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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秦英武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杨戬会问他这么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不过很快，他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就是精神鸦片吗？”
“嗯？”听到了秦英武的回答之后，杨戬同样也是一愣，“不错嘛，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呃……这其实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那抛去这些，你觉得信仰有用吗？”
“这个……我觉得人活着，心里头还是应该装着点什么吧？”
“不错，然后呢？”
也不知秦英武此刻听到了杨戬的话没有，此刻的他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眼睑下垂，长长的睫毛在他白净的皮肤上投下了两行影子。
杨戬忽然发现，原来这个家伙平日了吊儿郎当的，嘴巴又碎，可安静下来之后还是挺耐看的。
“师尊你也知道，我……没见过我的妈妈。虽然老爸一向都很宠我，但他毕竟是个爷们儿，有很多只有母亲能做到的他都无法做到——虽然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努力——说实在的，我是真的羡慕那些有妈的孩子。”
听到这里，杨戬并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一下秦英武的肩。
秦英武的声音继续道：“其实家里有关老妈的东西很少，我对她唯一的印象就只有厨房里挂着的那一个围裙，每一次我看着这围裙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妈妈在陪着我……虽然她无法勾勒出妈妈的样子，我甚至连自己的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是，每一次我在外头受了委屈不方便跟老爸说的时候，我都会跑到厨房，只要我一看到围裙，我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师尊，信仰这种东西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懂，哪怕我老爹是个虔诚的道教徒。可是我觉得，信仰的作用，应该和围裙对我的作用是一样的吧？”
“……你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习惯性面带微笑的杨戬这次难得地摆正了脸色，严肃道，“信仰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可能永远也说不清楚，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考虑这种问题，人们追求信仰往往只不过是为了求得一个心理安慰。”
“这样啊……”秦英武的思绪显然被杨戬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又陷入到了杨戬的话语中了。
“但你想想，你说的这些信仰，无论是宗教信仰，还是单纯的一个什么念想，都是对人而言的。”
“是啊，怎么了？”
“别的暂且不论，但在宗教，或者是神的角度来看，如果信仰对他们毫无用处，那他们为什么还会费尽心思地在下界传播信仰，大肆修建供奉自己的神殿呢？”
“这……好像是有点儿奇怪。”
“好吧，现在话题又回到了开会前的那一个了。”杨戬打了个响指。
“呃……”秦英武眼珠子转了几下，蓦然间想到了什么东西，“师尊您是想说，酿酒的事儿？”
“是的。”
杨戬随手一引，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又是一杯红酒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其实，当人们长时间的对着自己臆造或者他人传教带来的神灵进行祈祷的时候，他们的意念就会凝聚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神秘的力量。”
“力量？”
“对，这种力量，西方称为‘信仰之力’，而我们则更喜欢把它叫做‘香火供奉’——你觉得仙界有多少仙人？”
“呃……有不少吧？”秦英武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一边在心里泪流满面：我去，这是什么鬼的神转折，师父您是理科生吗？
“是的，不少，可最终打破天道桎梏，称为圣人的却少之又少，这是因为成仙之后，尤其是称为太乙金仙跻身‘太乙散数’之列以后的每一次微小的提升都是难上加难。可不知为什么，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的神灵都发现，信仰可以让他们的力量自主提升——无需修炼，只要吸收信仰就能够获得的提升！”
“我去这么猛！”秦英武一拍大腿，显然，他被吓到了。
“就是这么猛。”杨戬回复道。
“可这和您的酿酒技术有什么关系呢？”
“咳咳，其实呢，所谓神灵，无非就是些对某些法则很是敏感，并且将其固化在自己的体内为己所用甚至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修改法则的存在罢了。而固化在神灵体内的那部分法则实际上就是所谓的‘神格’，而神格决定着一个神的主要神位、”
“主要神位？”
“是的，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神位的多少并无固定之说，一个神也可以身兼多个神位。而那些主神位以外的次神位可以是神明自己修炼得来的，也可以说是上位神灵将自己的力量赐予或传位而得来的，除此之外，就是‘人为造神’。”
“原来是这样！”这下，秦英武算是明白了，“信仰之力还可以制造次神位！”
“没错。我的酒神之位就是这么来的：我只不过是某次在凡间偶遇酒神杜康后一时兴起向他讨教了几番，一时高兴忘了隐蔽被几个路过的樵夫听见了，后来不知怎么，我就发现人间出现了几个供奉我的酒神庙，后来，我就得了这个神位。”
“……强无敌！”秦英武感叹，“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历史上各大宗教为了争夺信徒打得头破血流，就是因为这‘信仰之力’。”
“没错，而且信仰之力也有其弊端，那就是吸得越多，就越容易产生依赖性，许多长时间吸收信仰之力的神灵发现，离了信仰之力，他们几乎失去了自主提升的能力，而且吸得越多，自身对信仰之力的抗性就越强，信仰之力对他们的效果就越小，不得已之下他们就只能扩大信众的数量以求获得更多的信仰。”
“这，这还真是精神鸦片啊！”秦英武目瞪口呆。
“是的，无论对人，还是对神。”杨戬点头道。
“可……这和那些自修神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要从自修神族的来历说起了。”杨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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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杨子疾朝着探测到的目的地走去。
虽然，这阴间一直都被老百姓俗称为“鬼界”，但说句实在的，这一路走来，杨子疾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鬼没看到，“獠”倒是看到了不少。
獠族来来往往，不少就在杨子疾身边经过，不过似乎是杨子疾的身上的灵压震慑住了他们，他们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好脸色，可却也不敢上前挑衅。
这些獠族除了面色苍白，神色阴郁以外，倒是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不过，杨子疾倒是觉得，他们和西方的那些吸血鬼很是相似。
说起来，“獠族”乃是地府鬼族对他们的一种很不友好的蔑称，而獠族本身倒是更喜欢将自己成为“冥人”。
真要细究起来，这所谓的冥人倒是和生活在阳世的人族同源，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讲，冥人才是冥界最初的拓荒者。
……
冥界气浊而阴郁，又因为受人间大地的阻挡而无法接受太阳光芒的普照而终年幽暗，一般说来，除了少数误入的游魂以外，在古时几乎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然而上古之时，由于生存资源的锐减，神、兽、人创世三族争战连绵。三族之中，人族势弱，只能分别依附于神、兽二族之间，终日骑墙度日，苦不堪言。
日子久了，不少的人类因为不堪折辱，只能离开故土，居家阖族迁往他方。几经周折之下，其中的一支人族部落来到了冥土。
后来，直到夜神阎罗、土神后土奉天帝之命下界开辟地府引导亡灵转世之时，这些迁居的人类早已在冥界扎根，虽不能说是安居乐业，但也总算是在冥界生存了下来，远离了阳世的纷争。
但这个时候，这些人类的体质都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与他们的人族先祖相比已是大大的不同，所以，为了以示区别，也为了纪念先祖，他们遂将自己称为冥人。
……
渐渐地，在杨子疾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火一般炽热鲜红的界限。
“到了！”杨子疾心中一喜，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啊！”一声怪吼，却是一个巡逻的鬼卒在看到杨子疾的身影后当场被吓得魂魄一阵颤抖，差点就此魂飞魄散。
“……”望着对方狼狈的身影，杨子疾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语。
“我有那么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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