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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前传 第二卷 第四章 坚定的心

作者:元生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7-07-08 07:21:3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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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两人已经走过关家庄的正院,来到一处幽静的所在,但见这是一个独门单院,四下无人,院中只有一间普普通通的小木屋,不过屋外的环境却是格外清幽雅致。木屋的窗口外面就是一个小水塘,水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水塘旁边与屋前都种满了竹子,虽然正逢寒冬,可是微风徐来,竹叶飘零,加上白雪映衬,确也是个令人神清气爽的好去处。公冶隐一进院中,心中就欢喜这个地方,没想到偌大的关家庄中还有这等神仙去处,当下笑道:“大哥,早知道你还有这样好的去处,我们昨夜就应当到此点起篝火喝酒畅聊。”

    关毅闻言却没有笑,而是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木屋,头也未转就对公冶隐说道:“连你也觉得此处甚好,偏偏他却不解我的苦心,整日里无精打采,屋中的书也不知读得怎样了。”

    公冶隐闻言一拉关毅,边走边道:“他才七岁,怎能解你苦心?既然到了这里,进屋一看便知,又何必在这里妄自猜度。”说话间,公冶隐已是拉着关毅到了小木屋前。

    关毅将手举起正想敲门,却又不知道进门后该如何开口,想了一想,举起的手又再放了下来,直看得公冶隐摇了摇头,索性自己伸手啪啪啪就敲了三下。这三下敲过,木屋的门登时就打开了,但公冶隐并未看清开门人的样貌,只因开门的人将房门一开就转身走回屋中,不过从身形看来,确实是个孩子。也就是那一瞬间,公冶隐从那个小小的背影之中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异,却是说不出来。

    公冶隐当下推开门来,一步踏入房中,但见房中开了半扇窗户,透过窗户的阳光透射到了屋里也照得其中大半亮堂,而屋中除了普通的陈设之外,多是书籍,不禁心生熟悉感觉,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公冶隐再去寻开完门后就转身离开的孩子,却发现他站在阳光难以覆及的角落里,如同关毅所言一般垂着脑袋,什么话都不说。

    关毅跟着走了进来,一见那孩子又躲在角落里,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刚刚在门外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嘴来,只是开口又再冷冷道:“你这孩子,躲在那里干吗?还不出来见人。”话音落下,那孩子却像是泥塑般站在原地,既不动弹,也不说话。

    见此情形,关毅心中不禁一急,便要走上前去将孩子拉出,不想公冶隐却是抢先一步走了过去,心中当下更急,口中不由自主地叫道:“小孩子不懂礼数,贤弟莫要和他见识。”

    公冶隐闻言将头一转,微微笑道:“大哥放心,我既然说了教导他,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微末小节。我倒觉得这孩子的脾性甚是对我心意,率性而为,方现本色。”话音落下,那孩子瘦小的身躯陡然一颤,随即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公冶隐当下俯身蹲下,正好面对着面看着那将头抬起的孩子。那一刹那,他看清楚了这个孩子:他的身材很是瘦小,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将这身躯吹倒似的,脸色很白,显然是很少见到阳光躲在角落中形成,但就是这么个看似弱小的孩子,在他抬起头时,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种不屈的斗志,而他的双眼虽然半睁半阖,却似因为没有值得他真正睁开眼来看的东西。

    “我叫公冶隐,你叫什么名字?”见得孩子模样,公冶隐蹲在地上,轻轻地开口问道,

    那孩子听到公冶隐自报姓名而问起自己,嘴唇微微地动了动,随即从口中道出两个字来:“关羽。”说话间便将双眼一睁,直视公冶隐的双眼。

    公冶隐听到“关羽”二字,登时心里奇异的感觉更甚,而在这时忽然眼前一亮,随即竟是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待得再睁开双眼,眼前赫然竟是一双看似沧桑却又清澈明亮的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七岁孩童应有的一双眼睛。见此情形,公冶隐面色一紧,随即双眼两瞳中赫然增大,继而就见公冶隐瞳中再现一瞳,赫然竟成“重瞳”。

    重瞳一现,关毅虽是面对公冶隐背后,也不知道发生何事,可是脑中却是立时一片空白,随即眼前一黑,就已昏倒在地。反倒是正面直视公冶隐重瞳的关羽,却好象丝毫不受影响,直将手伸向公冶隐的双眼,开口说道:“你的眼睛好特别。”

    公冶隐的重瞳本是当年先祖项羽血脉相传的异术,与当年汉高祖刘邦的“通犀灵觉”并绝于世,皆是神通无比,专可惑人心志。便是强如封家兄弟这样的一流高手,也在公冶隐的重瞳之下束手待毙,却不想今日面对这个七岁孩童,自己的重瞳竟是难以发挥效用。

    眼见关羽若无其事地伸手探向自己双眼,公冶隐自是不敢掉以轻心,重瞳立时如同漩涡般旋转起来,而这正是重瞳的瞳术,一旦发动,可以将对手的心神完全控制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进而将对手身心摧毁。封家双煞身为八柱高手,就是在这一招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是因为意外,两人早已败亡。饶是如此,封家双煞也是如同惊弓之鸟,一思重瞳便就噤若寒蝉,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如今公冶隐发动此招,也只是想看看七岁的关羽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够抵御自己的重瞳。

    关羽面对如此重瞳,登时全身纹丝难动,双目也似乎已是被那越转越快的旋涡般的眸子全然吸引了过去,变得呆滞木然。然而就在公冶隐以为大功告成可以控制住关羽的时候,忽然眼中一痛,随即双目一闭,径直向后退了一步,旋即双目一睁,眸子已然恢复了正常。

