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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傲凤缠绕朱柱，金漆吊顶雕刻冗杂纹路，殿堂内通体金碧辉煌，正前方金壁上雕刻着一条象征帝王的祥瑞飞龙，赤火玄晶含在眼中栩栩如生傲视群臣。勾龙画凤腾云驾雾的龙椅之上，端坐着明黄龙袍加身的真龙天子，眉眼间凝聚着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
泽庆皇帝龙眼微眯审视着跪拜在大殿前的髫年少女。
跪倒在地的少女手心不停冒汗，紧张地等待上位者宣告。
空旷的大殿内静寂无声，半晌才听泽庆皇帝缓缓开口道：“平身吧。”
“谢皇上。”
“你当真有法子医治天花？”
言语间尽是威仪与审问。
少女虽心生胆怯，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民女确实有法子防治天花，但是倘若已经得了天花，民女也无能为力。”
“这法子是从何而来？”不待少女回答，泽庆皇帝又问道：“相国可知？”
林建义心里也没有谱，忐忑地禀告道：“回皇上，臣不知。”
少女屏住呼吸，能不能拧转疫情以及剧情，就看着一遭了。
“你且说来听听，”泽庆皇帝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语气里听不出好坏。
得了圣上的允许，少女清爽的声音响彻整个凌霄宝殿——
“民女是从一本古医书中无意间看到的。”
古医书？
“没想到前人就有这般智慧，且将医书呈上来，”泽庆皇帝心下大喜，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若是这本医书真的记载着如何防治天花，那一定有其他更珍贵的记载……
“回皇上的话……医书已经不见了。”
大殿中顿时唏嘘一片，如此珍贵的医书居然不见了？到底是相国家不敢将如此贵重的医书呈上，还是根本没有所谓的医书！
泽庆皇帝自然也不信林菀的话，凛冽的眸子看向林建义。
“相国，你可知有这本医书？”
林建义官服背后已然湿透，暗暗后悔将林菀带上宝殿，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臣不知。”
“连你父亲都不知，你如何知道？”泽庆皇帝面色微嗔，神情十分肃穆，看着是要发怒的架势。
早就深谙皇上脸色的大臣们纷纷幸灾乐祸打算看相国的笑话，这相国府的小女娃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邀功居然连皇帝都敢欺瞒。
“家父勤于政事，家中的事物都是交于民女的娘亲打点，自然是不知道的，”林菀浅浅扯起一个笑，温婉似梨花，接着说：“民女无意中获得那本医书，只可惜才疏学浅，那医书上的字民女也不认得几个，随便翻了几下便不知放哪里去了……万万没想到是能派上用场的，”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泽庆皇帝见少女神态自若，便信了几分，开口道：“那你便将方子写在纸上呈上来吧。”
“宣笔……”一旁的司礼监受了皇帝之意正想宣笔墨纸砚，刚张嘴就见林菀面露难色似有话要说，将后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林菀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道：“民女不会写字……”但现在也不是绕弯子的时候了，便直接将方法说了出来：“其实法子很简单，医书上记载患了牛痘的病人就不会再患天花，所以民女想只要给未患痘的百姓种上牛痘，便不怕得天花了，疫情也不会蔓延开了。”
泽庆皇帝还从未听说不需要开药只需要患上某种病就能防治另一种害人性命的疫病，但一想，好像又有几分道理，先前好似也听说过牛痘与天花病症相似，莫非是以毒攻毒的原理？
见林菀垂下眼睑镇定自若的模样，质疑又放淡了几分，心里暗中赞许：不愧是林家嫡女，小小年纪便如此大气。
龙椅之下也是议论纷纭，有信的有不信的。这毕竟是关系到几千条人命的大事，凭一个小女娃几句话，自然是无法信服于众的。
只听少女下一番话更是让群臣闻之色变。
“患了牛痘也要熬一段时日才能自愈，南方先前受了灾，现在又爆发病疫，若是种了痘无人照料，想必也是无用之功，”林菀的语气愈来愈坚定：“民女先前早已患过牛痘，此次恳求皇上能派民女随运送赈灾物品的军队南下去救治那些灾民！”
人人都要往京都逃命，人人都不愿去那重灾之地，这小小的女娃居然有如此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