转头对康梓年说：“顾家的人脑子不灵光，找个托妥当人去，把话点透了才好。”又对夏凝说，“过后你写封信告诉华姑娘，就说我们与她算是彻底两清，别再想着来占什么便宜。”
夏凝默默点头，她今天也觉着跟华锦出去没有以前的自在投机，总觉得华锦心事重重、态度阴沉，而且她还提到了洛家的事，让夏凝多了心事。
“田渤和周光那边，你全力放手去做就好，关键时刻，我会回京面圣的。”
康梓年应了一声，夏凝忽然想起一事：“侯爷要回侯府么？今天华姑娘还问起侯府赏花宴的事，说侯爷是不是别有目的。”
楚昭然眉头皱起来，有些不悦的说：“她管的倒宽！这信你不用写了，我另叫人去敲打敲打她。”
夏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立刻乖乖答应，并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侯爷议事。”
楚昭然点点头，等夏凝走了，立刻叫了李晋进来，问他今日出门的细节。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在茶馆门口，临要上车时，与一班人走了个对脸，属下看着打头那人，很像是太子殿下。”
楚昭然和康梓年都很惊讶，“你看准了么？是太子？”
“属下只见过太子殿下一次，也不敢说十分准。不过后来去了市集，有人缀上来打听平豫和华姑娘，属下看着那人像是宫中内侍，便只说了华家的名号。”
李晋为人稳重，说话从不虚浮夸大，他这样说，就是有六七分准了。楚昭然仔细问了下今日所见之人的形容，肯定道：“应该是他，不过他是怎么出宫的？”
康梓年立刻回道：“我去查一查。”
楚昭然点头，又交代了康梓年几件事，就让他回去，然后叫穆零去夏凝那里看看，趁她不注意时，把翠缕叫过来问话。
夏凝不知道今天遇见的那人是太子，也不知道楚昭然的安排，只抱着白狐歪在榻上想心事。
洛家的事她是不敢跟楚昭然提的，他已经明白表示出了他的心意，虽然夏凝拖着不应答，可也不代表她可以跟他谈她未婚夫家里的事，尤其是在她并不想与洛家交恶的情况下。
给父亲写信？书信往来太慢，而且关于继母的事楚昭然那边还没有确切消息，她突然写信回去，不知道楚昭然会不会疑心。
总感觉自己被一个暴君关起来了一样。夏凝默默叹了口气。
之后几天春雨淅淅沥沥，她就在家里闷了几天，正烦恼到无可消除之时，赵友星来了。
“师父怎么雨天还出城来了？”
“有点事。听说你前几天和华家小姐出门，遇见了太子？”
夏凝一愣：“什么太子？你怎么知道我和华姑娘出门了？”
赵友星道：“岂止我知道，连太子都知道你是山东巡抚的女儿了！他心思动的倒快，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也成了太子妃人选了，侯爷正青着脸想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