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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前传 第八卷 第一章 早知如此

作者:元生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7-08 07:22:0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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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关羽的脚力,午后下山,到得关家庄时,差不多已是四更天时分,门户早闭。关羽不欲打扰家人休息,当下施展轻功悄然进了庄中,去到自己原来居住的独门小园,准备先在那里休息一晚,等到天明再去见父亲和家人。

    不料关羽进了那独门小园,远远便见园中的小木屋里隐隐有光亮闪烁,心中顿时好不奇怪,随即提气轻轻地走到窗前,侧目往里看去,只见屋中坐着一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用手臂托着额头,昏昏欲睡,不是老父关毅,还能是谁。

    关羽在窗外看着父亲,只觉离家一月,父亲又苍老了许多,不由心中一酸,脚下踩出了声响。屋中坐着的关毅陡然间听到声响,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老了,坐在这里一会儿就忍不住睡着了。阿祥,我不是吩咐过你不用过来侍奉我吗,怎么又来了?年纪也不小了,还这般毛手毛脚。”听到声音,关毅只把屋外的关羽当作了关祥。

    关毅话音刚落,屋门便就被人推开,关毅正在奇怪为何今日关祥连门都没敲就走了进来,随即耳边便听得日期夜盼的声音:“爹,我回来了。”话音落下,关羽已是拜倒在地。

    关毅见儿子归来,急忙起身走了过来,扶起关羽,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儿子,微笑着道:“长生,这么晚回来,一定累得紧了吧?赶紧坐下,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着,关毅就把关羽拉着坐了下来,接着转身就要出去给关羽找些吃的。

    “爹,我不累,也不饿。你歇歇吧。”关羽见父亲为自己忙碌,当下一把将父亲拉住坐下,继而说着话就给关毅倒了杯茶。关毅一向不喝冷茶,正想说这茶已经凉了,可见是关羽亲手所倒,也顾不得茶凉伤胃,捧起茶杯就饮。不料刚一捧杯,关毅便觉茶杯发温,水一沾唇,竟是热的,当下心中大奇,看了看关羽,只见关羽点了点头,便已知道是其所为。

    关毅喝了茶后安坐下来,亦叫关羽坐在一旁,随即慈蔼地望着儿子,忽然间想起如果关羽回来,为何青儿未与其一起,莫不是潜龙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关毅不由手心一冷,忆起了当年为公冶隐与蔡琼推算子嗣之事,心中固是希望不会应验,可还是试探地问了出来:“对了,长生,青儿怎么没和你回来,你师傅师母怎么样?”

    关羽见到父亲,一时间竟也忘了回来的初衷,听父亲这般问,面色陡然一沉,叹了口气,便将这一个月来潜龙峰上发生的事情尽数道来。待到说罢,关羽的声音不觉已经哽咽,关毅更是泪流满面,叹声说道:“天意,果然这一切都是天意。早知如此,何苦由来。”

    关羽听得父亲话中有异,似乎早已知道会发生何事,当下问道:“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关毅见关羽觉察,知要隐瞒亦已不能,便将当日用玄甲天书为公冶隐推算子嗣之事道与关羽。待得道罢,关毅凄声自怨道:“我早已算到那孩子命犯天煞、孤克六亲,只是不忍驳了他们夫妻俩为人父母之心,才未对公冶兄弟言说。如今酿此惨祸,全在于我。公冶兄弟,我真是对不起你。”话音落下,关毅已是老泪纵横,哭得愈发伤悲。

    关羽虽然知道父亲为师傅推算之事,却不曾想结果会是另外一般,当下心中震动,若有所悟,可见父亲这般悲伤,也来不及多想,急忙劝慰道:“爹,师母离世,全是人事,又怎关天命?难道我们要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一个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吗?”说到最后一句,关羽自己亦是戛然而止,因为说这句时,关羽想到的不是婵儿,而是自己。

    关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玄甲天书,所算莫不应验,徒尽人事,莫敌天意。那孩子虽然无辜,可这一切都已注定。纵然没有杜殇这个变数,只要那孩子存活于世,便会给身边亲人带来灾祸。长生,你立即和我上山,去劝说你师傅。”说到这里,关毅将关羽的手一握,竟是站了起来,大有要连夜上山之意。

    关羽闻言却是轻轻地挣脱开关毅,摇头苦笑道:“劝说什么,难道要劝说师傅杀了自己的孩子?师母死了,师傅已经生不如死,这孩子是师傅和师母在这世间生命的延续,就是师傅的命。若是杀了这孩子,无异是让师傅自戮。”

    “可是这孩子还在世上,一定会给身边的人不断带来灾祸。你师母已经遇害,这就已经应验了玄甲天书所算,难道你还想你师傅和其他人也步其后尘?”关毅越说越是激动,双手陡然拍在案上,身子颤抖不止,震得茶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关羽见父亲如此激动,缓缓说道:“爹,若是杀了我就可以解除‘三世诅咒’,您可下得了手?”只此一句,便令关毅整个人都泄气冷静下来,不再言语,痴痴坐下,垂首默然。

    如此过了许久,关毅方才重又开口,平静说道:“为人父母者,宁死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纵然是天命,也是徒然。既是如此,今日之事,不告诉他也罢。唯今之计,也只有希望天佑可怜,多尽人事,少些灾难吧。”说到这里,关毅声音一顿,站起身来转过面向关羽,随即问道:“长生,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关羽面上虽不动容,可是心中却是难以平静下来,当下想了许多,所以面对关毅的询问,关羽竟也没听进去。直到关毅见状走上前来拍了拍关羽的肩膀,叫了一声“长生”,关羽方才醒了过来,随即懵然问道:“什么事,爹?”

    关毅见关羽一副魂不守慑的样子,当下伸手像小时侯一样摸了摸关羽的头顶,随即坐到其身旁,叹了一声道:“长生,其实你今年才十六岁,也还只是个孩子,让你承担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爹。”

    关羽转头看了看父亲,随即说道:“爹,我确实有个问题难以抉择,这次下山来就是想让爹帮我解惑。”话音落下,见关毅点了点头,关羽随即说道:“爹,如今潜龙峰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师傅意欲报仇,势必就是一场血战。我若置身事外,难以心安,可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又担心您和家里人为此受累。毕竟关家尚有三世诅咒,万一家中有事……爹,我真的好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毅听得关羽的这番诉说,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直踱了半天,亦未言语。关羽知道每当父亲踌躇难决之时,就会如此,但只要脚步止住,心中便就有了决定,而且一旦决定,就再也不会有所动摇。尽管关毅崇文,关羽尚武,但父子二人在这一点上却是一般无贰的。

    素日里,关毅纵然遇上再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在百步之内就有打算,可是如今在关羽的注视下,关毅已经踱了三百余步,依然无动于衷,而且眉间的愁云亦是越来越浓。饶是关羽有些后悔让关毅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为难,可是既已道出,断无收回之理,所以此刻关羽也不敢惊扰关毅,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等着关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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