    “你的眼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似乎可以控制人的心意,但我是不会受人摆布的。”就在公冶隐双眸一闭一睁之间,耳旁便就传来了关羽稚嫩却是坚定的声音

    公冶隐闻言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随即说道:“七岁的孩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有趣。不过面对我的这双眼睛,你怎么能动呢?”直到这时,公冶隐已经明白自己刚才之所以重瞳被破,是因为阳光投射进了关羽眼中,而由关羽眼中折射出来,进而使得自己的瞳力削弱,重瞳因此被破。不过与在长陵时为阳光直射入眼令致瞳术破败相比,从关羽眼中反射出来的阳光并不强烈,所以公冶隐重瞳虽破,气力未失。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关羽只不过才七岁,可是抵御重瞳的定力却是远胜于自己所见的一流高手,不知是天赋异秉,还是后天造就。

    “想动就动,不动就不动,有什么能不能呢?”关羽当下就回答了公冶隐,而且回答得极是简单,而在回答了之后,关羽便就走到了昏倒在地的父亲旁边。

    从关羽走这几步路看来,公冶隐可以肯定其并不会武功,同时也可排除关羽是旁人易容假扮,但是其究竟为何能够抵御自己的重瞳,真如其回答得那般,想动就动,未免也太容易了。想到这里,公冶隐陡然身形一掠,已是将门户皆闭,随即身形定下,已是到了关羽面前,而关羽眼见公冶隐如此,面上亦是闪过一丝惊色,可是马上就镇定下来,挺直身体站在父亲身前,挡住公冶隐,面上凛然无畏,眼中丝毫不惧。

    “天生神勇,果然异秉。”公冶隐眼见关羽如此,当下心赞一声,随即双目一睁,登时重瞳再现,随即重瞳旋转,好象方才一般,可是仔细瞧来,却又有所不同。因为方才公冶隐一双重瞳旋转方向同一,可是此刻却是左右重瞳正反逆行,瞳力直比先前强了一倍,自信即使是当世的一等高手,也绝对无法抵挡自己正面如此的瞳力侵袭。

    果然,面对公冶隐这般摄人心魄的瞳力,关羽不避不闪,直盯着公冶隐正反双行的重瞳,只觉瘦小的身体如同被卡在了旋转的双眸之间,继而挤压,撕扯,碎裂。饶是瞬息间关羽便就满头大汗,双拳握得铮铮作响,可是双眼却是始终没有闭上,一直挡在公冶隐前面。

    “好小子,只此定力,已远胜我当年。”公冶隐见此情形,心中不禁又赞了一声,虽然仍不清楚关羽是天赋异秉还是后天造就的定力,但就其能够抵御自己重瞳这么久,已然是了不起的成就,于是便打算停止瞳术。却不料正在这时,公冶隐就听关毅的声音从关羽的身后传了出来:“长生,你不是灾星,也不是孽畜,你不是不祥人。爹对你冷淡疏远,不是因为我宠爱你二娘与你大哥;爹对你厌恶恼恨,也不全是因为你母亲的难产而逝让我厌恶你。只是因为我们关家的宿命——‘祸延三代,家破人亡’。你母亲就是被这个宿命带走的。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再去承受一次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所以我压抑自己的感情,强忍着父子间的天性,只希望关家所有的苦难能够由我一个人来承担。长生,你可知道,我给你取名为羽,就是希望你能展翅高飞冲破宿命,而小字长生,就是希望你这一生长命安康、生活无忧啊!”原来,公冶隐发动重瞳,虽然意图正面一试关羽的定力深浅,无奈此术一经发动,波及甚广,加之关毅本身进屋时就已为了如何开口弄得心烦意乱,一旦受制重瞳,登时幻象丛生失神昏迷。刚刚公冶隐放声一笑,顿时又将陷入昏迷之中的关毅震得半醒,后来再为瞳力更强的重瞳一激,顿时就将心中的真言吐露出来。

    听到关毅的真情诉说,公冶隐这才明白,其实关毅心中的丧妻之结其实早已解开,但那“祸延三代,家破人亡”的宿命却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块巨石,放不下,又摆脱不了。

    “对不起,爹。”已然全身僵直的关羽将关毅的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趴倒在地上的关毅,口中微微道了一声,随即身形一仰,已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在这时,以其武功完全可以将关羽扶住的公冶隐却是没有去扶关羽,而是伸手微微一拨,顿时理应沉沉坠地的关羽身体却是如同倒在了一团棉花上,毫无损伤。

    关羽全然没有理会倒地的异样,只是转头望着昏昏沉的父亲,径自泣声说道:“爹,起先我低着头不说话,是想惹你生气,可是更想你注意我、关心我,把我当儿子看待。然而后来你还是那样,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我就更加低着头不跟人说话。其实我很听你的话,我把这里的书都读过了,而且每天我都给娘上香叩拜,三年来从无间断。我这么做,都只是想你正眼瞧上我一眼,叫上我一句‘长生’,让我出去和你还有家里人一起吃一顿饭。尽管这些愿望始终没有实现,我也真的怨恨过你,可是你始终是我爹,我更相信你这么做有你的苦衷。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你还是疼我的,你还是关心我的,爹!”这一声“爹”叫罢,关羽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公冶隐站在一旁听着关羽的话,看着这对倒在地上的父子,心中忍不住生出一阵酸楚:父亲与儿子都彼此关心着对方,却是因为种种误会而互相独自忍受着内心的煎熬。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宿命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想到这里,公冶隐猛然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郁气,当下昂首一声长啸,顿时声震屋抖,气冲霄汉,而关毅与关羽亦是为这声音震得齐醒过来,用手捂着两耳,以抵御公冶隐这啸声带来的震撼,却不想仍是抵御不住,竟是又再全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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